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的眼中充满了悔恨，泪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被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痛苦所吞噬。
卫晨阳和虞酒看着李东的痛苦表情，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些猜想。
“李东，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卫晨阳轻声问道，试图让李东平静下来。
李东抬起头，眼中的泪水还未干，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我……我曾经做过一些错事。”
“什么错事？”虞酒追问道。
接下来李东开始缓缓道来他所知道的一切，“我和周奇是朋友，你们刚才带回来那几个人，也是因为周奇组局我们才认识的。
我们那天都看到了那个女人，我也就是觉得有点心动，没想到周奇也看上了，他派人去查了那个女人的底细。
原来那个女人是孤儿院长大的，为了她的男朋友周培，她除了正常上班以外，晚上会偷偷去酒吧打工。
她那个男朋友也是跟她一个孤儿院长大的，孤儿院一般最多把孩子养到成年而已。
尤其是周培还是学美术的，一个穷小子，饭都吃不起了，还谈什么梦想，真可笑。
所以周奇设了一个局，先是接近周培，以欣赏艺术创作为由结识了他，然后高价买他的画作，频繁带他去一些宴会或者会员制的高级场所。
开始的并没有什么，不过渐渐的周培也被这些浮华迷了眼，周奇发现后就冷了他一段时间，果然周培……”
李东的话突然停了下来，仿佛是回忆中的某个细节让他犹豫了。
“果然周培怎么样？”卫晨阳追问道，他能感觉到接下来的话可能是关键。
李东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果然，周培开始追求更多的物质和金钱，他开始每天跟那个女人抱怨，甚至……甚至开始想方设法向周奇索要更多的利益。
周奇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他提出了一个条件，要求周培用那个女人作为交换，他会资助周培去国外深造，给他一个更好的未来。”
“那周培答应了吗？”虞酒问道。
李东点了点头，“是的，周培答应了。因为那段时间接触的事物，以及周奇刻意安排了一些漂亮的女孩去追求他。
所以他早就开始厌烦那个女人了，他答应周奇……”
“他答应了什么？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虞酒有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李东叹了口气，“周培说有人想现场看他作画，而且指名要画人物，用这个理由把那个女人骗到了周奇家里。
那天我们都被周奇叫了过去，一开始确实是看周培画画，他也画好了，就是拍卖会上的那幅画。
之后，我们就做了一些……一些……那种事。”
虞酒有一丝疑惑，“那种事？什么事？”
“那晚，我们喝了很多酒，我……我对那个女人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李东的声音低沉，充满了自责。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卫晨阳紧盯着李东，试图从他的话语中找出线索。
“我……我们侮辱了她。”李东终于说出了那个沉重的秘密，他的脸色苍白，仿佛背负着巨大的罪恶。
卫晨阳和虞酒对视一眼，“那周培呢？他做了什么？”
李东冷笑了一声，“呵，他？那个女人向他求助的时候，他竟然说为了他的将来让她忍一忍。
最可笑的是，他还帮忙按住了那个女人的胳膊，然后那个女人就不挣扎了。”
“畜生！”卫晨阳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那你知道那个女人后来去哪里了吗？”虞酒问道。
李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不过我听说她自杀了。”
虞酒思索了一下，“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那幅画，为什么要这么画？”
李东闻言浑身颤抖了起来，激动地大喊：“不，不是的！那幅画原来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不是的……”
虞酒点了点头，起身“我大约明白什么情况了，现在我需要去看看那幅画，也见见画上的人。”
“别，别走，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李东看见他们要走，想要拦住他们。
“呵，就你也配？”说完虞酒和卫晨阳便离开了审讯室。
他们带着画，回到了花卉市场特殊部门的办公室。
“我现在需要见一下画上的这人。”虞酒看向卫晨阳。
卫晨阳点点头，“那……那我需要做什么吗？”
“不用。”虞酒摇了摇头，伸手拿出一个叠好的符，“一会我请灵，阴气太重，你拿着这个，保护好自己。”
待卫晨阳接过符，虞酒拿出了三支香，右手一挥，香自燃了起来。
“以吾之身，识破混沌，万窍通灵，请！”
虞酒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就像坠入冰窟一样，温度骤降。风声在房间里呼啸，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聚集。香的烟雾在空中旋转，形成了一个漩涡。
卫晨阳紧张地握着手中的符，他能感觉到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正在降临。
他看着虞酒，后者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似乎在与看不见的某种存在沟通。
突然，画面上的女人的眼睛仿佛有了生命，她的瞳孔变得深邃，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她的身体缓缓地从画中浮现，首先是模糊的轮廓，然后是清晰的面容和一身红裙。
卫晨阳屏住呼吸，他看到画中的女人缓缓地走出画面，站在了他们的面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悲伤和绝望。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女人满眼愤恨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虞酒凝视着她，“我们是来帮你的，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轻轻扯起一抹冷笑，“我是周培的女……哦，不对，应该是曾经的女友，我叫林婉。呵，你们要怎么帮我？”
“我需要先了解你的过去，我才能帮你。”虞酒说道。
林婉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帮我？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吗？”
“那你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卫晨阳问道。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讲述她的故事。她讲述了她和周培的爱情，讲述了那个可怕的夜晚，讲述了她被迫接受的屈辱，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却努力保持平静。
卫晨阳和虞酒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同情。
“那幅画，原本是周培为我画的肖像，那个可怕的夜晚之后，我死了，我的灵魂被困在这幅画里。
但是那又怎样？我就是要让伤害我的人，也感受一下我当时的痛苦和绝望。”林婉的眼中滑落下几滴泪水，那是她心中无尽的痛苦。
卫晨阳着急地看向林婉，“我们会帮你，会让他们绳之以法的，你放心！”
“绳之以法？”林婉嘲讽道，“真可笑，你说的绳之以法是什么？关他们几年吗？他们有权有势我想也关不了多久吧？”
“那你想……”卫晨阳问道。
“我想……我想让他们都去死，让他们以命偿命，凭什么做错事的人要被原谅？”林婉恶狠狠地说道。
卫晨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复仇只会让痛苦延续，我们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回应罪恶，我们会给你正义，但我们必须走法律的道路。”
林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她的怒火与悲痛交织在一起，让她的表情变得复杂。
“你们不懂！你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林婉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但她的身体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
“我同意你的想法，”虞酒看向林婉，“你说的没错，我们没有经历过，没有办法替你做决定。”
“虞酒，你疯了吗？这是违法的！”卫晨阳惊讶地质问虞酒。
虞酒摇了摇头，“我们玄门讲究因果循环，而且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判，但我知道法不能像不法让步，做错的事就是应该受到惩罚不是吗？”
“但是……”卫晨阳想要反驳，却被虞酒打断。
“卫晨阳，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你想依法办事，但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法并不能给受害者带来真正的公正？”
卫晨阳沉默了，他知道虞酒说的有一定道理，有些事情法确实无法做到公正。
“我会帮你的，林婉。但是我更希望你可以放下怨念去投胎。”虞酒坚定地看向林婉，“我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林婉的身影已经变得几乎看不见了，但在消散之前，她留下了最后的话语：“好，我选择相信你，如果你们能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那么我在这个世界上也许还能找到一丝安宁。”
随着林婉的话语落下，她的身形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那幅画静静地立在那里。
而画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一个温婉漂亮的女生，穿着连衣裙，微笑的坐在那里。
当天晚上，虞酒去了关押那群人的地方，引了些许阴气到他们身上，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每一天都会在梦中重复他们内心的恐惧，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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