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众人随着老二的手指看了过去。
心里忽然一惊。
只见远处,在这条河的对面居然趴着一个人,那人的下半身还在河里泡着。
黄豆子赶忙跑到那边,隔着河眺望了过去。
他是越看越心惊,他的内心告诉他,那人他铁定认识。
因为生活在一起久了的人,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非常浓烈的,有时候谁要跟你开玩笑,在你后背拍你一下,你不回头,都知道是谁拍的你,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
黄豆子眼眶都湿润了,扭头对着田大爷他们大声喊道:“没错,是他!是他!”
田大爷抿着嘴,对着老二几人看了一眼。
老二会意,立马招呼洪海安跟上。
洪海安见那没用的怂货张六子一直往后躲,嘴上骂了一句,就跟着老二跑了过去。
田大爷背着手,缓缓的走了上去。
张六子见这会儿这里只剩下自己了,大白天的也感觉有些惊悚,立马也颤着腿跟了上去。
老二最先跑到黄豆子身边。
这时黄豆子的语气特别激动:“是他,大哥,真的是刘珠子。”
“你、你确定没看错?”老二眯起眼聚神看去。
黄豆子大声道:“没错,没错,确实是他,他身上的那件灰色衣衫,还是他娘给他缝的。”
“人家老娘缝的,你咋知道?”老二顺嘴问了一句。
黄豆子急忙说道:“他前些年在班子里,经常炫耀,这人对老娘十分孝顺,所以非常爱惜这件衣服。临行时,还特意穿上的,平时都是收起来的……”
“嗬——孝子啊?”老二戳着牙花子:“怎么死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是够倒霉的。”
黄豆子哭丧着脸:“唉——他临行时,偷偷跟俺说,他这次走了,就不回来了,想靠着那三十块大洋,在老家做个小买卖,以后就不跟他老娘分开了,没想到……没想到……”
黄豆子说到这里早就泣不成声了,这刘珠子虽然分钱时对自己有些意见,但那是为了财,为了自己的利益,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别说他们了。
“我说小豆子兄弟,你别哭了,咱们还是想法把他尸体弄过来吧?”老二对于男人哭哭啼啼的确实有点犯…犯恶心。
这时田大爷走了过来,对着黄豆子劝说道:“你别哭了,那晚他跟我说了,你俩关系好,本来不想连累你的,但是他也是没办法,才过来找你的。”
“真的?他、他真是这么说?”黄豆子泪水鼻涕流了一脸,怔怔的看着田大爷。
“对!而且害他的那个人,还在逍遥法外。”田大爷脸上少有的动容,看来是隐忍着火气。
黄豆子忽然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为刘珠子讨回公道。”
田大爷点着头,显然对黄豆子能说出这句话感到非常满意。
之后扭头对老二说道:“想个办法,将尸身给拖回来。”
老二走上前来回看了看,见没有路,如果想绕过去,还需要绕上二里地。
这时洪海安走上前说道:“这里荒无人烟的,想到那边去,看来得绕大圈子。不如游过去。”
“游?谁游啊?这么宽,搞不好尸体没拖过来,再搭一个。”老二没好气的说道。
田大爷也算是人老成精、百密一疏了,没想到光寻人来找尸体,忘记了找的人会不会水,黄豆子更委屈了,他以为这老头找的都是会游泳的,没想到还都是旱鸭子。
“嘿嘿……”
正在田大爷感到懊悔不已的时候,没想到洪海安却笑了。
众人不解的看了一眼洪海安,老二问:“你笑啥?”
洪海安不解的看着田大爷,笑道:“嘿嘿……难道田大叔找六子过来真是赶马车的?”
“这是什么话?”田大爷也被问的不明不白,开始犯嘀咕了。
洪海安愣了一下,问道:“娘耶!你真是让这小子来赶车的啊?”
“不是啊?”田大爷百思不得其解:“我是让他来做个见证,这尸体平白无故的被咱们捞到,多个人多张嘴嘛,况且这小子是自己上赶子非要跟来的。”
“乖乖!感情你不知道哇?”洪海安惊的无以复加,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这小老头根本就没有找下水的人来。
老二也听出了不对,连忙插嘴问道:“我怎么听你这话里有其他个意思啊?”
洪海安白着脸,用大拇指往后指了指:“这可是天意啊,看来这小子始终要跟这只鬼晚上唠唠了。”
“啊?”黄豆子与老二惊愕了一下。
田大爷早就听出了洪海安话里的意思,连忙扭头对着一脸惊恐的张六子招手:“嘿……小六子,你过来。”
张六子被呼唤,着实又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问道:“干、干啥?”
“嗐 ! 你倒是过来啊。”田大爷对这瘦麻杆也是气大了,一个堂堂的年轻人,咋就跟洗了大烟膏子似得。
“唉——肯定没好事!”张六子唉声叹气的来到众人跟前。
田大爷似笑非笑的问道:“小六子,你会游泳?”
“这——”张六子不是傻子,看看对面的尸体,再看看这条河,再看看这群不怀好意笑的跟周扒皮的几个人,他就算再蠢,也知道他们有什么鬼点子了。
但他实在是怕去摸尸体,让他看还行,你让他摸,那简直要了他的老命了。
索性来个不承认,张六子心虚的摇摇头:“不、我不会,我平时连洗澡都不敢在盆里洗,小时候……”
田大爷没好气的盯着张六子,老子还没说让你跳河呢,你先把话给堵了。
“行了——”洪海安实在看不起这个张六子了,一脸的嫌弃:“你他娘的猫在河里偷看村里大媳妇洗澡的时候,你咋就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吹出来呢?”
“你……”张六子被说的哑口无言,心里直接将洪海安的祖宗十八代给翻出来骂了一遍,这种事能在田大爷面前抖出来?不要脸了是吧?
田大爷气急败坏道:“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回去就跟你爹妈说,看你爹不把你个小兔崽子屁股打成八瓣。”
“哎哟——我错了行不?您老给我留点脸行不?”张六子现在的脸跟霜打的茄子差不多。
洪海安与老二对视一眼,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只有黄豆子没有心思去笑,他心里着急的还是刘珠子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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