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位大人走后,君牧野迅速摆脱宁玉的纠缠,回到相府寻了一圈也没见到凌云的人影,不得已问了随云居的丫头才知道凌云回娘家了。他当下便有些着急,难道因为昨日自己说她的那些话生气了?
在房里转了几圈,他如坐针毡,午饭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大大的饭桌旁也食之无味,只用了几口便让人撤了。回到书房里面对一大堆公务,虽然心里很烦,还是耐着性子开始批阅。
眼看太阳都要落山,凌云还没回来,君牧野有点怀疑她今晚是否不回来了。刚要差人去接,便见凌云带着梅香走了进来,见到他面上微微一愣,然后不冷不淡地行了个礼,便进了内室梳洗更衣。
君牧野脸色难看地坐在外面等她出来,本想和她谈一谈,结果凌云再度对他屈了屈膝:“妾身先去同母亲问安,夫君若是饿了就先用饭吧,不必等妾身。”说完,也不看君牧野是何反应,带着梅香走了。
君牧野瞠目结舌,气愤地看了一眼房内的梅兰和梅竹,恼怒道:“传饭!”
梅兰和梅竹对视了一眼,不敢多言,赶紧去饭厅张罗饭菜。
凌云向宁氏禀报了凌夫人要来的事情,宁氏正好也到了晚饭时间,她道:“儿媳若无事便留下陪我一道用饭吧?”
凌云愣了一瞬,柔顺地答应道:“是,母亲。”
自从宁氏失忆之后,她和凌云的关系不知好了多少,简直可以做京城婆媳的楷模了。真是婆婆慈祥儿媳孝顺,相处得十分和谐。饭后,她本来还想再留凌云说会儿话,突然想起来君牧野还在府内。顿时扶额叹道:“瞧我,这脑子真是不好使了,牧野下朝后来问过安,此时当在府里吧,我只当他如平日一般忙碌才留你用了饭,竟把他给忘了!”
凌云不以为意。笑着安慰她道:“母亲放心,媳妇过来的时候夫君已经开始用饭了,他一心想着公事,哪会计较这种细枝末节?”
“即便如此,我这做母亲也不能留下你让他一个人用饭。唉,真是老糊涂了,媳妇快回去吧,别在我这里耽搁时间了,还是努力一点早早让我抱上孙子是正经,这样我整日待在府里。也不会觉得无趣了。”
这话凌云不好回答,赶紧告了退。从宁氏房里出来,想到君牧野这些日子的表现,再想起刚刚宁氏的话,她有些摇摆不定,不知道该不该和他生下一个孩子。前些日子她本是动了心思。可昨日他的那番话令她心寒,长叹口气,凌云不紧不慢地向随云居走去。
心里觉得烦恼,她也不想掩饰,心烦意懒地回到内室,将还在等她的君牧野完全无视掉,连基本的礼仪都懒得维持了。
君牧野眼睁睁地看着凌云从眼前飘过,连半点余光都没给他,呆了片刻,立即气冲冲地跟进去想要同她理论。却见凌云整个人和衣倒在床上。鞋也没脱,双眼微阖,面上带些落寞与疲惫,不由得脚下一滞,望着她发起呆来。
凌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相府毕竟没有凌府自在。十几年的凌府生活过得太逍遥,一是没有前世的家族压力,二又没有相府的规矩责任,而近两个月又费尽了心机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今天见到凌夫人后心神猛地放松,再一回到相府便觉得枷锁缠身,心力交瘁起来。
“你……你怎么了?”看着凌云并没有睁眼的打算,君牧野有些着慌。
君牧野站着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凌云无力又疲惫的声音传来:“我没事,想睡一会儿,你不用管我。”
君牧野心上一疼,望着她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停了片刻他又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找太医看看吧?”
凌云不耐烦地摆摆手,幽幽道:“我真的没事,你出去吧,让我自己静一会儿。”
君牧野哪里肯依,他快走几步到外面问一直跟着凌云回来的梅香:“夫人怎么了?”
梅香也是一头雾水:“去看老夫人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就是在回来的路上,夫人的脸色突然就难看了起来。”
君牧野直觉凌云是在宁氏那里受气了,于是追问道:“是不是老夫人说什么了?”
梅香道:“老夫人说了很多话呢,没见夫人有哪里不高兴啊?”
“你把老夫人说过的话一一重复给我听听。”
梅香于是把自己记的关键话大致学了出来,君牧野听完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由追问道:“没有其他的了?”
“其他的?”梅香仰着脸想了半晌,“啊”地一声大叫:“还有最后一句,夫人都要走了老夫人才说的。”
“是什么?”
“老夫人让夫人赶快给她生个孙子,这样她就不会觉得无聊了!”梅香为自己的好记忆得意,说出来的话又响亮又兴奋。
君牧野蓦地红了脸,一转身又回了内室,以为凌云真的是为此事烦恼。他在房里坐立不安地转了两圈,一咬牙对闭着眼的凌云道:“云儿……那个……我们……圆房……好不好?”
他艰难地说完后立即转开眼,一直不敢看她,可是接下来房里始终静悄悄的。等他心情平复下来,就只听到凌云悠长平缓的呼吸声了。缓缓地转眼望去,但见凌云睡得十分香甜。他一屁股坐下,望着凌云的目光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约有一顿饭的功夫,君牧野才站起身,为凌云脱了鞋子和外衣,给她盖上被子,准备回书房去睡。刚走出几步,又忍不住折身回来,盯着凌云的睡颜半晌,他慢慢俯身垂头,等对上凌云的五官,微微闭眼轻嗅她的味道,迟疑了一瞬,他将唇印在了她的眉心处,一触即分。
第二日,长长的一觉睡醒,凌云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一大早起来便张罗下人准备明日去护国寺上香事宜,府里没有的就吩咐下人去买,大半日的时间才把东西收拾妥当。
护国寺位于京城正东方向,乘马车需要将近两个时辰,宁氏怕麻烦,特别派了适意过来叮嘱务必轻装简行,争取当晚能够赶回来。
凌云于是将随行马车缩减了小半,侍候的人也只安排了贴身的,侍卫倒是多带了些。当晚,凌云才将此事告知君牧野,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不言语,以为他还在为宁玉的事生气,想了想温言道:“大公主的事我很抱歉,等从护国寺回来我会去宫里向太后道歉,如果这样还不够,也可以搬出家法来处置我,是我错了,怎么处罚我都接受。”然后,行礼告退,回房休息。
凌云这番话绝不是负气,她只是觉得或许真的是自己做错了。如宁玉君牧野这等人,高高在上惯了,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而她似乎并没有认清这一点,一直以为自己和他们是平等的。现在她不过没有提前和他打招呼,宁玉对她的打骂也可以不闻不问,他只一味地对她发脾气。凌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原来她错就错在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
古人毕竟是古人,不能因为他是她的夫君就能平等相待,这次也算是个小小的教训,幸好她没有做出更加出格的事。
自嘲地笑笑,凌云平静地睡了,就停留在好感的尺度上吧,不动心就不会心怀希望,没有希望便也不会失望。
翌日大早,凌云和宁氏用过早饭,便登上马车向护国寺出发了。护国寺建于前朝,始帝即位之后又出银子为佛祖塑了金身,护国寺便依旧是皇家寺院。
护国寺位于东阳山半山腰处,草木葱茏,香火鼎盛。为表诚心,凌云和宁氏直接徒步爬了上去,凌云体力很好,宁氏大病一场,却是歇了好几回,眼看时已过午,婆媳二人便决定在寺里住上一夜,明日再下山回府。
一亮出二人身份,寺院主持立刻迎了出来,等二人上了香,便带她们专门去后院休息,并特意准备了斋菜。
宁氏非常疲惫,凌云便侍候着她歇下,让侍卫在门外守着,自己带着梅香到处转转。
想到之前说要为君牧野求个平安符,向一个小和尚问了道路,直奔而去。这里四处都是香火的气息,不时钟声环绕,配着周围古朴的树木,不由得令人心平气和。
因为不是初一十五,因此今日来上香的人人并不很多。凌云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一处大殿,殿外挂着各种平安符可以挑选,她大概扫了一眼,选了一个式样简单的,正要拿到旁边的大师处开光,便听一个声音十分惊喜地唤道:“凌姐姐,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凌云循声望去,看到来人微微一愣,点头致意:“原来是叶姑娘,你也来求平安符吗?”
叶如影落落大方地站到凌云面前,看到她手里拿着的平安符,摇摇头道:“我不过来烧香拜佛而已,本来只是打算四处转转,现在既然碰上了,不如也求一个。”说着便挑选了起来。
凌云也不好先走,只得等她一道去开光,但听她道:“我想为兄长求一道,凌姐姐你说选哪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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