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了。
这怪人说,等雨停,他就走。
要是再个几天几夜,那他们不是得跟他待个几天几夜。
人外有人,还是个怪人,李得根这回是见识到了。
敢生吃毛虫、蚯蚓、蜈蚣的狠人,见过没,他是见识到了。
俩人坐在里面,那人坐在山洞口雨水飘进不来的地方。
席地而坐,静静地看着外面下雨,只要路过爬行的小虫子,他就是捡起来吃。
那些虫子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不间断地出现,爬行到他眼前,送上来等着那怪人吃了它。
常小庆瞪大了双眼,推了推李得根看过去。
那人还生吃蜘蛛、有毒的,娘呀、爹呀、天呀……
李得根瞅了一眼,不自觉又往里坐进去一些。
看得他心头阵阵麻颤。
“将火再烧旺点呀。”
“不行,火太旺了,鸡会烧成焦炭的。”
在吃的方面,常小庆是不会妥协的。
用泥裹住的野鸡,已经放炭堆里闷个大半时辰,常小庆拿出大竹筒,在山洞里摘了些能吃的野菜。
用一根棍子,挖出那一大团烧黑的炭泥团。
黑如一块石头,轻轻一敲,烧成黑炭的泥便吧嗒地裂开。
里面是大叶子裹着的,拆开叶子,浓香的鸡肉香夹着叶子的清香,散发在山洞里。
坐在洞口的徐算身子轻微的动了两下,但没转过身来。
常小庆将鸡汁装到竹筒里,不是很多,但也足够拌野菜。
李得根也没瞎想的心思,盯着那大烧鸡,咽了咽口水。
又见常小庆从一个桶子里舀了些水洗清野菜,然后就放在煮锅里涮几下就捞出,满满一大盆,放了自带的各种调料,小鱼干、碎肉片、盐粉、花椒等等。
最后还掏出一小罐猪油,烧热融掉,滋滋冒响,淋了上去,又在菜里淋上又煮热的鸡汁,这一盆的鸡汁捞菜就好了。
“咕噜~”
李得根捂着肚子,看饿了。
再看常小庆又将烧开的滚水,倒了一些葛粉进去。
这个李得根会,他媳妇早饭很喜欢吃各种羹,特别好入口,趁滚水最滚那瞬间,快速不停的搅拌。
“我力气大,给我搅。”
李得根看他能总算找点事做,显他无聊极了。
不用他调葛粉,常小庆也省了力气去弄别的。
将那只焖好的鸡平铺好,隔着叶片,放在一个用草杆子做的小盆碗里,有叶片隔着,也不会漏汁。
拿出小刀,用清水洗一洗,锋利的刀刃轻轻一划,就破开鸡肚,里面有不少菌子、核桃干果、五指毛桃根,瞬间将鸡肉的香味提得更浓了。
李得根手里搅拌着那一大盘的葛粉,眼神直瞄那盆摆好的香鸡肉,吃到用时方知好,他还埋汰常小庆老拿着这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干啥,可吃的时候,一点不比人家少。
常小庆从背篓拿出三个竹筒大杯,这山下长有很多大竹,比碗口还大上一倍。
转身看向李得根调的葛粉,已经成透明的羹状。
这葛粉里还磨了各种杂粮调成的,口感比较丰富,还有点盐味,下山必备的好主食。
“二叔,给我吧。”
“哦、给你、给你”,李得根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在调葛粉的。
就见常小庆常将调好的羹分成三等份。
李得根哪能看不明白呀,这是也要分给那人吃。
然后又夹了一大撮野杂菜到竹碗里,又夹了不少鸡肉,附赠一个大鸡腿,倒了一杯热茶在竹筒杯里,就端了过去。
“喂,兄弟,这天怪冷的,吃点热乎的吧~”
徐算转过身,这还是除了婆婆外,第二个肯搭理他的人。
眼若灿星,齿白牙齐,人虽黑,可印堂发亮,再看坐里边的人,额上一道疤,不似刚刚凶神恶煞了,不看人时,虽然也是一副怒目之相,却因为大口大口地吃东西,没了任何的戾气,奇怪生出慈气。
食物好闻的味道,不停地飘入他口鼻之中,能让人猛吸几大口的香味,徐算好久好久没吃到这样的食物了。
就在常小庆以为他会拒绝时,徐算双手接过那装满食物的大竹碗,还很虔诚低头地说了一句谢谢。
让常小庆有那一刻的恍惚,以为自己是阿飘了。
我去,这人,要不要这么礼貌,他刚刚以为自已功德圆满,不是世间人了。
“你、你吃好哈~”
常小庆讪讪地坐回去吃东西。
吃完东西的,外面奇迹地雨停了,一点毛毛雨都没有,居然停了。
而那人,接了雨水,将自己用的竹筒木筷洗干净,静放在石头上。
离开时,又是双手合十,虔诚地给二人鞠了一躬才离开了。
把李得根吓得哆嗦了两下,又不是和尚,搞得像化缘似的。
“哎嘛,还好这老天给力,再跟这怪人多待一会,我就得做噩梦了。”
“至于吗?人家跟我差不多大,就是气场阴郁了些。”
“你姐夫经历那么多苦,都没他这样阴郁,我是见识到,这世上啥样的怪人都能有。”
“还是快回去,舒舒服服呆家里头。”
一想要回到家,常小庆便说,“我估计这雨停了没多久,又要开始下好几天,这天气,冷湿湿的,吃烤肉正合适,我家兔子都好几窝了。”
李得根也想一块去了,“涮肉吃也不错。”
“那正好,小满那天,就去我家热闹热闹,两人家,不能总去你家走动,显得在我家待着不自在似的。”
李得根乐呵了,“你家就是太舒服,小孩到了你家,玩啥吃啥都起劲,你二婶也是,每回过去,她们几个聚一块,能聊一晚上不睡觉的,回来时可舍不得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反正下雨天,只能呆屋里,大家一块聚聚热闹,这天气是差了点,但也好过大冬里,四处结冰,冻手冻脚的。”
“行、定了、定了。”
进了深山里,李得根就能自如地调动兽类,骑着一头白虎,背了他们一路狂奔进山,停在瘴气林外,就不再前行了。
“这大白,又不知哪躲懒去了。”
每回在外头,李得根想喊大白出来,都叫不动。
常小庆吐槽,“它耳朵只有豆子眼那点大,有没有可能,它天生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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