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晒了一会,常小庆感觉要被晒成人干了,可林三斤一动不动的,脸上冒出热汗,一副要猝倒的样子。
往好了想,他们这是在吸收日光精华。
往不好地想,他们这是在作死让太阳晒死。
紫外线也会中毒,常小庆撑不住了,他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家里等着他拿盐回去的,他空间的好东西,还要分享给家人的,他的人生还有无数个美好瞬间。
“林爷爷,我先去解个手。”
言下之意,他先去吃东西。
山上虽荒,但还是有多枯草堆的,常小庆吨吨喝了好多水,再塞几个压缩饼干和干果,才活了过来。
全身热得难受,喝了正气水才缓过来。
有根叔给他做了不少竹筒,念叨他丢三落四的。
其实是常小庆藏起来,装满几个竹筒,想喝的时候,拿出来方便又不让人怀疑。
常小庆在水里放些解暑药,拿出几块菜饼子和两块鱼干,干粮是别人掰给他的,很零碎,鱼干是他阿姐晒的,他就放了几块在空间里。
把人治死,他怎么也要好好补偿的,如果林爷爷愿意跟他回去,他就好好养着。
这次救人,让常小庆以后都不敢轻易将东西拿出来了。
又倒回了荒山上,填尸沟里已经熄火,一股肉焦味更加浓郁地扑面而来。
林三斤还搁地上坐着,常小庆再一次佩服古人的毅力,对自己真的狠。
“林爷爷,这是我藏起来的,你垫垫肚子吧。”
“林爷爷,是我不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我给你养老,带你回我家,我爹娘在家里,我们一家会好好待你的。”
家人们:真是个孝子,让我们一块来善后。
林三斤空洞的眼神有一瞬的惊诧,但又无所谓地忽视。
他不需要了。
“你不吃,那我喂给阿泽哥吧,这些是我藏起来的,没想到,又回到这边来了。”
常小庆故意说的,不然平白哪来的鱼干和碎菜饼。
一句阿泽哥,让林三斤绷不住眼泪了,要是阿泽还活着多好,有个年纪相仿的人说说话,等病好后,好好生活,这辈子安安稳稳地多好。
林三斤只有这些期盼了,林家没了,彻底没了,但根不能断呀。
“咳咳……”
一股呛水声,让林三斤睁大老眼。
常小庆更是震惊,“林爷爷,没死,还有气呢!”
林三斤嘴脸微抽,你咒我呢。
人还有气,而且,气还挺顺的,常小庆给他把脉,只是气弱了些,难怪他一晕,所有人就断定他死了,其实是假死,他这半吊子的水平,不静下心来,根本把不准脉。
“你、你会治病?!”
常小庆微微点头,又觉得不妥地摇头,谦虚道,“一点点,不多。”
“哈、哈哈哈哈……”
林三斤给人感觉像突然发疯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老天爷有眼,是真的派个好人来救他们的,肯定是林公在天有灵,保佑着他们。
水里有股刺鼻怪味,不难喝,但闻着呛人,林奕泽是被那气味给熏醒的。
仿佛死透又活了过来,他两眼放空,感觉天上的太阳,晃很不真实,却又着实刺痛眼。
“林爷爷,你快吃些东西,咱得离开这里。”
“好、要离开、我们赶紧离开。”
林三斤吃了些碎菜饼,再喝几口水,就不喝了,想留给孩子们。
常小庆还得继续背着林奕泽离开。
林奕泽身上的气味让人作呕,可常小庆自己也滂臭,他这辈子下过一次山就够了,他真的受够了。
他要洗澡,他想洗澡呀!
三人一脸的难民相,去别的村子肯定是要被打发出来的,只能往山上走。
林三斤体力不支,只能找个地方坐下休息。
常小庆也背不动了,他真的会累死的。
林奕泽的水痘是十天前有的,已经过去小半月了,痘子化出脓水后,会奇痒无比,常小庆直觉此人也是狼人一个,对自己狠的人。
不知道真带回去会怎么样,会不灭了他们村之类云云的想法。
可这些猜想,常小庆很快就觉得是多余的。
两手细弱,无缚鸡之力,林爷爷说他孙儿识字,可以教他认字。
又不科考,常小庆不想被那些东西洗脑了。
“林爷爷,我们先寻一个能住人的山洞,等阿泽哥完全好了再回山里。”
等这人好了,他就找个机会溜了,陌生人还是是别带回去的好。
“好、听你的。”
林三斤有了希望,心态很积极。
以后好好踏实的过日子,这辈子,小主安安稳稳地,也就不负林公所托了。
山林里一阵阵的咕咕鸟怪叫,山洞不是这么好寻的,但常小庆有几年的巡山经验,所以,正瞪大了双眼四处找山洞。
隐蔽的山洞多朝北朝南,常小庆当然选朝南的树林走,茂密,小动物多,而且隐蔽,不容易发现。
“林爷爷,你们在这休息,我上那边找找去。”
“好。”
林三斤有些疑虑不安,但如果对方想走,他一个老头也留不住。
可没多久,常小庆不仅回来,还找回一些吃食。
“林爷爷,山洞不好,我刚刚看到有一山坡背风,咱去那挖个山洞,将就几天,等阿泽哥好了才说吧。”
常小庆觉得,既然不能带他们回去,那就帮他们找好能住的地方也好,不然就是他亏欠了别人。
“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林三斤内心无比感激,常小庆没有一次想要躲掉他们,恩情如再生父母,很多年后感慨,还好那时他跟常小庆主动打了招呼,不然就错过了。
林奕泽又再一次被少年背上,瘦弱的肩膀,他能感觉出对方的咬牙吃力,明明比他还小,却非要倾心照顾素昧平生的他们。
就像他堂弟,明明是他打碎四叔的琉璃盏,却护着他,说是自己打碎的。
还有姐姐,为了族人,甘愿被送去和亲。
想到阿姐,想到家庭,他们不过是权斗相安时的棋子,恶斗时的牺牲品。
不要记恨,永世不入朝,是爷爷常对他说的一句话。
常小庆感觉肩膀湿湿的,不会阿泽哥脸上的脓水沾到衣服吧。
心里一股膈应,常小庆加快爬山的速度,先将人背到目的地,又返回将林三斤背上山。
按着这对老病弱,他们三人想回到大帽山,不走一两个月的,都见着大帽山的山顶。
常小庆心累:他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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