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冒才在淮南呆了二十多天,最初人手不够,他跟着伙计一起干活,后来他又游走于各个邻城,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建起了十几个粥棚,城中的局势安定下来,他心里松了口气,竟然靠着装粮麻袋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伙计叫醒:“掌柜的,醒醒,有贵人找您呢。”
“嗯?”何冒才睁开惺忪的睡眼:“谁找我?”
苏允南挨着何冒才坐下:“何掌柜,我是皇三子苏允南。”
何冒才吓得一抖,瞬间清醒过来,他连忙起身,作势要跪:“拜见晋王殿下。”
苏允南拦住他:“不用讲这些虚礼,过来坐吧,我有事问你。”
何冒才连忙摆手:“怎敢跟王爷坐在一处,您有什么尽管问,我站着回话。”
“我不习惯仰头看人,你若不坐,我便也只能站起来,”苏允南拍拍身侧:“我问几句话就走,不要为这些小事耽误时间了。”
何冒才只好听命,在苏允南身边坐下。
苏允南:“何掌柜是哪日到的淮南?这几日城中的情况如何,一一跟我说说。”
何冒才:“我们是十月十三从京城出发的,十七日开始遇到流民,便把人马分成两队,一队边走边施粥,另一队直奔淮南城。直奔淮南的小队,十月二十五到了城中,支了三个粥棚,剩下的人二十七日也赶到了,支起了第四个粥棚。”
苏允南又问:“你们总共带了多少粮食?每日可供多少人喝粥?”
“前后加起来,一共带了八千石粮食,四个粥从早到晚可以供三千人吃粥,”何冒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城中至少有上万人,前几日为了抢粥起了不少冲突,这几日粥棚多了情况也好些。”
苏允南:“邻城的那些商人捐了多少粮?”
何冒才叹了口气:“我一个平头百姓说服力有限,大部分商人只肯捐个粥棚、出些人手,粮食大概只捐了一千五百石。”
苏允南在脑中飞快地算了算,这样下去大概也只能再撑个十日,不由得眉心紧锁。
何冒才为难道:“这批粮用完,我们就要撤回京城了。”
苏允南点点头:“已经做得够多了,替我谢过你们东家。你们东家是叫水野?”
何冒才抬手摸了摸鼻子:“东家有他的难处,不想以真名示人,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苏允楠笑笑:“不妨事,怀瑾握玉市井人,值得敬佩。何掌柜歇歇,我去别处看看。”
“王爷,”何冒才叫出苏允南:“我们东家的信里提到一句话,我想或许有用。东家说,若是官府肯出面,给临城的富商们一些甜头,虚名也好实惠也好,这些人必定还能再掏出几千石粮食。”
苏允南低头思索片刻,笑了:“倒是个法子,多谢!”
皇宫中,乐陵躺在池语房间的榻上长吁短叹。
池语在一旁做女红,忍不住笑她:“今日这是怎么了,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叹气。”
乐陵:“三哥去南巡都快两个月了,最近信来的也少了,也不知年节能不能赶回来。”
想到苏允南,池语也有点低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有些想他了。
乐陵凑到池语身边:“池小语,我悄悄告诉你,今日舅舅进宫,我听见他跟母妃说,三哥的折子让父皇发了好大的脾气。”
池语惊讶:“为什么?”
乐陵表情忧愁:“你整日在宫中还不知道吧,今年南方大旱,淮阳受灾了。”
池语不自觉地纠正:“是淮南。”
乐陵:“噢对,淮南。你怎么知道的?”
“我,我猜的,你不说是南方吗?”池语赶紧解释。
乐陵:“哎,我也搞不清楚,总之是有地方受灾了,父皇拨了一大笔银子赈灾,可是三哥去南巡才发现银子根本没有发到百姓手中。父皇在朝堂上很生气,说要严查银子的去向。”
池语接着问:“然后呢?”
乐陵:“下朝后,二哥给父皇送了一块半人高的奇石,上面写着‘天佑’,二哥说这是祥瑞之兆,父皇这才高兴起来,赏了二哥好多东西。”
池语:“那赈灾款贪污的事情呢?”
乐陵摇摇头:“后面舅舅没说,我就不知道了。”
池语觉得一阵心寒,只怕云皇也想到这赈灾款贪污的源头不知是谁,心中有顾忌。
乐陵想不了这么深,心思很快又转到了别的地方去。
“年末真是没意思,最近连新鲜得话本子都没有,”乐陵又翻出那本《霸道王爷的小娇妻》:“这个写书的‘水野先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怎么还不出新书呀?”
池语扶额:“你看别人写的不就行了?”
乐陵挑眉:“偏就这个人写得大胆热辣,我就爱看他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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