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厉家。
厉文青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悠悠转醒。
他看了一眼时间,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
他掀开被子,到沙发上坐下。
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饭,似乎是刚摆上不久,还冒着热气。
厉文青端起豆浆喝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他没忍住,吐到了垃圾桶里。
“咳咳咳……”
豆浆进了嗓子眼儿,厉文青捂着嘴剧烈咳嗽着。
他拿起碗想要摔在地上,豆浆在碗里转了一圈,滚到了他的手上,厉文青把碗放下,抽了一张纸巾擦手。
敲门声响起。
厉文青瞥了一眼门,继续擦手。
门被打开,厉文岳探进一个头。
见厉文青坐在沙发上,他走进房间,关上门,坐在厉文青旁边。
厉文青瞥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糖饼啃了起来。
厉文岳看着他皱着眉头大口咀嚼的样子,扬了扬眉,语气酸溜溜,“爷爷对你可真好呢,关禁闭都不忘准备你爱吃的。”
厉文青拿着糖饼的手紧了紧,薄薄的饼皮被掐破,里面的糖馅流到了厉文青的手上。
厉文青扔掉糖饼,擦着手,语气无奈,“大哥,你明知道我听不得这些。”
“呵,”厉文岳皮笑肉不笑,“你要是真的听不得,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厉文青没反驳他,摩挲着黏唧唧的手指。
厉文岳看不过去,嫌弃地拽着他的袖子,“你赶紧去洗洗,黏黏糊糊的像什么样子。”
厉文青起身去了卫生间。
他把手洗干净,捧了一把水搓了搓脸,挤上牙膏开始刷牙。
厉文岳等得不耐烦,走过来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看到正在刷牙的厉文青,他瞪了瞪眼,“你还没刷牙?”
厉文青看了他一眼,继续对着镜子刷牙。
厉文岳觉得那眼神仿佛在说“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
“这次爷爷是真的挺生气的,需要我帮你去求求他吗?”
厉文青用他的话反击他:“大哥觉得,爷爷会听你的?”
厉文岳感觉自己拳头硬了。
这小子,是懂怎么戳人痛点的。
“那你怎么办?就一直这样被关着?”
厉文青关掉电动牙刷,打开水龙头,洗掉脸上的牙膏沫,“你觉得呢?你也说了,爷爷很生气。”
“那也有转圜的余地啊,你是三婶亲生的,”厉文岳的眼神暗淡了一下,“不是外面的野女人生的。”
厉文青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你不用自卑,出身决定不了一个人的未来。”
厉文岳苦笑,“可是,我们生在厉家,厉家的规矩亘古不变。”
“按厉家的规矩讲,只有你和文益死了,我才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厉文青不仅对他的话没有丝毫介意,还一脸认真地强调:“不,现在又多了一个,你必须创死我们三个才行。”
厉文岳愣了一下,哈哈大笑。
他倚在门框上,抱着手臂,“你是对我一点防备都没有啊。”
厉文青眨了眨眼,“为什么要防备你呢?你是我大哥啊。”
面上懵懵懂懂,只有手心里的汗水知道他的紧张。
厉文岳笑而不语,仿佛是想找出他的破绽。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厉文岳一直看着厉文青,厉文青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大哥,我脸上有东西吗?”
厉文岳移开视线,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脸上有沫。”
随后转身离开卫生间,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厉文青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
他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脸很干净,连水都干了。
他捋了一下头发,转身出去,却被沙发上的厉文岳吓得脚步一顿。
厉文岳放下手机,好笑地望着他,“怎么了?”
“没,没什么,”厉文青强颜欢笑,“大哥你不忙吗?”
厉文岳抬眸看他,狭长的凤眸溢出几分笑意。
看似破绽全无,实则破绽百出。
不过,厉文青刚才的话,确实让他很受用。
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
厉文青听话地坐过去。
厉文岳拿起沙发上的手机,递给他,“你不给厉言周打个电话吗?”
厉文青接过手机,“打电话有用的话,我早就打了。”
厉文岳把手搭在厉文青的肩膀上,“你打个电话,让他跟爷爷解释一下他为什么没回来,既能让爷爷消气,也能让你提前解禁。”
“没用的,”厉文青打开锁屏,又熄灭屏幕,“我解释过了,爷爷不听。”
说来也奇怪,厉文青本来能在家宴的前两天到京都,回程路上却状况频出,不是证件被人抢了,就是手机被人偷了,下了飞机还差点出车祸,厉文青在警局喝茶的时候手都在抖,等他到了厉家,家宴已经开始了。
厉战云听人说他来了,立马把他请了进去。
而后他看到只有厉文青一人,脸色十分阴沉。
这也导致家宴的后续十分安静,无一人敢说话。
厉文青家宴后就跑去跟厉战云请罪,向他解释原因,厉战云面无表情听他讲完,就送他关了禁闭。
厉文青有苦难言。
后来向佣人打听,他才知道厉战云在他走后就向家族内宣布了要迎回他遗落在外的孙子的消息。
厉文青心中警铃大作。
厉战云最爱面子了。
饶是他是厉战云最疼爱的孙子,如果损了厉战云的面子,厉战云照样和他翻脸。
这次的关禁闭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
厉文岳继续引诱,“那你起码问问他什么时候来,让他给个准信儿,好让爷爷放心啊。”
厉文青仿佛被说动了,重新打开锁屏,找到厉言周的电话。
厉文岳在旁边看着,心里默念了一遍厉言周的号码。
目的达到,他语气懒洋洋,“你说,如果厉言周当面给爷爷解释,爷爷对他的态度会像对你这样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双双沉默。
厉文青脸色铁青,“大哥,你知道堂弟在承合的名号吗?”
厉文岳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但他不能说啊。
“少年英才,商业奇才,手握半个承合的房地产大亨,黎家的救世主。”
“自从厉言周进了黎氏,黎氏从承合50强开外到现在直逼首位。”
厉文岳眼里闪过惊讶。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厉文岳观察着厉文青的表情,面上作无奈状,“那这个电话,咱们还有打的必要吗?”
厉文青苦着一张脸,愤恨道:“打,为什么不打?必须让他知道我替他受了多少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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