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心摇摇头:“也不尽然。只要你不玩出格,皇帝永远会站在你这边。”
见她的眼中闪过犹豫和疑惑,云无心接着道:“皇帝需要有把柄对付那几个觊觎皇位的王爷。你们只有起了冲突,他才好借题发挥。我让你这么干,自然他点头首肯的。”
飞雪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云无心又看向露白:“你是天生阴阳人。所以,这次作为飞雪的随侍跟着入住百花宫。”
露白呆了下,脱口道:“百花宫大选不是不允许闲杂人入内么?所带之人只能是一个贴身丫鬟。”
云无心诡笑:“这是为我们——也是为王爷们破的例!不给他们机会,他们怎么作妖呢~”
露白面露疑色。
“若是有王爷来打探消息,飞雪,你便稍透些话影——‘露白从小就跟我身边伺候,自然要带着的啊。不然我还能带谁?’”
露白和飞雪点点头:“是,阁主。”
“露白,你还有一事。这事儿……”云无心讪讪笑了下,“我呢,和皇帝说——天生阴阳之人是为阳气被遏,阴气绵长导致。因此需放血泄阴。皇帝每次临幸飞雪前,你需要割掌心一碗血给他喝。”
话音落,三个人的下巴都快惊掉在地:好疯啊——
“其次,飞雪在百花宫到处去‘耀武扬威’的时候,你得跟在一旁摇旗呐喊、狗仗人势。等人得罪的差不多了,你也要考虑多多单独行动。”
露白疑惑道:“阁主要属下陷入众矢之的?这是为什么?”
云无心神秘一笑:“届时你就知道了。”
“飞雪,若有人欺负露白……”
飞雪将拳头轧得卡卡作响,脖子左右一倾,脆响连连:“那老子是不会放过他的!”
“很好。”云无心微微一笑,“你已经适应角色了。果然是星汉银河斋的佼佼者!不过你要记得,陛下自然和常人不一样~~~!一靠近他,你忍不住就会多几分女儿态。”
飞雪眼珠一转,联系上之前云无心说的“人设”,她立马明白这深层的游戏规则:“是。阁主。”
“你们两个联合要做的任务就是找出其他美人身边的假太监。”云无心补充道,“当然,最好盯住整个百花宫。要有假太监也只能是——”
他的视线落在霜白的身上:“他!霜白!只有一点:决不能被人发现!不到万不得已,霜白还是不要以假太监的身份出现的好。”
“是。”
“露白、霜白。”云无心长吁一口气,“你们两个每次都只能一个人出现!”
“是。”
“霜白。你的任务最简单。”云无心坏笑道,“皇帝临幸飞雪后就得你上了。务必保证怀上龙种。”
听罢,飞雪面露吞吐之色。
“你想说什么?”
“怀龙种想来不难……但是生男生女,真得看天意。”飞雪有些为难,“这个属下真没法保证啊~~~”
云无心莞尔一笑:“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同你们说的阴阳之论,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是阁主遇到的一位高人留下的方儿。其间原委,来龙去脉,我也不太明了。’”
“剩下的,我会解决。”
三人颔首:“是。”
“霜白,把你的面具摘下来。飞雪,你且好好看看。”
面具之下,是一张和露白一模一样的脸!
飞雪突然明白了为何阁主要两人只能有一个人出现在大众视线内。
莫非阁中戴这种面具的都是——双生子?
云无心看穿了她的心思:“有些事你知道了放在心里就好。”
飞雪忽而背后一凛,慌忙道:“是。属下不会多说的。”
说话间,霜白已经将面具重新带回。
“你们三个人具体怎么配合完成这个任务我不管。我只看结果。”
“是。”
“时辰不早了。趁着现在夜色尚浓,各自回去吧。”云无心嘱咐道,“别给人瞧见。”
“是。”
霜白和飞雪双双出了茅屋,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有露白似乎是故意拖了下脚步。
他蓦地回身跪倒在起身的云无心跟前:“阁主,属下请求您保我弟弟一命!求您了!”
云无心许久没说话。
“求求您了。所有的危险都可以算计到我头上来!您随时可以牺牲我为这一局铺路,只求务必保我弟弟一命!”
“从前向来都是弟弟为我舍生忘死,护我周全。如今,也该轮到我护他一次了。”
“求您了!”
他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半晌,云无心轻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想保全所有人……可……”
“我——尽力吧。”
“谢阁主。”
哐哐哐。又是三个响头。
稍顿,他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踏云城。
清晨的雾霭朦胧中,踏云城起伏的房檐屋脊犹如一条蛰伏在大雪深处的白龙。一阵风吹过,叮咚之声自深处传来。琉璃瓦铺成的九曲回廊下挂着不少精致小巧的风铃。回廊包围着一大块院子。院子正中间是一棵百年古树。
古树遒劲的枝干上一道人影迅疾地穿梭其中,银光闪耀,枝叶婆娑。不多时,那影子砉然没了踪迹。古书刹那生出一种凝滞感。
簌簌。
风穿枝叶。
大片大片的树叶如蝴蝶一般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古树前的屋门口站着一个满脸阴鸷的灰衣虬髯客。他凝视着漫天落叶,抚掌大笑:“好好好。穿林惊蝶舞纷纷,一剑习得春波妙。春波惊蝶剑果然妙趣无穷!”
古树粗壮的树干后头传来一声冰冷的应答:“这是杀人的剑法。没什么妙趣。”
一张刀刻斧凿般刚毅的脸出现在虬髯客的视线里,浅麦色的肌肤给人一种很健壮的感觉。那人扬手一掷将佩剑插入树根,高挺的鼻梁随着他的蹙眉浅浅皱了下。
虬髯客看着他那一双宛如刀锋眼眸,心底竟隐约生出一丝怯意,讪笑:“呵呵~在下对刀剑之事不甚了解。但确实——这,这是个好剑法。”
那人剑眉浓且凌厉,向上挑了挑,刀锋一般的眸子里几乎能闪出两把刀:“你既然不懂,好不好的——你也配评说?”
“……”虬髯客一下被噎住,面露不悦。
他强耐住性子,拱手向那人行了个礼:“雪城主。在下远道而来,确实是诚心想和踏云城做笔买卖。”
这个冷冰冰的剑客便是当今江湖第一高手,踏云城的城主——雪君逸。
“我对杀人不感兴趣。”
“那敢问雪城主练什么杀人的剑法?”
“若是练了杀人的剑法一定就要杀人,那卖老婆饼的是不是一定要给买主发个老婆?”雪君逸一本正经道。
“……”
“可你们踏云城向来都做杀人的买卖。”
“是。”雪君逸冷笑,“但不是我。”
“你……”虬髯客气结,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来,“我要杀的这个人,我想——雪城主一定有兴趣。”
雪君逸很干脆地接了句话:“没有。”
“别急着回答。先听我说完。”虬髯客的嘴角划过一丝诡笑,“流云阁主云无心。”
雪君逸眉头一皱,表情很怪异。
“江湖传言你们一直不太对付。好巧不巧,这人和在下也有过节。因此——”
雪君逸截住他的话头,冷冷道:“他不是我仇人。”
虬髯客满脸错愕:“……不是仇人?流云阁有几次秘密的江湖任务都是被你们踏云城给搞黄的,你和我说没仇?雪城主,莫要诓骗在下。在下既然敢来,一定是对你们做了足够的了解的。”
雪君逸不说话。
“是。雪城主是赢家。自然不这么想。云阁主可就不一定了。他那种满肚子阴谋诡计的奸诈小人是最会记仇的了!指不定到现在他都恨得牙根痒痒呢~”
雪君逸眄了他一眼,冷然中又带着些将信将疑。
虬髯客接着道:“再说了,他流云阁就没给雪城主使过绊子?早些年的刘大人事件……难道不是踏云城的主要功劳?云阁主捡了个现成的便宜。还有飞羽山庄的天外云铁之事,难道不是被他搅黄了?”
雪君逸的脸色可见地迅速黑了下来,鼻中轻哼一声。
虬髯客的脸上闪过一丝暗喜:总算踩到他的痛点了!
“再者,一山不容……”
雪君逸打断他的话头:“好。这单我接了。”
虬髯客大喜,伸手向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过去:“这是定金。在下希望雪城主亲自出马。”
“可以。”雪君逸迟疑了片刻,“但我不会杀他。人我可以给你,要杀自己杀。”
“这……”虬髯客有些发蒙,“杀人于雪城主而言不过举手之劳,为何非得……”
雪君逸没接茬,只是把银票递回去。
虬髯客立马打住话头,赔笑道:“是是是。这样也好。云阁主于在下是有实实在在的仇恨的。让在下亲自操刀……哈哈,还是雪城主思量周全。”
雪君逸瞥了眼,淡淡道:“生意谈完了。送客。”
虬髯客面带不悦,暗自哼了声,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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