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奕眨了眨眼睛,刚要开口说话,神色却猛然一变!
“在这边!”危险的暗夜中传来陌生的一声轻呼。
紧接着白木云隐约听到似乎有急速飞驰的瑟瑟风声向他们围拢过来。
他拧眉抿唇一言不发,微眯双眼,大臂一环将她重新按进怀中,双腿发力冲出了这个藏匿之地,向深处逃去。
她此时心中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慌张,但对如今之事的来龙去脉却依然没思路。想自己一个普通人家,刚刚拜入宗门,从未结仇,所以她推测这些人定是因他而来。
是的,镇国公之子这个身份,若是在家乡见到他,只怕只有吓得紧紧叩地,连眼都不敢抬的份!
虽然身处未知危机,但听着他此时沉稳均匀的呼吸声,白木云心下却莫名生出了一份踏实。不过以她目前的功力,什么也帮不了他。只好顺着他的力道蜷紧自己身体,随着他胸口坚实跳动声传来的温暖,感受着一起一伏的颠簸。
很快,白木云注意到水流声渐渐加大,心中暗想他现在应该没有向山上跑,而是顺着溪流而下。可是再要不了多远,恐怕就会进入李金火和那些初级弟子的休息处所在范围之内。
许奕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可身后几名黑衣人包抄的距离越来越近,回旋的可能越来越小。
没有丝毫犹豫,他断然下定决心,斜身向所在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大树全力跃去。在飞身来到近前的刹那,他抬起左腿向下猛踏在树干之上,右手则向上借力勾住一棵粗枝,左臂用力将她夹住,紧接着右腿登上,整个人重心向上一提,如一只黑色山猫般灵巧无声的蹿上了这十丈枝杈。
白木云只觉自己腰部一紧,眼前一花,然后便被松开,重心稳稳靠在一棵粗壮的树枝上。她咽了口吐沫,内心不禁暗呼一声!刚才的一幕幕,正是书上那些聚气中后期高手使用的轻功之术!而许奕竟然能在抱着自己的情况下,还如此轻松,他定是用了什么法器。
不过,想到这里,她暗暗自责了一下。他本来完全可以不用管自己的,可是却……
“摒气不要动。”他依然向她顽皮的眨着眼睛,传音说道。仿佛这不是在躲避危机,而是在陪自己玩捉迷藏。
他忽然双手拢上她的腰,正了正她的道袍,在抽身离去的时候饱满的双唇仿佛不经意从她耳边擦过,言语轻柔的说道:“等我。”然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向后半步腾空一个跟头便重回树下,掉转方向冲黑衣人迎面而去。
白木云僵在原地,一颗心无法形容的猛烈激荡!
他刚刚的那个动作竟让自己瞬间全身一紧,皮肤发烫,双腿还有些发软!
她呆立在密布的叶杈中,透过黑暗看到的是刚才他的眼神,不远处的闷响声根本抵不过刚刚两字的轻棉。长发上滴落的水珠打在藏蓝色道袍上,没能浸入而是顺着柔软的面料滑到衣角,滴答滴答的落在粗糙的树皮上。银色月光洒在晶莹的水滴上,闪闪光点将她赤裸的双脚包围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自己耳边乍起,“在想什么?”
这让白木云猛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
“莫不是着凉了?”许奕脸色一紧,伸手就要覆上她的额头。
白木云本能的抬手一挡,脸向侧一扭,楞了一下惊呼道:“你没事吧?那些人呢?”
“没事,都被我打跑了,”他柔和一笑,竟抓住了她的手,往怀里一带贴在了他的心口,缓缓说道:“在担心我吗?”
他的手用力握住了她,如磐石般任她怎么使劲都无法抽出来。
看着她皱眉娇嗔的神情,许奕竟坏坏一乐道:“云儿,只要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松手。”
“没有!”她气急的根本没注意到他对自己称谓的变化。
“哎呀,我刚才可为你挨了四拳和三脚呢,”他依然没松手,脸上竟然环上了痛苦的表情,身体重心竟然向她倒了过来!
这树杈之上本来就十分狭窄,两人几乎是贴近在一起并立。他向自己贴来,白木云根本无处可避。看着他越来越近,她竟然不自觉的向旁边退了一下步,踏在了空中。
她惊呼一声,身体一歪!就在这刹那,她感到自己又落在那个怀抱中!
“你!”许奕咬着下唇,恨恨的看着她,脸上怒容尽显,“我有那么可怕嘛!”
这是第一次看到笑嘻嘻的许奕怒目圆睁的样子,白木云不禁有些气短:“现在挺可怕的。”
看着她那吃瘪的样子,他一咧嘴,又重露笑颜,下巴竟蹭了下她光滑的额头,轻声道:“还是怕一点好。”
这个暧昧动作,让白木云一下反应了过来,她立刻死命的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怎奈那双臂如钳子一般,根本无法撼动。
“别动,”他轻喝了一声,“我带你下去。”
她闻言乖乖收了动作,感受着短暂的失重,终于双脚稳稳踩踏在地面之上。这一刻,她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借着落地刹那,他手臂松动的瞬间,她敏捷的一缩身便从他怀抱中逃了出来,接连向后大退三步,双手握拳怒目横对。
“说,你是不是跟踪我?”此时她完全没了刚才小女人的心态,换上了平日的冷漠。
“女人啊,”许奕夸张的抬头看了看天,作无奈状,耸耸肩膀叹道:“果真善变!”
“你……”她一时有些语塞,咬咬牙狠狠问道:“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孩?!”
忽的,他收了刚才纨绔的表情,微微颔首,凝眉注视着她半响。
那眼神似要将自己看到骨子里,又似包含了一些她读不懂的情绪在其中。
黑衣蓝袍,四目相接,心跳相伴,呼吸相连。
“云儿,”他终于开口道,“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
“我怎么不认识你?”她皱眉问道,“还有,不要叫我云儿!”
“那谁可以叫你云儿呢?”他似笑非笑,所问非所答,竟向前逼近了一步。
“反正……你不行!”她刚才的冷静又渐渐消失了,那高大身影此时带给她极强的压迫感。
“你的父亲,你的师父,”他又迈了一步,自顾自的点头说道,“对了,还有一个人。”
他忽的笑起来,露出那口洁白无瑕的牙,高深莫测贴了过来,小声说道:“许严哥哥。”
听到这个名字,白木云如被五雷轰顶!
“你怎么会认识他!”她厉声问道!但此时,她却双腿发软的不能向后挪动身体。
“你说呢?”他竟嘻嘻笑了起来,“傻姑娘!”
许严,许奕……难道!
“你们是兄弟?!”她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也对,也不对。你是知道我身份的。”他双手环胸玩味的看着她的脸。
是啊,镇国公独子,怎么会有亲兄弟?
“同姓的……世族兄弟!”她眼光连连,可心下十分震惊!没想到许严哥哥竟然和镇国公有着血缘联系!
可是,她转念一想,许严哥哥尚不知道自己也拜入宗门,更不可能知道自己这面具的事啊!
似看穿了她,许奕收了笑容,看着她沉声说道:“许家本身就是太吴国大姓,许严确是我的堂兄!不过,”他话锋一转,“我得知你的身份,却并非他所告之。”
“天下之大,同名之人数不胜数。你又是如何得知我这样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她一口气吐出自己的疑惑。
“因为我们在测试第一关的时候,这个让我看到了。”他伸手向她雪白的脖颈处一指,眼神中竟闪过一丝激动,“它可是天下独一无二之物。”
白木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揪住了那个许严哥哥四年前送给自己的礼物,玉兔坠子!
“不可能,这是许严哥哥送我的生日礼物!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它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那一字一句不容任何质疑!
此刻,她心中如掀起滔天大浪!她脑海中却回闪起四年前那天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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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今日是你的生辰,这个送给你!”许严拿着一个暗金色的锦盒,笑看着自己说道。
“许哥哥,真的吗?”她高兴的不得了!这可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朋友的礼物呢!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那个极为精致的锦盒,看到里面静静躺着一个被质地不凡的绒布所包裹的洁白无瑕的玉兔坠子。
“你是属兔的,玉兔再合适不过。”他笑着说道。
“许哥哥,怎么知道我属兔?”
“许白两家是世交,要想知道并不难。”
她激动的摸了摸这个雕琢着栩栩如生玉兔的坠子,感受那极为温润的感觉,心中无比激动的回了家。
找到父亲后,她便急不可耐的向他展示着自己的第一份大礼。然而父亲白河看到这个坠子后,半响没有说话。之后才沉声说道:“你一定要好好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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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自己又怎么会想到,这个玉兔原来竟然并非许严所赠,而是眼前这个镇国公之子!
怪不得当时父亲没有立即回应,原来他一眼就看出了这玉兔的出处!
这几乎颠覆了她过去四年对许严,对父亲,对自己的几乎所有的认识!
许奕看着她变幻莫测的眼神,又向前迈了一步,趁着她分神的瞬间,便伸出双臂轻轻环住她,贴近她的脸轻声说道:“云儿,你是我许奕的指婚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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