夕阳西下,两个少年白色的骏马在青色的平原上驰骋着,迎着落日的余晖拉出很长的影子。
一个少年骑着白色的骏马来到一个小坡之上,眺望远方。
少年穿着灰色长袍,背了一柄长剑在身后,风吹起了少年随意束着的黑色长发。
“师父,今晚好像赶不到最近的那座城了,要不找个合适的地方休息一个晚上?”
一位年纪看上去要小上一些的白衣少年骑着马停在背着长剑的灰袍少年一旁。
背剑的灰衣少年看向一望无际的青色平川,说道:“那要不就在这里吧?感觉这里风景很不错啊。”
年纪小上一些的白衣少年看着天边的残阳,笑着说道:“师父好眼光。”
“那是自然,你师父我的眼光向来不错的。”
背剑的灰衣少年哈哈大笑,翻身下马。
白衣少年也从马上下来,在吹了一声口哨之后,两匹白马朝山坡下跑去。
灰衣少年看着远处的两匹白马,啧啧道:“小顾啊,我感觉你们顾家好东西还真多哩,这龙驹放在外面怕是得不少钱吧?”
白衣少年挠了挠头,笑着说道:“还好啦,这龙驹也分很多种,最普通的也就几千两银子,这两匹是东荒特有雪龙驹,整个东荒也不过百只,也就换成黄金之后翻个倍吧。”
这两人就是裴舟和顾子岑,自从那日在清泉镇分别之后,本想跟着陈初,暗中保护他的裴舟,在那位许姓丹师的一道剑气下选择了一条与陈初不同的道路。
虽然目的地依然是玄冬城,但路途却要远上许多。而且一路都是这种平原,若不是顾子岑找来了两匹东荒顾家的雪龙驹,就这么走、或者御剑的话,裴舟估计得死在路上。
他们骑马都骑了快三个月了,结果还呆在这破草原上,期间除了去那些较为繁华的城镇逛了逛青楼之外,他们可都是在马不停蹄地赶路。
裴舟听着顾子岑说出的那几千两黄金翻个倍,眼睛都瞪大了。
那这两匹马能买多少只烧鸡啊?
看来以后得将这一匹马,不,两匹马,忽悠过来。
“师父,你今天想吃什么?”顾子岑从乾坤袋中取了一个大锅出来,“烧鸡还是烧鹅?还是炖锅汤?”
裴舟摸着下巴想了想,这几天烧鹅烧鸡都吃腻了,确实得换换口味。
“那就炖锅汤吧。”
“得嘞。”
顾子岑应了一声,着手准备起来。
这些日子,除却在城镇里面呆的时间之外,都是顾子岑在做饭,所以顾子岑做饭的技艺长进不少。
至少现在做的,能够吃了。
在顾子岑起锅烧火的时候,裴舟也没有闲着,在小山坡上搭起他们两人中只有一个人用得上的帐篷起来。
在忙好一切之后,明月已经悬挂在高空之上。
顾子岑叫了裴舟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他站起身来,走到裴舟搭好的帐篷那里。
裴舟此时睡得正香,即便是顾子岑走到他身边他也没有发现。
“师父,吃饭了!”
顾子岑在喊了一声之后,立马背过身去。
他之前叫醒过熟睡中的裴舟,看到了一些十分不雅的画面,这也导致他被自己这个师父借着练剑的名义折磨了很长的一段时日。
吃一堑长一智,他这次学乖了,直接不去看裴舟。
裴舟被顾子岑喊醒之后,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问道:“这么快?”
顾子岑指了指悬在他们头顶上的那轮明月,说道:“应该不算很快吧,都晚上了。”
裴舟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以后要是没叫醒我你就先吃吧,给我留点就行了。”
顾子岑看着反应很不正常的裴舟,不解问道:“师父,距离上次的事情都两个多月了,师叔祖他们应该不会再盯着你了吧?”
裴舟看了看天上的那轮弯月,小声说道:“防患于未然嘛,今天好像到了能喝酒的日子了。”
顾子岑点了点头,自从最近一次去青楼,师父被突然出现的一道剑光劈飞三里之后,他就再也不敢违背那位师叔祖给他定下的规矩了。
比如一月只能喝三次酒之类的。
……
“嗝……”
裴舟打了一个酒嗝,双腿叉开,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地上看着漫天的繁星。
“子岑啊,顾晚真是你姐姐啊?”
坐在一旁的顾子岑一愣,旋即点了点头,问道:“是呀,怎么了?”
裴舟转头看向顾子岑,问道:“你说她突然一个人离开是因为什么?”
顾子岑摇了摇头,说道:“不太清楚,不过听三叔说是回去学什么术法。”
顾子岑确实不知道顾晚为什么独自一人赶回顾家,按理说,这趟来北原不止是为了接回小姨的女儿,也是他们三人的一次历练。
“阿姐本来应该是和秋云姐一起带着秋轩那个小家伙在北原历练一年,之后再返回东荒的,虽然说阿姐突然决定独自一人离开,但三叔都没说啥,我也不太好乱猜啊。”
顾子岑挠了挠头,解释道。
裴舟嗯了一声,又转头看起天上的星辰。
不知道小初和陆盏那家伙现在是不是也在看着同一片天,也在欣赏着同一片星空。
裴舟突然直起身,看着顾子岑问道:“你说,顾晚那家伙是不是喜欢上小初了?”
顾子岑一愣,想了想,说道:“我阿姐当初说过她喜欢的会是在剑道上能强过自己的人,虽然说小初师叔很厉害,剑术也非常不错,但应该没有我阿姐强吧?”
裴舟笑着说道:“虽然说小初现在修为尽失,眼睛也看不见了,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我相信他有一天一定能找回属于他的一切的。”
裴舟站起身,指着夜空,信誓旦旦道:“小初以后定会成为天下第一的剑仙,最厉害的那种剑仙,无论剑道和剑术都是如此。”
顾子岑笑问道:“那师父你呢?”
“啊?”裴舟愣了一下,“我?”
“对,你。”顾子岑看着裴舟的眼睛。
裴舟笑着拍了拍顾子岑的肩膀,道:“我当然是天下第一的师兄啊,这还用想嘛?”
“师父就没想着去争一下?”顾子岑试探问道,“我听三叔说,空山历代的首席可都是天下的最强者呢。”
裴舟又躺了下去,“你以为我想做这个首席啊?还不是小初年纪太小,陆盏没兴趣。”
顾子岑疑惑问道:“怎么说?讲讲呗?”
“不讲,你到时候见到小初或者陆盏自己问吧。”裴舟摆了摆手,语重心长道:“而且喜欢这种东西,是说不清的,懂不懂一见钟情这个词的意思啊?”
顾子岑没有回话,在心中暗自腹诽,哪有什么一见钟情?我都知道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也就师父你相信一见钟情了。
顾子岑也躺了下去,看着天上的星辰。
阿姐应该回东荒了,秋轩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呢……
“师父,我问你个事,你得和我说实话。”顾子岑忽然问道。
“嗯?你说,我肯定是知无不言的。”裴舟偏头看向一脸严肃的顾子岑,笑着回答。
“小初师叔,他以前有过心仪的女子吗?”
“小初啊,那估计是没有的,不过小初是逛过楼子的。”裴舟假装思考之后才开口,在看到顾子岑那刹那间变得沉重的脸色之后笑出了声,“逗你的啦,这么严肃。”
“这是小初第一次下山。”裴舟抬头望向夜空,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不用想太多的,小初从前接触的东西几乎只有那些破书,要是我和陆盏当时没有去那座山崖上,他估计这一辈子都会待在山上吧。”
裴舟拍了拍顾子岑的肩膀,道:“所以说,你不用担心小初会喜欢上别人什么的,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喜欢你阿姐,但我肯定,他绝对不会轻易对人产生那种感情的,他本就该与世间的情爱没有交集。”
“为什么?”顾子岑不解问道。
“不知道。”裴舟摊了摊手,“我只是偶然在我师父他们谈论小初的时候听到的。”
顾子岑低下了头,与世间的情爱没有瓜葛,那是不是意味着不会有感情,可是小初师叔看着明明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啊,会笑……
顾子岑愣住了,他好像从来没有在陈初脸上见到过别的表情,那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似乎从始至终都是笑着对待别人,无可挑剔的礼仪与态度,从未露出过其他的情绪。自己的姐姐喜欢上这样一个人,究竟是对是错……
璀璨的星辰点缀在一望无际的夜空,平川隆起的一处小丘上有两个少年,一个少年双手抱头仰躺着,另一个少年低头盘坐着,似乎是在沉思。
良久之后,裴舟忽然直起身子,“你那只海东青还在吗?借我用用。”
顾子岑警惕地看向裴舟,眼神中有些许戒备,“师父,海东青不能给你吃的。”
裴舟挠了挠头,道:“我就是想用海东青给小初寄一封信而已,毕竟用飞剑太招摇了,虽然说我对自己的手法有着自信,但还是容易吓着人。而且小初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对吧?”
顾子岑警惕地望着裴舟,缓缓道:“那师傅你先写,写完给我就可以了,它现在有点怕你,你在我唤不过来的。”
裴舟揉了揉鼻子,道:“那我明天再写,明天写。”
顾子岑突然问道:“师傅,小初师叔,他都那样了,怎么还让他一个人啊?”
这个问题在顾子岑心中埋藏了许久,随着时间的消逝几乎要忘却了,但是裴舟今日突然提起陈初,让顾子岑想起来,陈初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陈初现在的那种情况,他师父是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的呢?
裴舟愣了一下,随后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你知道小初师父是谁吗?就那老头子的性子,肯定安排了人在暗中护着小初呢,咱们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呢。”
“睡觉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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