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洛青鸢已经回家,她听仆人说林初棠有饭局,晚膳不回来,她用过晚膳后早早回了房间。
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林初棠,强压心中怒火回到房间,洛青鸢全然不知发生何事。正在屋子里饮茶的她,觉着有些热,她将丫鬟打发出去,自己正摇着玉扇歇息。窗户边的白色透明香炉里,轻烟袅绕,屋中暗香涌动。
“砰——”一声房门大开,洛青鸢惊厥看向门口,林初棠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林初棠手上紧了紧,他努力平复心情,一步步走进屋中。他心中虽然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尽力克制快要爆发的情绪。
他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提起茶杯一口喝干。
“不是说你与朋友喝酒,时辰也还早,怎么回来了?”洛青鸢手上轻摇玉扇,仰头望着林初棠问道。
林初棠垂下眼与她互视,她的模样生得倾国倾城,自己喜欢,他人又怎会不喜欢。只是,这么多年以来,她怎样,自己皆是不曾对她半分苛责。
若温陌所言属实,她真与他人有私情,也不是不可能。回忆起他们曾经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与那个师哥亲昵。这是他多年来的一个阴影,不过是他爱她,不去计较,就算她过分得招男妓回府,他也不曾待她半分怨言。
只是,这次她若真与人偷偷摸摸私会,自己就算再窝囊再脓包也不会纵容。不过,此事只是温陌一面之词,他心中虽然极度不舒服,没有证据, 他亦不能随便发难。
他强装笑颜行至洛青鸢身后,他靠着她,一双手按在洛青鸢的肩膀,他轻轻为她捏起肩膀,“没什么意思,就先回来了……听下人说,你晌午后出了门,你去何处了?”
“我能去何处,自然是草药铺子。”洛青鸢手中继续摇着扇,她心里想起白日之事,她虽然没有查出温陌的问题。几日来,她通过与云裳阁一些人交流中,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近些年,云裳阁与官府的人生意越来越密切,温陌一个掌事,结交商贾朋友亦是无可厚非,他与官场上的一些官员关系匪浅,虽然,因为林初棠的关系,他可能认识一些官场朋友。
可是,他并不能直接给那些官员带来利益,说是去巴结他,不如巴结林初棠,可能仕途还光明一些,偏偏像是那些人都能与他来往密切,他无权无势,怎样做到的。
洛青鸢心中开始复盘,她全然不知已经黑脸的林初棠。所以,她撒谎了,此时,她若告知自己她见了某个旧友,就算是一个男子,自己也能大度的不再胡思乱想。
林初棠手上紧一个力,一阵刺痛袭来,“呃……”洛青鸢闷哼一声,林初棠松开手。
“你没事吧,我弄疼你了?”林初棠坐下来,他注视洛青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无事……”洛青鸢微笑着面对他,“怎么了?”
“你今日是否见过谁?”林初棠不甘心,他不愿往坏处想洛青鸢,他只需要她与自己坦白。
洛青鸢摇摇头,她思虑一阵目光投向林初棠,“棠儿……我知晓你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往些年岁一些事确实有愧于温陌。若他只是贪些云裳阁的银子,你我自是不计较……只是……”
洛青鸢顿住,她目光里带着许多顾虑看向林初棠,林初棠目光中开始有些惊愕,她为何突然提起温陌。
“你想说什么?”林初棠虽然没有发作,他尽量保持平和,脸色却不是往日温柔。
洛青鸢看了他半晌,提起他这个朋友,他亦是不开心,他就是过于感情用事,如此,终是不好。
“我知晓我若说他不是,你便又不开心……只是,我不想因为他的贪心不足,影响到你……你可还记得当年你三哥与官府勾结,上次我查出账目问题,虽然,温陌说是那个掌柜的问题。但是,一个云裳阁能有那么巨额的生意往来,真的是他靠正经渠道得来的……我怀疑他在帮一些贪官污吏平账……”洛青鸢认真与林初棠分析自己的猜想。
林初棠定定看着洛青鸢,刚才的怒火开始变成迷惑。今日是怎么回事,温陌告诉自己,洛青鸢私会情郎,洛青鸢告诉自己,温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们二人为何突然相互看不惯对方,都在找对方的错,此种情景就只有一种可能。若是温陌真的做了有违律法的事,洛青鸢查出端倪,他为了转移矛盾,便诬陷洛青鸢与他人有染,让自己与她决裂,从而不相信洛青鸢的话,也没有精力再去管这些事。
若是洛青鸢真与他人私会,温陌看出实情,洛青鸢为了防止温陌嚼舌根,便以他做出糊涂事为由,让自己与他绝交,便不会去质疑她的私情。
所以,他们二人之中,有一人在撒谎,林初棠心中揣摩。
他静静凝视洛青鸢,他宁愿是温陌在撒谎,他心中这样在意洛青鸢,断然不能接受她爱上别人的事实。
他勉强挤出一点笑,抬手轻抚洛青鸢面颊,“这些只是你的揣测,不过,既然,你觉得有问题,我便多留意一些,不能让温陌做傻事。”
洛青鸢有些困惑,他一向袒护温陌,她以为他会找各种理由搪塞,他今日倒是爽快,决定调查温陌。
林初棠心中还是愿意相信洛青鸢,他们多年师徒又是多年夫妻,自己拼了命爱过的人,怎愿意落得被他人介入破坏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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