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五道:“什么买卖?”
琉璃不兜圈子:“我卖的是能让冯春儿回去与你和好如初。”
赖五嗤一声,一脸的不信。琉璃伸出两只手掌:“十日。十日内我让冯春儿回去找你谈和,事成之后你也要为我做两件事。”
赖五动了心:“什么事?”
琉璃指着蕊儿:“第一件,我有事让这位姑娘出府去的时候,你必须让她过去。”
“那可不行!”赖五把头摇得像拨浪鼓,“随便让人出入后园,到时候污了夫人小姐们的名声,这个事情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我不干!”
“又不是里通外贼,做犯法的事,只是图个方便走一走,绝不让你担干系便是。”琉璃说完,又看了一眼他:“当然,我不强迫你,你要不愿意就算了,现在就可以走出去。”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精美绝伦的金簪子,对着灯光晃了一晃,然后慢悠悠插进发鬓里搔头。
这便是余氏给的那只八宝梅花簪里其中一支,一身素白锦袄的琉璃拿着它,平白多了几分低调华贵之气,赖五是个粗人,可那簪子四射的金光也快亮瞎了他的眼。
眼前这小姑娘作派之大,多半是府里的主子小姐。冯春儿在府上做事,主子让她做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嗯,指不定这丫头真能让春儿回心转意。再者她年纪也就只这一点子大,想来不过是贪嘴,无非想使丫鬟们偷偷出门带点零嘴儿解闷罢了,怎么会跟坏事沾边?管事们也不大理会后园门,进出几趟的事,跟春儿比起来可算不得什么!干脆他就应了她,睁只眼闭只眼,只是绝不让外人进来便成了。
这般反复想后,他便不打算走了,看了琉璃两眼,说道:“要做这买卖,也成,不过我可只认她一个人出入。姑娘你要出入,也是万万不能的。”
闺阁女子私自出府要被重罚,不要说落到余氏手里,就算随便被个人看到了她出府,处在她如今的位置都可能有灭顶之灾,琉璃倒没想过要去碰这根刺。知道他这算是底线了,于是点头:“这个你放心。”
赖五直起腰来,“那还有什么事?”
“还有件事就是要保密。”琉璃将簪子收回去,两眼直视他:“你可以选择不跟我做这个买卖,但你若同意了,就必须从头至尾保密,不许对任何人泄露一个字,包括冯春儿!不然的话,我就让冯春儿改嫁!”
她端起茶喝了一口,茶杯重重拍在案上。
赖五被吓了一跳,看了琉璃半晌不像说笑,于是梗着脖子:“行行,我不说就是!我要说了头上长疮脚下流脓,让我一辈子跟春儿亲近不了。”一面又袖着手偷偷嘀咕:“小姑娘家家的这么凶……”
蕊儿忍住笑,斥道:“说什么呢!”
琉璃脸色倒缓和下来,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保证十日内冯春儿自会向你求和。”
赖五这便鞠了个躬,蹑手蹑脚出去了。
琉璃舒了口气,站起来。
蕊儿收拾经书暖炉,微微忧心地:“姑娘当真有法子让冯春儿乖乖与赖五和好?”
“自然有法子。”琉璃慢条斯理系上斗蓬,唇角噙着一丝诡谲:“只是非常之人得用非常之法,这法子不很光明就是了。”
“……”
***
如果赖五没说谎,那么通过他所说来推测,冯春儿与他还是有过情意的,只不过可能成亲后婆媳关系不佳,加上赖五又浑,偏帮着老娘,这时候恰巧遇上了舌绽莲花的胡进,所以就果断变心了。
实话说谁遇上这种情况都保不准有别的想法,冯春儿的错不是她一个人的错,有可以被理解的地方。可是琉璃不是滥好人,她需要抓住每一个机会为自己赚得利益,所以这个时候遇上她,冯春儿只好自认倒霉。
琉璃的计划是需要冯春儿和胡进都在场的,根据冯春儿在园中任职的属性来看,她只有值夜的时候才有机会与胡进幽会,翌日琉璃便让蕊儿去查冯春儿近几日的作息,得知她连续两日都当日值,两天后方才值夜,于是得空也上园里湖畔假山石洞中探过一回,无意中竟从夹石后头发现两床旧褥,还有一只断了绳子的绣着两只妖精的荷包,想来此地必已成了冯胡二人的安乐窝,连装备都置齐全了。
琉璃脸红红地从洞里出来,决意暂且按兵不动,只等冯胡二人幽会之日到来。
到了这日,谁知探听到胡进又被聂氏唤去办外差,压根没进园来,此后两日又是冯春儿日值,这十日便已去了五日。
到第六日这日,正又轮到冯春儿值夜,琉璃绣完一方帕子出房来,便见冯春儿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院里洗菜。何府夜班轮班倒值都在亥正,因而晚饭一向都晚。眼下才酉正一刻,她这会子赶着做饭是要上哪去?
琉璃精神一振,招来蕊儿:“你去厨房问她有没有白醋,缠住她一会儿。”等蕊会顺利搭上话,她也跟甜儿谎称去散步,趁人不备飞快闪进了冯春儿房里。
甜儿才与翠莹呕完气,正使劲捣着香料待薰衣服,压根不管她去哪里。
琉璃估计冯春儿这般模样,十有八九是去见胡进,但究竟是不是约在石洞里还不好说,最好是能找到像上回一样胡进留下的纸条。
但是什么也没有,即使有,想必冯春儿也撕掉了。不过将出来的时候,倒是发现一条男人的汗巾子整整齐齐叠在枕上,飘着皂角味儿,汗巾子上绣着云纹,用的是青葛锦,质地不错。
赖五可用不着这种东西,琉璃猜想这是胡进之物无疑,想了想,什么也没有动,遁原路又退了出来。
琉璃回到房,蕊儿也拿着半瓶醋回来了,问:“怎么样?”
她道:“晚上有好戏看,先别问那么多。”蕊儿到如今也多少猜出来她一些用意,脸红了红,然后举起醋来转移话题:“那这个呢?”琉璃想也不想地坐下翻书:“回头送去给赖五喝。”
晚饭时候,冯春儿像往常值夜一样拿着件棉袄在手上出院儿了,琉璃使了个眼色给蕊儿,蕊儿立刻出门尾随。
琉璃不紧不慢吃完,也抓起斗蓬一声不吭出去了。她每顿饭后都有散步消食的习惯,翠莹和甜儿都有事忙,此刻更加不曾在意她。
慢悠悠踱出院门,再加快脚步往西边廊子一拐,到了园子深处梅林旁一座月台。时值初冬,园子里白日都没什么人,遑论晚上。除了天上一弯寒月,就只有孤单星布的园灯及一地凌乱的疏影。
琉璃站上月台,蕊儿忽地从假山后闪出来,手足无措站在她面前,支支吾吾道:“姑娘!他,他们……”结巴了半日也没见说出个所以然。
琉璃道:“怎么了?”
蕊儿咬道下唇,纵使灯光不亮,也见得着她脸上的臊红,她望了她一眼,指着梅林后方,愈发的结巴起来:“那,那个女人到了这里,一个男的扑,不,缠上来,抱,抱着她……”
琉璃讶道:“哪个女人?”
蕊儿跺脚:“就是,就是冯春儿呀!”
说完这句,她脸上的热辣简直已透过面前的空气,一路漫延到琉璃脸上来了。
琉璃怔了片刻,抬起微凉的手背印了印脸颊,纵然是灵魂上多活了几岁,她心中这会儿也禁不住有些打鼓。两个姑娘家寒夜出来跟踪野鸳鸯偷欢,传出去真是要把菩萨都吓到地上来了!但事已至,该做的事还是咬牙往下做吧!等脸蛋稍凉下去,她咳嗽着说:“是这样啊……那那男的什么模样你看清了吗?”
蕊儿嘟哝:“就见着约摸是个年轻管事,一上来就跟见了臭肉的狗似的扑上去,忒吓人了,压根顾不上细看……”
看清是管事那就够了。琉璃问:“他们去哪儿了?”蕊儿指了个方向。看那正是往假山洞去的光景,琉璃心中便有数了,当下紧了紧斗蓬道:“走!”
下廊直穿过梅林,到了湖畔,不远处就是石洞。蕊儿怯怯的道:“姑娘,咱们到底要做什么呢?”琉璃讪讪背转身来:“捉奸。”
蕊儿预感是这么回事,但亲耳听她说出来,还是免不了尴尬了一下。但是她家姑娘是不可能因为她的尴尬就放弃的,因而也只得硬着头皮乖乖跟着。
到了石洞旁,琉璃放轻声音,蹑手蹑脚到了洞口。
琉璃探过,这个石洞的结构是一头通的形式,就是只有一个出入口,两壁倒是还有两三个小洞,却只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如人要通过是根本不能够的。
而底下面积也不大,这样一来洞内就变得十分暖和。胡进搂着冯春儿摸索着亲热了一会儿,身上一暖便有些经受不住,立马摸黑从石壁后抱来褥子铺开。却不料从褥子里摸到一支蜡烛,还有火石,想来是之前剩下后放在这里的,当下点着放在洞壁下。如此洞中烛光摇曳甚是暧昧,洞口因为被石壁挡了,倒是不漏光,两边三四个小洞却是毫不客气照了个透亮。
冯春儿忙道:“点灯怕不好,万一招了人来……”
胡进邪笑道:“怕什么,我有办法。”说着将自己衣裳剥了个精光,卷成团塞住壁上两个小洞。而后又将冯春儿推倒在褥子上,不由分说,也将她衣裳全数褪下拿去堵洞,只余一件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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