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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温恰到好处,水面上漂浮的红色花瓣以及袅袅升起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身影,如同一袭水帘,衬得她愈发迷离、朦胧,似陇上了一层月光,让人想要看个真切。
白青洛听闻莫筱苒大闹皇后的事情后,立即飞入皇宫,推开凤栖宫的窗户一跃而入,看见的,便是屏风后,那若隐若现的朦胧美景。
心猛地漏了几拍,他应该马上转身,可眼睛却仿佛定格在了那抹倩影上,双腿在地板上扎了根,动不了。
只能这么看着她,看着她曝露在木桶外的柔顺青丝,看着她曝露在水面上的雪白双肩,看着她的身影被雾色笼罩。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欲望在血液里燃烧,仿佛有一只猛兽正在叫嚣着要破体而出,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隐藏在墨色宽袖下的手指轻轻弯曲着,像是要从这暧昧的气氛中挣脱出去。
“谁?”莫筱苒察觉到屋内不属于自己的另一个呼吸,猛地转头,隔着一道屏风,她看见了寝宫中央,一抹并不陌生的人影。
Shit!
手掌破空拍在水面上,水花高高溅起,晶莹的水珠刷拉拉从半空中落下,她伸出手臂勾起一旁的白色亵衣,趁着水珠漫天起舞时,跳出木桶,双腿在地面上一转,青丝盘旋出优美的弧线,一丝丝、一缕缕,滑过白青洛的眼帘。
宛如丝绸般的墨发堆砌在莫筱苒的前胸后背上,一身冒着热气,脸颊被熏得微红,她瞪大眼睛,双目喷火,赤着脚站在木桶外的水泊中,冷冷的看着白青洛。
“非礼勿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话音刚落,白青洛猛然回身,眸光深邃悠远,一袭墨色长袍,华丽贵气,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体两侧,周身的强劲内力全数收敛,仿佛一把入鞘宝剑,却难掩一身危险的味道。
鹰眉微微挑起,他由上至下将莫筱苒打量一通,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我原以为你是故意想要诱惑我。”
“无耻!”莫筱苒低喝一声,若非顾忌白青洛的身手,她早就冲上去,撕烂了他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
什么叫故意诱惑他?他还要不要脸?
“果真是人至贱无敌!”莫筱苒怒极反笑,话语里透着丝丝寒气,“你一再白日闯入凤栖宫,就不怕被人抓住吗?”。
“你指的是外面那帮草包?”白青洛冷笑一声,随意的扯了扯袖口,明明只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举动,可偏偏这人做起来,却多了几分贵气,“这天底下还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就凭他们,想抓我?还不配!”
这人,好大的口气!
莫筱苒心头冷嘶,神经愈发警戒起来。
凤栖宫内,门房紧闭,唯有一扇雕花窗户,在风中自然左右摇曳,发出吱嘎吱嘎的碎响。
奢华的寝宫,一扇绣着岁寒三友的屏风阻挡在两人之间,视线隔空对望,一个深幽冷清,一个暗藏怒火。
莫筱苒深吸口气,比忍耐力,她绝对比不过眼前这人,她认输行不行?
“好吧,麻烦你告诉我,你这次出现又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闲逛逛到了皇宫里来吧?
还是说,其实他一直在暗中监视着自己?
白青洛眉梢微微一挑,低沉喑哑的话语缓慢飘出唇齿:“听说,你又一次将皇宫闹得鸡飞狗跳。”
“你哪只眼睛看到皇宫里的鸡飞了,狗跳了?”莫筱苒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可低垂的眼眸中却又精芒闪烁,这人在皇宫里绝对有不少眼线!要不然才发生不到两个时辰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白青洛没有开口,幽森的目光眨也不眨的落在莫筱苒身上,即使有衣物裹身,莫筱苒还是不由得心跳加速,粗声粗气的开口:“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话刚脱口而出,她就懊恼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这叫什么话?怎么越说越暧昧了?
看看这场景,看看这气氛,她这张嘴就不能老实一点吗?
“美女我倒是未曾看见,”白青洛眼眸一闪,“有夫之妇眼前倒是有一个。”
“哟,真难为你青天白日偷窥我这个有夫之妇了!”特意咬重了有夫之妇四个字,莫筱苒心底的那团火是愈燃愈烈,“说,你到底来做什么?”
身体微微前倾,那是最具有攻击性的姿势。
显然,此刻在莫筱苒的眼中,白青洛已经是危险指数达到了不可预期的人。
“听说,礼部克扣了你回门的大礼?子……皇帝宁肯陪同新人回门,也不愿陪你去丞相府?”要是莫筱苒真爱慕皇帝,这番话不知道得让她多伤心,可她对白子旭半点感觉也没有,听在耳里自然是不为所动。
“然后呢?”该不会他是特地来安慰自己这个失意人的吧?
“或许我可以帮你。”白青洛理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在听见隐卫回禀,她被白子旭无视,被礼部的官员欺负时,心底竟会升起淡淡的怒火,更是鬼使神差的白天入宫,只为了想见她一面。
仿佛看着她,心里的漏洞就会被装补得满满的。
这样的感觉,平生从未有过,他从小生长于宫中,看多了分分合合,看多了阴谋诡计,一颗心早就冷了,死了,女人,在他眼里只是繁衍后代的必需品,只会争风吃醋,可她不同。
她的吻,会让他心潮荡漾;
她的体香,会让他神志恍惚;
她的伶牙俐齿,会让他觉得开怀。
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白青洛分不清,却第一次跟随着自己心底的声音,冲动的来了。
“你要帮我什么?”莫筱苒一脸嘲弄,“我看上去像是想要和白子旭一起回门的人吗?”。
如果可以选择,她恨不得离这个地方远远的。
“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白青洛清冷的嗓音传入莫筱苒的耳中,听上去似是多了份自嘲。
莫筱苒一怔,张了张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帮我?”
发现了她的伪装,却不揭穿,在她想要离开皇宫时,带她出去,甚至为她将小竹送入宫来,此刻又莫名其妙出现。
他所作的一切,让莫筱苒猜不透。
为什么啊……
白青洛眼眸危险的眯起,他在思考,要不要杀了眼前这个让他冲动,让他心绪难耐的女人。
可偏偏,内力已经凝聚在掌心,只要轻轻挥出,就可以将她斩杀在此处,但手臂犹如被千斤重,怎样也扬不起来,似乎心底有一个声音正在说着:“杀了她,你会后悔终生。”
察觉到他瞬间暴涨的杀气,莫筱苒眼眸一冷,侧身往旁边跳开,抓起柜子上小篮子里的剪刀,戒备的盯着白青洛。
“你怕我杀你?”白青洛不悦的问道,眉梢冷峭,仿佛结了一层寒霜。
莫筱苒暗暗磨牙,这么明显的杀气,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好意思,我挺惜命的,暂时还不想莫名其妙丢了这条小命去。”
Fuck!
这个男人真的脑子没有问题吗?上一秒还和颜悦色的,下一秒就对她动了杀机,变脸的速度比变天还快,还真折磨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莫筱苒甚至觉得他那双宛如寒潭般深幽的眼眸,像是要把她的三魂七魄一并吸入进去,甩了甩脑袋,紧握着手中的剪刀,她冷声质问:“你难道是特地来杀我的?”
“我若想杀你,你还会有反抗的机会吗?”。白青洛勾起一抹凉薄的浅笑,笑容冷入了骨子。
“那你好端端彪什么杀气?吓我一跳。”确定危险过去,莫筱苒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她这才发现,只是短短几秒的对持,她居然会在白青洛的眼皮子底下惊出一身冷汗。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也会怕?”白青洛倒颇感意外,一个敢在他面前耍手段,耍小聪明的女人,也会有怕死的一天?
“废话!是人都怕死好不好。”莫筱苒翻了个白眼,“哦,对了,你不是人,所以不在这个范围以内。”
“想不想知道皇上为什么会陪廖雪回门,而放弃你?”莫筱苒眉头一皱,抬起头,撞入白青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夜幕般,漫无边际的黑,仿佛要吸人魂魄,那目光,像极了挖了坑准备诱惑猎物跳下去的猎人。
这男人没事长那么妖孽做什么?故意诱惑女人犯罪吗?
莫筱苒移开眼,捂着胸口,想要抚平心口的杂乱情绪。
“一个是挂名皇后,一个是他心仪的女人,孰轻孰重,白子旭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分不清楚?”她还没不自量力到想要去和廖雪比在白子旭心目中的地位。
她亲眼看见那两人之间的情愫,想来一定早有私情。
也就不奇怪,为什么白子旭会撇下自己,反而陪同廖雪回门了。
说到底,对她,白子旭压根没把他当做夫君,她在白子旭心中只是一枚棋子,一个傀儡。
“你倒是聪明。”白青洛一直注意着莫筱苒的表情,见她真的没有因为此事有所神伤,心里不知为何竟悄悄松了口气。
像是放下了一块石头一样。
“你特地来这里是为了夸我?”莫筱苒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白青洛特地走这一遭的理由。
是啊,他到底来做什么?
边境时有战乱,朝堂暗潮汹涌,他的心思为何要放在一个已经沦为棋子的女人身上?
白青洛紧抿着嘴唇,浑身散发着一股宛如冰川般的寒气,墨色的长袍在空中一划,竟化作了一颗流星,瞬间飞跃出了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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