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有得便喊上常小庆。
“走,跟我下山一趟。”
常小庆一听要下山,就一脸的不乐意,“怎么又下山,我不下,累死了。”
李得根瞧他没半点出息的样,顿时来气了,可没一会又泄了气,谁让他欠得多。
“不会累的,大白能背人飞,咱俩这两三百斤的,不成问题。”
常小庆听了,更后退了,“那我更不去了,上回差点要把我甩山下去。”
“你真是,都说了,大白那会还小,贪玩,跟你闹着玩的,这回不一样的,你放心,有我在,叔摔了也不会让你摔了。”
“你放屁,你家大白就是看我不顺眼。”
怎么劝个人这么难呢,还是常小庆这个不犟的性子。
“你必须去,有人进山了,几百来号上来的,得给我出主意。”
常小庆一听,也是惊了,“几百是几百?”
李得根伸出一手掌,又伸又三指。
八百人?!
常小庆提出疑问,“你家大白,真的会算数吗?”
惹得李得根刀了他一眼。
“这还算少的,后面挂了好多人,就跟咱当年那样逃难上山的样子。”
“怎么回事,近些年日子不是太平了些吗?山下发生什么了。”
李得根缓缓吐出两字,“瘟疫~”
“这些人是跑上山来躲捕杀的,其中有些人已经得了瘟病了,怕被差人抓去烧死,就死命往上山躲了,拖家带口的,自已遭了病,还不放过家里人。”
李得根唾弃地啐出了声。
常小庆给自己算了算,待到亲人们百年后,得七八十个年头吧,他就算活过百,这三年闹一回的,他得被整个二十八回才了了。
取经八十一难,也没他这么累人。
他爹说得对,好东西不是白得,这任务,可真难做。
“去不去呀,给个准话,我跟其他人一块,不好控制那些鸟兽,不然我找谁都行。”
“去、去、去,为了我们村子的太平,必须去,走、走、走。”
两人熟练地换成一身难民装扮。
家里人得知常小庆又下山,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只能多备些吃食给他带着走。
大白是一只雕,李得根在一个蛇洞里发现,那时还小,可后来越长越大了,李得根训练它飞行,能日行千里。
飞出瘴气林,降落到一个背坡,由于大白长得太大块了,体格过于明显,又不喜欢山下环境,李得根就让它回去了。
落地后,李得根一把拍常小庆肩头上,“还不信我了,我说大白不会再甩人的咯。”
“是是是,信你了、信你了。”
常小庆懒得跟他掰扯,明暖是他威胁,说敢把他再甩下去,就炖红烧白雕吃,再找个跟它一样的替代它。
临走的时候,那白雕对着他嘎嘎刺叫。
李得根脸色发沉,他家的大白居然在骂常小庆是个苟孙子。
大白这么讨厌常小庆的,估计还在记恨小时候常小庆拔了它的毛,说要炖了它的事。
“唉~”,李得根只能暗暗地叹息,这俩的恩怨怕是这辈子都消不了。
“你要舍不得你家大白,就叫回来呀。”
“去,又不是生离死别的,有啥舍不得的。”
李得根探耳听着树上的雀鸟叽叽喳喳的叫。
他养的小麻雀可能聊了,村里事,能在他耳边挨家八卦个几十遍。
就听树上雀鸟叽叽喳喳地聊着,
“好多人、好多人呀,有好多人上山来了,是不是来抓我们的。”
“笨鸟,咱们会飞,怕什么。”
“可是他们好凶的,好多兄弟姐妹被他们用石头打了下来,烤来吃,太吓鸟了。”
“人太残暴了,他们得了瘟疫活该的。”
“就是就是,不爱干净,玩弄我们,死了还被抛尸水中,冬天那么冷,都冻成冰鸟了。”
“放心,这些坏人会受到惩罚的,我听其它姐妹说,那些死去的人,先是手臂肿胀,变成鲜红色,最后脚趾手指变黑脱落死掉,活着的就一边爬上山一边跳舞的,没东西吃,他们就会打架,吃掉自己人。”
“对对对,他们莫名其妙地说手脚好烫好烫,突然嘶吼,然后不停地跳舞,好难看,还越跳越快,最后倒地上吐白沫才肯停下来。”
“吱吱吱~,好疯狂的人类呀。”
一只雀鸟惊慌飞扑到树梢。
“完了、完了,咱要快点离开这里,咱好多家人都感染瘟疫了,快跑、快跑。”
顿时,附近树上惊鸟四散蹿飞。
常小庆见李得根听了许久,群鸟飞散后,才问他,“二叔,怎么样呀。”
“唉~,这些鸟听不少同类都感染瘟疫了,就逃呗。”
“发病的,会先皮肤红肿发烫,突然嘶吼,然后跳舞跳晕过去才肯停,最后会脚趾手指脱落死去。”
说完这些,李得根就打了个寒颤,这死得也太痛苦了,要是他,直接一刀了断得了。
少了鸟雀声,山林显得异常诡静。
李得根越往山下走去,就越听不到鸟声。
“离咱这还有不到两百公里远,要是走对了路子,三四天就能到。”
“咱走的是偏道,他们不敢走吧。”
李得根不这么认为,“这人外有高人,你我都不算厉害的。”
俩人边走边商量,只有眼见为实,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应对。
“二叔,这样,你调动蛇群在那些道上挡路,他们就不敢贸然前进的。”
李得根懊恼道,“提到这个,我就来气,他们这帮孙子,逮着能吃的生扑生啃的,鬼见愁似的,我哪敢再调动呀。”
要是能拦得了,他也不会下这一趟山来。
“靠,这么猛,生咬蛇肉,怕是发病了。”
李得根很纳闷,“这什么瘟疫呀,跟鼠疫也不像呀,不会是老天降罪于人吧。”
瘟疫一旦全面爆发,就能让人间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李得根不想见到这样的惨景。
常小庆开始脑里想着关键词。
好一会,脑子里有了些东西。
麦角菌。
“二叔,他们可能是中毒了。”
“我小时候有听老大夫讲过,形容很相近,先是皮肤红肿,最后四胎发黑脱落,这点是一样,我姐夫有教授这些给学生们的。”
李得根就知道,带着常小庆是大有用处的。
知道病是什么来的,那也就不奇怪,不会疑神疑鬼的。
“这病咋来的。”
“吃了长霉的毒麦呗,吃得不多的人,可能半个月就好了,发作严重的,可能是中毒太深,病症潜伏了有两个月之久,不会人传人的,都是吃了发霉的麦子变种出的小牛角才发病的,就跟吃了毒菌子一样,跳舞是因为他们产生了幻觉。”
李得根一听,突然大松一口气,“还好咱村里人不贪心,把那些发霉的麦子烧了,以后不干净的东西绝对不能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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