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被劫,这事儿你知道吗?”领头的将领看着膀大腰圆,虎头虎脑。
寒刃、雪兔等人面面相觑。
云无心不急不缓地倒了杯酒,悠悠喝下。
“诶,我问你话呢,你知不知道?”
云无心又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淡淡勾了勾嘴角:“难不成你认为是我做的?”
“云阁主,请不要血口喷人!”虎虎的将领圆目一瞪,“我可没这么说过!”
他话锋陡转:“不过你要是参与进去了,最好还是乖乖交代!”
雪君逸偏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粮草被劫与我何干?”云无心不慌不忙放下酒杯,站起身来,似笑非笑反问他。
虎虎的将领腰杆一挺:“在齐大人的带领下,我们迅速出手,雷厉风行地抓了好几个银月教的弟子!”
寒刃他们再度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雪君逸和云无心也互相看了眼:这货呱呱半天,到底想说什么……
“呵~抓他们做什么?”云无心佯作不知,“难不成和这事有关系?”
虎虎的将领一拍大腿:“不错!就是这样!江湖都说你聪明,嗯——果然很聪明!”
云无心听完差点笑出声来。
他的表情随之缓和了不少,看起来更风趣儒雅:“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他说着倒了一杯酒,递到那将领跟前。
雪君逸在一旁看着,阴森森的盯着云无心的手,又顺势看向将酒杯接过去的人——
虎虎的将领接过,嘿嘿一笑:“倒正好渴了。谢谢啊~”话毕,他仰头一饮而尽。
“在下邱虎。是骁勇军的旅帅之一。”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他的气势弱了不少,但依旧声如洪钟:“抓到的那些银月教弟子,无论我们怎么审问,他们愣是一个字也不肯透露银月教的所在。”
“我们打听到,近来进出银月教的就你们几个。”
云无心没吭声,气定神闲地坐回位置:“邱将军,在下冒昧问一句:你们齐大人是如何判定银月教参与到此事中的?”
“这……”邱虎下意识摸了摸脑袋,“不是?你们还没听说么?粮草被劫,现场的敌方尸首中有羌人,也有银月教的人!那图腾可骗不了人!”
云无心再度反问:“为什么不能是别人给他们套上去的衣服呢?”
邱虎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却又一时词穷:“额……”
云无心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接着道:“虽说银月教是这一代最大的江湖组织,可和将军的正规军比起来——孰强孰弱,就不用云某多赘述了。”
“江湖组织做这等杀人越货之事,也鲜有明目张胆地挂自己旗号的。这是生怕不被人认出来么?”
“凡事占个‘理’字,腰杆儿挺得才直。在自家国土上,帮着敌人打劫自家军备,还如此猖獗高调——”云无心阴鸷一笑,“在下是该笑齐大人缺些雷霆手段呢,还是该笑那些狂徒愚昧至极、自寻死路?”
邱虎的嘴巴再次开阖:“可这……”
“他们难不成真疯了?骁勇郡连上此处,兵马少说也有三四千人,若铁了心要和她银月教对峙上——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觉得,谁的赢面更大?”
云无心话音一扬:“穿着自家的衣服,打着自家的旗号,光明正大的告诉世人自己做了件腌臜事——银月教主是有多蠢?!”
“听着……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啊~”邱虎半开未开的嘴唇终于松弛下来,思索起云无心的话来。
稍顿,邱虎突然想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可若是银月教真的清白无辜,那些银月教弟子为什么宁可忍受酷刑,也不愿意告诉我们银月教的所在?”
这次轮到云无心一滞。
“这不很正常嘛!”雪兔忍不住插了句话,“江湖中人可不希望是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大本营!那多没安全感!尤其是像你……”
云无心倏然截断她的话头,笑着道:“许是邱将军——呵~”
“什么?”
“邱将军气质非凡,多少会带给人一些压迫感。将军横眉冷对、怒目圆睁之际,就连在下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敬畏心悸。对敌人,这自是好的。只是对我们得先……呵~”
邱虎感觉自己一下抓住了“重点”:“哦~我懂了~原来是我审问时太凶了!要——怀柔政策~”
“……”云无心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
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事儿还没查清楚就对着人一顿刑讯逼供,搁谁受得了?“叛逆”一下气气你都好!
云无心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起身笑道:“要不然这样吧,将军若是信得过我,让我去见见那几个银月教弟子?或许,我可以问出些什么。”
“好……”邱虎正要说话,却被后面的人轻轻顶了顶腰肢,出口的话硬生生打了转儿,“……好像不行。有人说你进出过银月教。你得避嫌。”
“万一你和他们串通口供,将我们诓骗入山,届时来个瓮中捉鳖,关门打狗——那,那可不行!”
云无心看起来就是个文弱书生,风度翩翩,说话也轻柔:“将军,你觉得在下有这本事?银月教主也不过是个姑娘家,将军这等龙章雄姿,哪里那么容易被擒住,是吧?”
邱虎被夸得浑身舒坦,语气没那么不可转圜了:“不过,你若真的想去见他们——等,等我请示过齐大人再说。”
“好。我就在此地等将军的回音。”
骁勇郡郡府·后院。
齐忠廉一早就把下人守卫之类全部调到了偏院。主院落内只留下了两个自己信任的旅帅把守在屋门口。
院子内,廊下灯笼只间隔着点了一半。
周遭的一切看起来黝黑深邃。
屋内,光线昏暗得只剩下一点残影落在窗纸上——两个人。
一个清癯矍铄。
一个魁梧高大。
对话的声音传出来,低低的仿佛幽魂絮语……
“银月教所在他问出来没有?”
“有眉目了。只是——太过匪夷所思,得派人去探探路才知真假。”屋中人迟疑了一下,“邱虎说,那些人一再强调他们没有贪粮草,教主运回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们也不清楚。”
“邱虎劝说,他们教若真清白,何惧两方对峙?国家跟前,有些事儿得分个轻重。”
齐忠廉的声音阴沉缓慢:“邱虎之前只会打打杀杀,酷刑用了一大堆也没见效。怎么忽而就开窍了?”
“听说——”那人一字一顿道,“他去围堵了云无心。”
啪嗒。
毛笔磕上桌面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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