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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川回到王府,书房之中的桌案上,放置了不少的公函。因盈盈母子失踪之事,使得莫小川显得有些心烦意乱,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将这些公函拿起来,瞧了几眼。
原本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燕地即便被莫智渊派去了大量官员,但是,短时间内,大小事务还是要通过莫小川的,五年之内这种结果都不会完全改变,所以,燕地的公函几乎每日都送来,不过,大多都是已经处理过,上报而来的。一般,公函落款处都会标明处理这件事的人。
现在司徒琳儿刚刚生过孩子,处了一些大事,她已经很少插手,大多都是穆光在处理,但手中的公函落款处,不单有穆光的笔迹,还有司徒琳儿的私印。
这让莫小川不由得上了心,一观之下,顿时使得他蹙起了眉头。
本已经安稳下来的南唐,居然在半月前开始了大举进攻,措不及防的寇一郎,居然一连三日丢失了三座城,还好,韩成及时驰援,这才将失地夺回,但之前建好的防御工事,却被南唐捣毁了大半,如今,南唐随被逼退,可进攻依旧不断,双方伤亡甚重,穆光在公函之中,还夹了一封司徒琳儿的书信。
信中的内容提及,之所以引起南唐这么大反应,是因为两件事,其一,辽州等地原本防守的西梁军,突然发难,打了南唐一个措手不及,其二,南唐太子被人刺杀,而且,还留有线索,可以证明是西梁人做的,冒头直指莫小川。
这让莫小川心中不由得便是一震,与南唐太子矛盾最深的,应该便是韩成了。楚国小公主被送回去之后,南唐太子也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一直在逼迫楚皇履行之前约定好的婚事,虽然,楚皇碍于不敢太过得罪莫小川,将这件事暂时压了下去,可是,韩成却也为此大为恼怒,曾言,他日必取南唐太子的项上人头。
莫小川当时得到这个消息,也没有太当回事,因为,他知道韩成的为人。或许,韩成会因为心中的愤怒口中发泄一下,但韩成乃是一个沉稳之人,绝对不会作出这种暗中派人刺杀这种事来。
再说,自从韩成脱离了齐心堂,他能调动的刺客,也极为有限,手中虽然控制着十几万大军,但想要刺杀南唐太子,却不是这般容易的事。
因此,莫小川不相信,这件事是韩成干的,至于将冒头对准了自己,那更是无稽之谈,他现在身在上京城中,对于南唐的战事,无暇顾及,能稳则稳,又岂会这种激怒南唐人的事来。
仔细思索过来,莫小川确定,自己这边的人,不会如此做,那么,答案便呼之欲出,必然是有人暗中捣鬼,想牵扯自己的精力,亦或者想要浑水摸鱼,从中取利。
莫小川仔细想着,面色阴沉的厉害,算一算时间,这变故和盈盈母子失踪,在时间上的诧异并不大,这两件事,难道是同一人所为?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不由得一惊,因为,辽州之地的驻军,乃是控制在莫智渊的手中的,能调动这支大军的人,也应该只有莫智渊才对,如果,这三件事联系到了一起,那么,背后捣鬼的这个人,便直指莫智渊了。
莫小川想到此处,不由得地吸了一口凉气,如果这件事当真是莫智渊做的,那么,他到底想做什么?盈盈是他的女儿,倘若盈盈当真是被他劫去,莫小川倒是不用再担心盈盈母子的安全,反而该担心自己了。
不过,莫小川也不敢肯定,这三件事,虽然有极大的联系,可是,他们是否就是同一人所为,还不可确定。而且,能够动用辽州驻军的,另外一人,也有可能。这个人,便是柳承启,尽管柳承启已经隐退,而且,也已经过了几年。
但莫小川却不相信,柳承启在朝中的根基能够完全地被清除掉,尤其是,辽州之地,当初柳承启的二女婿曾在哪里任过职,而且,还在军中有过不小的声望。
谁都无法断定,他是不是在那里埋下过暗子。
想要确定这件事,其实,最好的办法,便是去问莫智渊,可是,这也只能是一个念头而已,他去问莫智渊能不能问出来结果来,还是两说。若不是莫智渊做的,告诉他,他又能相信么?若真是莫智渊做的,他这般问,也只会让莫智渊更为警觉,或许,原本不打算做的一些事,也会被逼得做出来。
莫小川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实在不喜欢现在这种感觉,好似一切是,都超出了他的掌控,这与当初疆场驰骋的时候,大为不同,让莫小川十分的不舒服。
走出书房,微风拂面,莫小川打算,这件事还是暂时压下来,静观其变,再做定夺。调整了一下心情,他便朝着小山下方行去,刚走出不远,柳惠儿却从前方的树林中探出了头来,面上带着喜色,轻声唤了一句:“夫君!”
莫小川抬头一看,瞅着她满脸笑意的模样,也露出了笑容,道:“发生了事,怎么这般开心?”
柳惠儿快步跑上前来,挽住了莫小川的胳膊,道:“夫君,你知道吗?自从爹爹死后,我娘亲一直都没有笑过,但是,这几日她很开心呢。我们说起你的时候,我娘都说,我比她会选夫君,虽然,我觉得我爹爹也不差,不过,和夫君比起来,却好似真如娘说的,是比不上夫君的。”
望着柳惠儿满是真诚,没有丝毫恭维的表情落在莫小川的眼中,使得莫小川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他知道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对于恭维的话,莫小川每日都会听到,都已经不厌其烦,不过,柳惠儿说出来的话,却让莫小川坦然受之,被自己的女人看重,对于每个男人来说,均会感觉很好吧。
莫小川自然也是如此,本来十分郁闷的心情,被柳惠儿这般脆生生十分悦耳的声音在耳畔诉说,似乎,也好了许多。
“那你自己觉得幸福吗?”莫小川想了想问道。
柳惠儿眼见莫小川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认真起来,竟是一时间未能回答,脸上的笑容,也为之一滞,她这表情落在莫小川的眼中,却是让莫小川多少有些犹豫。
突然,柳惠儿嘻嘻笑了起来,道:“当然幸福了,夫君,你不知道,除了小的时候,我感觉,这辈子,这几日是最幸福的。”说罢,将头靠在了莫小川的臂膀上,又低声细语,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便会觉得好开心。你不明白,当时,你迎娶小姑,我真的好失落,好难过,我在心里还责怪过你,为什么不选我,要选小姑,即便小姑是正妻,让我做个妾也行啊,即便不是妾,让我留在这里也好。可是,你却没有在乎过我,就是后来我留下,也是小姑出面说话。不过,最后,你还是帮着我替爷爷求情了,那个时候,我好高兴,但是,来到王府之中,你却好似没有注意到我存在一样……”
莫小川听着柳惠儿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不由得搂紧了她的肩头。
柳惠儿轻轻摇头,随即,又将方才说话之时,有些失落而低下的头,再次抬了起来,满脸笑容,道:“不过,这些都过去了。现在和以后才是重要的。”
“嗯!”莫小川点了点头,道:“你开心便好了。”
“我很开心呀。”柳惠儿挣脱莫小川的怀抱,拉起了他的手,蹦蹦跳跳地后退了,还不断地甩着小手,道:“夫君,我真的好开心,好快乐呢!”
说罢,一个不小心,脚下却踩脱了,差点掉下台阶去,莫小川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柳惠儿微微一惊,看着莫小川面上的一丝紧张之色,随即,又欢快地笑了起来。笑声远远地传出,让这个还戴寒冷的初春,似乎也已经变得温暖了几分,那融了又结冰的积雪,也似乎不再冻结,完全地融化了……
莫小川看着柳惠儿如此开心,心里不由得便是一松,这一次,因为莫智渊的关系,他才将柳惠儿纳为妾侍,这里面,多少也有些无奈,他一直都担心,柳惠儿会不会因为这个而心生芥蒂。若是当真如此的话,莫小川必然会有所自责,但如今,这一切担心都已经不存在了,柳惠儿,还是那个快乐的姑娘,甚至,笑容比以前都多,这比什么都好。
至于柳敬亭被游街之事,莫小川早已经下了命令,王府之中,不可随意谈论此事,不然的话,必有重则。
下人和护卫们,也明白莫小川与柳敬亭有些渊源,何况,柳家还有两个女人成为了王府的女主人,便是不下这个命令,他们也会有所顾忌,有了这道命令,关于柳敬亭的事,便完全地压了下去。
柳惠儿整日不出府门,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便是柳卿柔,这段日子,因为柳家之事,也已经很少抛头露面,莫氏的产业,她也不再去亲自打理,而是交给了柳惠儿和司徒玉儿。
柳儿经过这么多年的锻炼,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被卢尚带来的青涩丫头,也已是能够独挡一面之人,有她在外,司徒玉儿在内,莫氏的产业,倒也蒸蒸日上,无需担忧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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