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厉言周开着车去上班。
等红灯的功夫,他习惯性地打开储物盒,检查自己有没有带钥匙。
伸手摸到一个纸袋,他拿起来看了一眼,用手捏了捏。
好像是他昨晚找萧允要的那个慢性毒药的解药。
他昨天走的时候顺手跟萧允要了一包。
有备无患嘛,提前做好准备总是好的。
他把纸袋放回去,又摸了一下钥匙,这才把储物盒关上。
厉言周驾着车驶入车棚,刚从车上下来,厉文青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今天下午有安排吗?”
厉言周锁上车往公司走,“有工作,怎么了?”
厉文青停顿了一下,“呃,你要不把工作推了,到老宅…来一趟?”
厉言周进了电梯,“你直接说什么事吧。”
厉文青挠了挠头,“爷爷喊你过来商量进公司的事。”
厉言周抓着电梯扶手,“这有什么可商量的,直接一份资料一个时间就解决了。”
厉文青瞄了一眼门口,“我也觉得,但你还是来一下吧,爷爷他对这些地方看的比较重,你若是不来,他恐怕会对你有意见。”
厉言周揉了揉眉心,“行了,我知道了,我下午过去。”
厉文青挂了电话,在手机文件里翻着。
一只手伸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厉文青整个人弹了一下。
他僵着身子回过头,然后一巴掌呼了过去,“你小子,想吓死我啊!”
没有预感到自己会被打所以没有及时躲开然后生生挨了一巴掌的厉文轩:“?”
他捂着自己的左脸,“三哥,你打我干嘛?”
厉文青扭了扭手腕,“你找我有事?”
厉文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揽住他的胳膊,“三哥,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厉文青上下打量着他,“你闯祸了?还是小杰闯祸了?”
厉文轩摇了摇他的胳膊,“哎呀,三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他眼睛笑成一条缝,模样很是纯良,“就是看你好久没去基地了,想让你送我们一趟。”
厉文青:“?”“!”
他就知道没好事。
“你…”他刚想问厉文轩又惹什么祸了,看到这小孩严丝合缝的笑容,又默默闭上了嘴。
就多余问。
厉家祖训有一条,禁酒禁毒禁赌,禁止一切有风险的行为。
然后第二十四任家主还把所谓有风险的行为也列了出来,比如赛车就是其中一个。
而厉文轩的麻烦便是酒。
基地。
厉文青铁青着脸走在前面,厉文轩和厉文杰走在后面。
厉文青回头瞪了他们两个一眼,推门进了管理员办公室。
厉文轩和厉文杰也想进去,在厉文青又一记瞪眼下止住了步伐。
办公室内。
厉文轩流浪的时候经常会捡到酒瓶,起初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因为口渴用力地将空瓶子里残余的液体磕到自己嘴里,却发现这东西并不好喝,又苦又辣,可是他找不到水,只能把垃圾桶里的瓶子一个一个捡起来,往自己嘴里磕。
时间长了,捡的多了,他就习惯了这个味道。
可惜来了厉家他就再没尝过这个味道。
他藏了好多这种瓶子的包装纸,连着好几天趁何博涛休息偷渡出去找人买酒,好不容易买到两瓶酒,昨晚想偷喝两口,结果被厉文杰看见,闹着也要喝,厉文轩想找个东西沾一点让他尝个味儿,刚打开酒瓶盖子,管理员就敲门了。
厉文轩把酒瓶藏起来才去开门,但何博涛人钝鼻子不钝啊,一进来就闻见味儿了。
他没说什么,就把酒拿走了。
其实把酒拿走也没什么,厉文轩也无所谓,但是他和厉文杰天天背祖训,厉文杰啥也不懂,但是他不傻呀!
厉家禁酒,所以他才找人偷偷买,要是被厉战云知道了,他一个月别想出房间了,天天在房间里吃喝拉撒睡,还要天天对着祖宗发誓,他会疯掉的!
所以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假装回厉家拿手抄本,把厉文青摇了过来。
在他眼里,二哥狡猾,大哥见死不救,厉言周天天见不着人,只有厉文青勉强靠谱一点。
厉文青坐在主沙发上,睨着管理员。
何博涛搓着手坐在小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厉文青翘起二郎腿,鞋尖碰到了何博涛的裤子,何博涛缩了一下腿。
厉文青掂了掂手里的玉镯,“何叔很喜欢这个镯子吗?”
何博涛的左手指节搓着右手手心,“这镯子是我内人从古董摊淘的,不值几个钱,但我内人的心思珍贵无比。”
“是吗?”厉文青轻嗤,“可是这镯子的成色,一看就不是便宜货啊。”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手上一圈一圈转着玉镯,“单说这做工,寻常人家可做不出来。”
他眼神看似是落在玉镯上,却往何博涛脸上瞟着,“这镯子,成色好,做工也是上等,而且年份也不小,少说也有…”他歪着头看着天花板,似是在思索,“…四十几年了吧?”
他把玉镯举起来,对着灯光,何博涛面色一变,下意识抬起手。
厉文青偏头看了他一眼,笑了:“这么紧张干嘛?这么珍惜这个镯子啊?”
何博涛的手僵了一下,放了下来,他扯了扯嘴角,“是啊,这是内人送我的,我很珍惜。”
厉文青转着玉镯,笑着看着他,“没想到你离婚了和前妻感情还这么好,一口一个内人的,让人羡慕。”
何博涛眸色暗了暗,“少爷见笑了,之前一时糊涂离了婚,内人宽厚,不与我计较。”
厉文青凑近看了眼玉镯,“这纹路…有点眼熟啊…”
何博涛瞳孔一凝。
厉文青摩挲着玉镯上的花纹,“这好像是太爷爷留给言爷爷的那一只,我从相簿里看过,和我爷爷那只有些像。”
他把玉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何博涛身形一颤。
他跪在地上,头磕在地板上。
很大的响声。
厉文青手指顿了一下,他淡淡一笑,“跪什么?”
何博涛头抵着地板,身体瑟缩了一下。
“我私自攀附贵人,我该死,我求求您看在我服侍厉家这么多年的份上,救救我老婆,求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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