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当迷迷糊糊的,是被人晃醒的。
“别、别晃了,我脑子都晃成桨了。”
“嘻嘻,敢当叔叔,你终于醒了呀。”
女孩伶仃的笑声,让李敢当乍的清醒过来。
一转头,一个粉嫩嫩小脸蛋的女孩,捧着小脸蹲在床头,小黑见他醒了,摇摇尾巴跳了跳了,汪汪汪地叫。
醒了醒了,活了活了。
“咳、咳咳、果、果果~”
李敢当觉得自己说话的语气有些怪,他怎么说话漏风了。
“哈哈哈~,你这里也没牙了,跟我一样了。”
果果直接手指戳了过去,戳一戳李敢当没牙的位置。
李敢当蒙蒙的,想捂上嘴,可果果扒着嘴不让他闭上。
“让我再看看嘛。”
声音软软地,李敢当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李敢当心里悲哀的长叹,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尴尬的方式,跟果果见面的。
不应该是威风凛凛、英勇俊飒的吗?
他就是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没事的,我娘说了,还能再长出来的。”
果果还想再戳一戳那缺牙,李敢当不肯了,从掉进瀑布旋涡后,他又昏迷不醒,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刷过牙,别脏了娃的的手。
李敢当捂着脸摇头,翁声道,“长不出来了,叔叔老了,只能掉牙,不能长牙了,果果,你走吧,以后看到叔叔就转身,叔叔这样、丑~”
说完心里就哇哇大哭的。
“不丑呀,跟果果一样,可可爱爱的,谁都不准说你丑。”
霸道果果说得霸道,却一口漏风的话,让人觉得滑稽可爱,李敢当笑得更苦了,小孩子才可爱,他这一把年纪,只能是可怕。
他觉得他更不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过一个甲子,他觉得自己好老、好老。
“敢当,醒来了呀,快起来洗把脸吃饭吧。”
于兰花站在门口,探了半个身子喊人,挺愧疚的,感觉是自己的问题,才让李家心狠,让李敢当一个人跑下山去历练,再看到李敢当一身是伤回来那一刻,她就更悔了。
李敢当坐起身,看到于兰花,都感觉像在看个孩子一样,他感觉自己是真的老了。
他爹果然绝,是个人在外面待一甲子,心历能不老吗。
“敢当叔叔,你这里很痛很痛吧。”
李敢当听到果果喊他叔叔时,很想纠正她:孩子,你该叫我爷爷才对的。
果果小手轻轻地碰碰李敢当胸口的纱布,就缩回了手,她看到李伯伯背着人来家时,胸口有多伤口,被舅舅缝满了针线,肯定很痛很痛的。
李敢当是冲到漩涡时,被水花冲击到的外伤。
内伤常小庆在水底时就给服了药,没啥大碍,回来把人放出来,才发现他身上有很多皮外伤。
“吱吱吱~”
小猴快快被小黑喊了过来,一见李敢当醒了,把嘴里那半颗桃子丢掉,哇哇哇地怪叫拍地板,高兴呐,人没醒了,那就活了,没事了、没事了。
小猴子的出现,并没觉得突兀,村里人都是以是为李敢当带回来的。
常小庆回来后,直接就奔李得根家里去了,放出猴子、小黑、李敢当。
猴子最自在,身上挂满东西,还给自己扣个盆当王冠,它以为自己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自己能称王的世界,被常小庆倒出来那一刻,吱吱哇哇的想再回到袋子里,袋子里那么多好东西,它一睡醒就有吃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常小庆闻到袋子是都发臭了,这臭猴不知拉了多少在里面,害他好一顿好洗,这就是它不想放活物在袋子里的原因。
小黑被放出来那一刻,看到亮光,狗眼都亮,再不出来,它的惧黑症就要给逼好了。
李得根看到儿子时,眼泪都上来了,瘦倒没瘦,就是一身是伤的,这咋个回事呀,不是说了吗?打不过就跑呀,咱李家人不逞能。
“咳咳,果果,你先出去,叔叔得穿衣服。”
“那你穿呀。”
果果仰着小脸,没有半分要出去的意思。
“咳咳,果果,你要出去,叔叔才能穿衣服。”
果果摇头,“我不出去,你也能穿衣服。”
“哦~,我知道了,我帮你穿,叔叔现在受伤了,果果要照顾你。”
“不用、不用!”
果果一靠近,李敢当就缩到床墙角。
于兰花见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的,是不是行动不便呀,她也真是糊涂了,人家身上全是伤,得要人扶着才能出来,还是别了,得卧床休息才对,她把饭菜送进屋里。
家里太久没人生病,于兰花一时都不知道怎么照顾病人了,心里瞎想一通,忙得团团转。
最后才知道该把饭菜端进屋。
一进屋,就见自家孙女又欺负人了。
把人都逼得要上墙了。
“果果,你干什么呢,下来,又欺负人了。”
果果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冤,她是真的想帮敢当叔叔的。
“奶奶,敢当叔叔受伤了,我来照顾他穿衣服的。”
于兰花一听,就笑了,“你自己都没整明白怎么穿,还照顾人,下来,再调皮,就送你到赵家抄书。”
“我不去、我不去!”
果果听到要被送去赵家,就跳下床跑开了,赵家兄妹都是个练字控,专门挑人字眼,之前觉得赵沐风这个弟弟又温柔又体贴的,可自从看到他一样去体贴别人后,又体贴果果一个一个纠字体,她现在看到那俩兄妹,就跟看到郭先生一样的可怕。
她爹都没这么逼过她呀。
“敢当,没吓着你吧,果果这孩子就是太跳脱了,你身上还没好,还是先待在屋子里吃吧。”
李敢当以前在于兰花面前一向分寸腼腆,她说什么就怎么做。
不过,突然长辈成了晚辈的感觉,李敢当有些老言老语的,“没吓着、孩子活泼挺好的。”
孩子?
于兰花愣住了,他说果果是孩子,他以前不这样的呀,难道是下山两年,有了心上人?
于兰花搬了个小桌子放在床榻上,把饭菜放在上面。
“没吓着就好,尝尝伯娘做的饭菜,可合胃口?你爹怕你娘看到你这一身伤的,会伤心,就把你背来这里养伤的。”
李敢当早就感觉肚里空空地难受,习惯性地先闻一口饭菜香才动筷,这一举动,让于兰花觉得很尊重她的劳动成果。
也不知是不是这两年没见了,看李敢当浓眉毛星眼的,暗暗称妙,好像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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