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染?!
胡颜微愣。
花青染的到来,使整个小酒肆蓬荜生辉,就连破旧不堪的几,似乎也明亮了几分。
周围乱糟糟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众人皆屏住呼吸,偷偷打量着花青染。
花青染也不说话,从几上拿起另一只碗,拎起粗糙的大酒壶,为自己倒满酒,仰头,一饮而尽。
胡颜笑了。
二人也不说话,自斟自饮,你一碗我一碗,喝得那叫一个又快又狠,就好像在拼酒一般。
周围人来来往往,换了两茬,直到月亮升起,整间小酒肆只剩下二人。
胡颜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摆手道:“不喝了。我们终于把别人喝散场了!”
花青染一拍几,大声道:“这里,终于成为我们的了!”
店主和厨娘对看一眼,纷纷暗道:我们还在呢,怎么就成你们的呢?这是打算明抢啊?
胡颜指着花青染的鼻子,笑道:“你怎么变样了?”
花青染摸了摸自己的脸,愣头愣脑地问:“还像二货吗?”
“噗嗤……”胡颜笑了起来,直拍几。
花青染一把扯过胡颜的一领,瞪眼问:“我问你,我还像二货吗?!”
胡颜的眼珠子提溜一转,道:“我给你化化妆,你就不像了。”
花青染竟点了点头,松开了胡颜,乖巧道:“那你画得好看点儿。”
胡颜一将屁股一抬,坐到几上,然后伸手在花青染的怀中摸了摸。
花青染怕痒痒,将身子扭成了蚯蚓。他按着胡颜的手,喝道:“不许摸我!”
胡颜嗤了一声,嚷嚷道:“你有腰,我没腰?要摸也摸我没有的东西。你有火折子吗?”
花青染摇头,放开手,含含糊糊道:“忘记有没有了。你自己找。”
胡颜又伸手到花青染的怀中一顿摸。
花青染再次将身子扭得跟一条蚯蚓似的。他不躲,也不嘿嘿直笑,却是皱着眉,嘟囔道:“太痒了。”便说,边扭。
店主和厨娘对视一眼,想赶人了。
不想,胡颜突然从花青染的腰间抽出“三界”,那泛着寒光的利器,吓得店主和厨娘一头缩进了厨房,再也不敢出来。
花青染看见“三界”,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夺,却终是收回手,如同一个小孩儿,满眼垂涎地望着“三界”这颗巨大无比的糖果,装模作样道:“这是你的,还你吧。”
胡颜将“三界”扔到几上,发出咣当一声,她嫌弃道:“谁要这傻货?!我一生气,它就在那瞎嗡嗡。这不是给敌人预警了吗?这缺心眼的玩应儿,给你了。二货配傻货,绝了!”
花青染抓起“三界”,凑到眼前看了半晌,终是点头道:“我就说嘛,为何一看见它就喜欢,原来是有缘分的。”说着,当真又将“三界”收回剑鞘,还宝贝似的拍了拍。
胡颜突然叫道:“啊!”
花青染忙问:“怎么了?”
胡颜眼睛一亮,道:“我有办法了!”拿起一根筷子,用食指不停地挠着筷子尖,几下之后,竟真的将筷子挠起了火。
花青染拍手叫道:“好厉害!”
胡颜得意,看着筷子燃烧。
花青染也拿起一根筷子,在空中一晃,那筷子便燃烧了起来。花青染笑容璀璨,若孩童般清澈。他献宝似的对胡颜显摆道:“你看,我也会。”
胡颜鼓起嘴巴,噗地一下,吹灭了花青染手中的筷子,狠狠地瞪了花青染一眼。
花青染瘪了瘪嘴,看样是似乎是要哭。
胡颜扬起拳头,威胁道:“你要是敢哭,我就打你!”
花青染一扭头,哼哼道:“坏人!”
胡颜吹灭了自己手中的筷子,捏过花青染的下巴,转过他的脸,威胁道:“你别动啊,不然给你画丑了,可不怨我。”
花青染立刻正襟危坐,样子乖巧得不得了。
胡颜给花青染画了眉毛,然后又打开装着朱砂的罐子,掏出一点朱砂,在中心揉开,抹在花青染的双颊上。
胡颜打量着花青染,微微皱眉。
花青染忙问:“怎样,还像二货吗?”由此可见,二货这个词儿,对他伤害多大。简直是痛彻心灵啊!就算酒醉,也是惦念不忘的。
胡颜喃喃道:“怎么感觉怪怪的?”
花青染生气了,一把几,喊道:“不和你玩了!”
胡颜立刻安抚道:“别啊,可好看的。你等会儿,我知道原因了。”说着,去解花青染的发冠。
一头青丝滑落,花青染美得雌雄莫辩,好似仙子。
胡颜一手捏着花青染的下巴,抬高他的脸,一手沾着用酒水晕染开的朱砂,细细涂抹在他的唇上。
花青染半眯着眼睛,眸光潋滟地望着胡颜,问:“你在我唇上涂了些什么,好吃吗?”说着,舌头一伸一卷,舔了胡颜的手指一下。
胡颜立刻嚷嚷道:“别舔别舔,胭脂没了。”
花青染多乖多听话啊,立刻不动了。
待胡颜给他画完唇,他才喃喃道:“指尖胭脂色,真好吃。”
胡颜笑骂道:“你个二货喝多后,竟成了小色鬼。”
花青染一挺胸膛、一扬脖子,道:“怎么会是小色鬼?我是花青染!”
胡颜不搭理她,眼睛四处一寻摸,终于找到了两只杂面馒头。她一把将其抓在手中,拉开花青染的衣领,放在他的胸口一只。
花青染开始挣扎:“不要!”
胡颜邪笑道:“你说不要就不要?那还要我这样的坏人做什么?做坏人也是有主见的!”说着,向花青染扑了过去,执意要将另一只馒头放进他的胸口,占领另一个至高点。
酒肆外,封云起带着十九骑正在到处找封云喜。
封云喜在与胡颜谈话后,便消失不见了。无涯寻了整个下午,都不见其人。他生怕封云喜莽撞出事,知道事情不能继续瞒下去,这才惊动了封云起。
封云起在寻封云喜,同时也是在找胡颜。
若非胡颜对封云喜说了什么,她也不会突然不见。又或者说,是胡颜掠走了封云喜,也未必没有可能。胡颜那般聪慧,必然已经知道钥匙在他手中,她想要得到钥匙,就务必要用封云喜来换。
无涯想要以死谢罪,被封云起拦下了。若说死,也不该无涯去死,那心怀不轨之人,才是真正的该死!
封云起去了县衙,并未寻到胡颜,只看见大夫在曲南一的房里走出来。
他派人将大夫掠到自己面前,问他在给谁看病。
大夫回复说曲大人有伤。
此话,让封云起再次误会了。
他误以为曲南一狠狠地疼爱了胡颜一番,所以才导致了受伤。他心中怒火中烧,差一点儿拆了县衙!幸好他素来自制力极强,知道眼下不是置气是时候,找到封云喜,才是真事。封云喜落在胡颜手中,顶多挨几个嘴巴子,若是落在他人手中,后果可想而知。他行事素来张狂,得罪了不少武林人士。若他们要报复,大可以冲着自己来。可惜,很多武林人士都是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鼠辈,只敢背后捅刀子,不敢明目张胆和自己为敌。实是令人不耻!
封云起带着十九骑,在六合县里寻人,路过一间小酒肆时,他似乎隐约听见了胡颜的声音。
他勒停马,身后之人随之停下狂奔,步调统一,不见杂乱。
封云喜侧耳去听,果然,是胡颜的声音!
胡颜大声喊道:“水无常形,命无常态,运无常势!天地万物随时节而变化,人之造化如月有阴晴圆缺,男女之情不过是故弄玄虚的一场烟雾,最后都要剥开衣裳看真相!”
封云起听闻此话,唇角竟不直觉地勾起,随即又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他策马,来到小酒肆的门前。奔雷双蹄一扬,踹开了那扇不坚固的门,发出咣当一声响。
封云起探头去看,但见胡颜正骑在花青染的腰间,手中捏着一只变了形的馒头,高高举起。花青染躺在席子上,一头青丝凌乱,一张唇瓣嫣红,双眼迷离,衣襟大开,一副任君采撷的绝美模样。
突然闯入的封云起,打扰了二人的“雅兴”。
花青染不想其他人见到自己这幅模样,随手抓出左胸上的馒头,砸了过去!
胡颜的高谈阔论被打断,十分不悦。手一扬,便将馒头砸向了封云起的脸!
封云起抓住了花青染扔过来的馒头,却……被胡颜的馒头砸中了鼻子。
馒头砸人能有多疼?
馒头砸人确实不疼。
但若是灌入了真气的馒头,那就是馒头中的金刚!
馒头被封云起从脸上抓下来,馒头中间明显出现了一个完美的鼻子凹形。封云起的两行鼻血,就那么静静地流淌了下来。毫无声息,却……惨不忍睹。
馒头脱手后,胡颜也看向封云起,此刻见自己砸得是他,竟心虚地夹紧双腿。好吧,她错把他看成小哥哥了。所以,下意识地想要弯腰躲起来。然而,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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