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叶定边见自己孙儿如此轻描淡写的下了定论,不由心下一急。
连忙道:“玄儿,你莫要信口开河,这可是传国玉玺,你可知传国玉玺意味着什么?”
“爷爷,孙儿自然懂。”
叶玄含笑的看了自己爷爷一眼。
神色陡然变得正色起来。
接着朗声道:“传国玉玺,何为传国?自然是代代相传,薪火相承之意。高祖皇帝当年立国,造开国玉玺而后被代代相传,直至隆盛皇帝发生皇室叛乱才遗落丢失不见。”
“在此之前,谁掌握了这传国玉玺,便等于皇权得祖宗庇护,于法统之上有了依据,天下百姓、文臣武将、文人学子们才会真正的奉你为尊,为这大靖真正的帝王。我说的可对?”
“不错!这便是传国玉玺的作用和意义,你还能说他作用不大?你可知,有了这传国玉玺,那吴王便可以此作为说辞,搅动大靖风云,让我大靖皇室陷入谁是正统的争斗之中,到时必定是天下大乱。”
“呵呵,爷爷,事情没严重到您说的程度,若是这传国玉玺刚刚丢失,或许当真如您所说,会出现大的乱子。”
“可这传国玉玺丢失多年,作用早就不复从前,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
“轻而易举?“
这次是永盛帝开腔。
他眉头轻轻一扬,虎目凝聚,带着几分怀疑之色。
“呵呵,陛下,臣问,这传国玉玺从何而来?”
“自然是那嵬名宏图给朕的。”
“好,那嵬名宏图又是何人?”
“自然是党项人,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陛下,臣要说的是,一件党项人送来的所谓的传国玉玺,陛下当真有必要去相信他是真的吗?”
“你……你的意思说这传国玉玺是假的?”
永盛帝直接神情一怔。
“不错!”
叶玄再次坚定的点头。
“可是,朕找人看过,他们都说这玉玺多半是真的。”
他先前说宫中那些老人未判定出这玉玺的真假实乃想要看一下诸人的反应。
其实在他将这玉玺交给那些人看的时候,他们已经判定了这玉玺为真了。
也正是因为判定为真,永盛帝才内心惊慌。
匆匆的将那嵬名宏图等人一并给放了。
不是他不想留那些人。
实在是传国玉玺实在是干系重大。
饶是他坐在君位上已经二十年,依旧忌惮有人拿这传国玉玺生事。
“呵呵,陛下,臣说他是假便是假!”
叶玄微微摇头。
然后缓缓的走向了刘荣,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传国玉玺拿了起来。
然后狠狠的摔落在地上。
叶玄做这一切之前毫无征兆、
等到永盛帝和其他人意识到要做什么之时,已然来不及了。
“叶玄,你……你把传国玉玺给摔了?”
“叶玄,你……你疯啦?”
“叶贤侄……”
叶定边、誉王连同镇国公一个个惊慌失措,彻底傻眼。
那可是传国玉玺呀。
他是怎么敢的?
他真的不要命了吗?
永盛帝望着地面上碎裂的不成样子的“传国玉玺”腮帮子跟着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瞳孔急速的放大而后又猛然汇聚。
接着脸色变得铁青无比。
他缓缓抬头看向依旧是一脸淡定的叶玄。
“朕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陛下,这根本就不是传国玉玺,臣需要解释什么?”
“你如何知它不是传国玉玺?”
“臣有两点证据。”
叶玄微微一笑:“其一,倘若这真是传国玉玺,那嵬名宏图不可能将其交给陛下,甚至说嵬名宏图绝对不会让他示人。”
“谁都清楚大靖的传国玉玺对于大靖的皇族意味着什么,故而嵬名宏图只要不傻,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将这么一件重宝拿出来。”
“现在拿出来,无异于无限缩小其作用。”
“无限缩小其作用?”
永盛帝提了一下眉角:“救了那嵬名宏图一条狗命,还算作用小?”
“呵呵,陛下,嵬名宏图的性命固然值钱,可若跟将整个大靖四分五裂,彻底乱掉相比呢?”
“如果陛下是党项国国主,您会如何选择?”
“朕自然会选择让我大靖四分五裂!可是若不拿出这传国玉玺,他们又如何能让我大靖四分五裂呢?”
“这就牵扯到了那吴王的问题了。传国玉玺当年乃是被吴王获得,后来吴王失踪了。就算是现在吴王已经死掉,这传国玉玺也会落到吴王子嗣手中,现在怎么会出现在党项国呢?”
“兴许吴王和他的子嗣投奔了党项国了呢?”
旁边,誉王插了一句嘴。
叶玄直接打了个响指:“有这种可能。”
“袁大人,您在党项国二十多年,可曾在党项国探听到吴王和他子嗣的消息?”
袁弘神色一紧,接着摇了摇头:“叶小侯爷太高看我了。”
“也就是说没探听到了?”
“老夫从未听说过有关吴王的消息,就算是当初吴王真的去了党项国,也早早的隐姓埋名了,绝对不会轻易示人。我又去何处探听?”
叶玄点头:“呵呵,袁大人说的很对。那假设吴王当年是去的党项国而后隐姓埋名。”
“党项国若想要让我大靖四分五裂,首先要做的定然是将吴王极其子嗣推到前台,然后大肆宣扬当年先皇继承皇位乃是有巨大的阴谋,如此让我大靖国内出现动乱。接着再抛出传国玉玺,证明自己所言非假。”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嵬名宏图拿这传国玉玺交换自己的性命!要知道按照上述我所说的法子,大靖肯定会发生动乱。大靖动乱,这嵬名宏图连这次出使我大靖其实都不必来,自然也就不可能有被擒的风险了。“
“是也不是这个道理?”
永盛帝眉头一凝,眸光缩了一缩,开始消化叶玄刚才的话。
很快,他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无道理,先推吴王的人出来,再拿出这传国玉玺,让我大靖陷入正统之争,远比直接拿这它换嵬名宏图要作用大的多。”
“但这也不完全保证党项国昏了头,使了昏招呢?”
“那这就要说到臣判定这传国玉玺为假的第二点了。”
“陛下。”对着永盛帝轻轻一拜,叶玄继续道:“高祖的传国玉玺传承近两百年,经过历代帝皇把玩浸润,玉石的表面早应该形成了一层厚厚的包浆,而且由于人手心会分泌出油脂和汗水,久而久之,这于是变回变得越光滑和水润,甚至一些油脂还会渗透到玉石内部。”
“倘若这传国玉玺是真的,它的表面必然有臣所说的这些特征。”
“反观这块玉玺,外面虽说被人用一些特殊手段做旧,但内里却未曾有任何油脂浸润,包浆更是几乎不可见,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这玉玺根本就是党项国找人专门做旧的假货!”
此话一出。
御书房内,包括永盛帝在内,所有人彻底恍然。
眼神尽皆是变得明亮无比。
神情惊讶又欣喜的望着他。
叶定边更是直接上前,狠狠的在其胸口捶了一拳。
“好小子,你今日当真是立了大功了。”
为陛下排忧解难本就是不小的功劳。
而今日叶玄接连鉴定了假国书和这假传国玉玺,那简直是泼天的功劳。
也难怪他也是一脸的狂喜之色。
“呵呵,爷爷,您先别高兴的太早。这玉玺虽是假的,但既然连宫中老人都判断不出真假来,岂不是说,真的真在党项国?”
一句话,诸人放松的神色瞬间凝固。
永盛帝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也瞬间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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