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海安宫中上下皆是一片沉重的氛围。
太子在昨晚被人刺杀在宫外花楼之中,被人一剑封喉。
他死时还睁着双眼,像是看见了很恐怖的东西。
太子的灵柩被停放在华丽的宫殿中,他的生母晗贵妃跪倒在地,哭的险些晕厥了过去。
“我的皇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把母妃抛下了啊!”晗贵妃扑在棺材上,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儿子哭丧着。
“娘娘,娘娘。”几个宫女上前去扶她,都被她甩在一边。
看着棺材里的太子的死状,宫女们也不太敢上前去。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的一声通报,原本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晗贵妃急忙跑到皇上面前哭诉。
“皇上,您一定要为金儿主持公道啊!一定要找出真凶替金儿报仇啊!”
随着晗贵妃的视线看去,只见闵世玉一脸的严肃。
岁月只在他脸上留下了皱纹,但却并没有影响他这张俊美的脸庞。此刻,他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像个木头。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跪倒在地的晗妃,又将视线转移到面前不远吧的灵柩上。
“皇上,我们的金儿,我们的金儿不在了!”
晗贵妃继续哭诉着,她要皇上为自己的孩子报仇雪恨!
“朕与他说过,叫他不要去那花柳之地。他不听,如今身遭劫难,是他自找的。”
闵世玉的语气淡淡的,似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皇上?金儿他如今已经死了,你不替他抓住凶手,反而还在指责他!他可是你的儿子,是这海安的太子啊!”晗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闵世玉,质问道。
“朕没有这么个废物儿子!这太子之位,他压不住,还把自己搭了进去,他就不配!”闵世玉愤恨的说着,仿佛棺材里躺着的是他的仇人。
“皇上,你怎么能这么说?”晗贵妃的心被伤透了,她看着闵世玉脸上那副冷漠的神情,突然笑出声。
“哈哈哈哈皇上,你.......真是好狠的心啊!你早就看金儿不顺眼了吧?现在他死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晗贵妃不顾脸越来越黑的闵世玉,仍肆无忌惮的挑衅他。
宫女们急忙来拉晗贵妃,却也无法让她闭嘴,只听她继续骂道
“可惜,你看顺眼的,一个快死了,一个彻底死了,还有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哈哈哈哈,闵世玉,你这辈子就活该没后!”
听晗贵妃骂完,闵世玉的脸已经臭到了极点,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晗贵妃,冷冷开口道。
“晗贵妃因太子逝世,伤心过度,导致精神失常。送她回萃安宫,往后,不许她出萃安宫一步!”
闻言,一旁的宫人想劝一劝闵世玉,但都被他那骇人的眼神吓住了,愣是没敢开口。
“哈哈哈哈,你活该,你活该!”晗贵妃似是真疯了,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还不快去!都出去!”闵世玉又催促道,他已经不耐烦到了极致。
“是。”宫人们领命,架着晗贵妃往外走,纷纷离开这里。
晗贵妃被架走的时候依旧在笑,看似是笑着却是在哭。
人都走后,宫殿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闵世玉就站在原地,看着那装着自己儿子的棺材却未曾上前一步。
他就静静的凝望着,脸上没有表情,但是眼神中却像藏着许多故事似的。
“父皇,咳咳咳,原来您在这儿。”
一道极其虚弱的声音传来,来人被侍卫搀扶着,脸色煞白,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修燃,你来这儿做什么?”闵世玉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儿子不免担心的问道。
“儿臣是来祭拜大哥的,咳咳咳.......”闵修燃如实回答。
“你身子不好,祭拜完就快些回去吧!”闵世玉说完,便要离开。
“父皇”闵修燃却叫住了他。
闵世玉停住,好奇的看着他问道“还有何事?”
“咳咳,儿臣听说是官杀的人杀了大哥,父皇可知道此事?”
闵修燃撑着一副病弱的身体,朝自己父皇走近了些。他最近眼睛有些看不清楚了,想离的近些看看父皇的反应。
“官衙还未破案,你是如何听说的?”闵世玉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满是探究。
“咳咳,父皇莫不是在怀疑儿臣?”闵修燃笑着问道,他丝毫不惧父皇的目光审视。
“儿臣并未做过伤害大哥的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事坊间今天一早便传开了。”
“哦?坊间是如何说的?”闵世玉好奇的问。
“他们说咳咳咳......他们说大哥是被官杀的领头人亲手杀死的,那领头人是为海安除害,是在做好事。”
闵修燃强撑着说完,身体好似是越发的沉重。
“呵~领头人?朕倒想会一会这个领头人!不过百姓说的没错,你大哥确实是个祸害。”
闵世玉笑着说道,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儿子被杀了而生气。
看着父亲这副模样,闵修燃只觉得脚底生寒,他问
“父皇可是觉得大哥给您丢脸了?”
“他丢的可不止是朕的脸,是皇室所有人的脸!”闵世玉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是的,在他心里,闵成金就是丢了皇室的脸面,不配为他的儿子!
“父皇别生气,大哥已经去了,眼下还是要先把大哥葬入皇陵,让他早日入土为安。”
“呵,皇陵?他也配?”闵世玉不加掩饰对闵成金的嫌恶,饶是他已经死了也并未消减半分。
“父皇,大哥他好歹也是个太子,这样会不会.......”后面的话闵修燃没有再说下去。
“好了!你早些回去,朕还有事,先走了。”闵世玉没有给儿子答复,他已经决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是,父皇慢走。”
看着父皇那冷漠着不带一点感情的背影,闵修燃苍白的唇缓缓勾起,随即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二皇子,您没事吧?”侍卫英河关切的问着,眸中满是担忧。
“无碍,走吧,扶我回去。”
闵修燃淡淡的说着,并没有去祭拜他所谓的大哥。他是讨厌闵成金的,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闵成金在自己面前骂自己是个病秧子,弱病鬼了。
“是。”
所有人都走后,整个大殿空荡荡的,挂着的白幡被风吹掉在地,显得格外寂冷。
第二日
太子被匆匆下葬,此事也因皇上的漠不关心草草结案。朝廷只对外宣布太子是饮酒后突发疾病,导致离世。
官杀
听说了这个消息,正在擦拭剑刃的安忱一笑了笑,对于这个结果,他毫不意外。
“主上,宫中的那个人,似乎并不在乎是谁杀了太子。”樊时今疑惑的说着,他从没见过这么冷血的父亲。
“他还是老样子,依然那么无情。”安忱一的嗤笑着说道。
“主上,您真的要只身赴那鸿门宴?宫中守卫太多,还是多带几个人跟着您吧!”樊时今担心的问道,今日宫中那位在坊间各处大贴告示。告示的内容是一封请帖,说要请官杀领头人明日午时到宫中赴宴。
告示内容虽以示众,朝廷欲与官杀合作。但樊时今总觉得这个皇帝设的圈套,目的就是请君入瓮。
本以为主上不会上这个当,没想到他反倒自己往里跳。
樊时今告诉了方迟肃,但他也明白方迟肃的话对主上来说也并不是那么管用。
要是夫人还在就好了,主上就不会这么冲动了!
“不必,我自己一个人去。”安忱一深深的看了一眼樊时今,淡淡的说道。
“可是主上,那个人身边都是高手,您一个人去恐怕会有危险!”
樊时今继续劝道,他可不想让安忱一白白去送死。
“你何时变得这么畏手畏脚的?他既然已经昭告黎民要请我去宫中赴宴,就不会做什么手脚,除非他不怕自己失了民心。”
“你也说了有除非,万一他真的不怕呢?你就这么往坑里跳吗!”
樊时今实在是被安忱一气到了,明明平时聪明精得很,怎么现在反而是变糊涂了!
“好了!樊大哥,今日我与你以兄弟相称。明日,若我真的回不来,这官杀就交给你了!”
安忱一拍拍樊时今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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