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病房里的李柔显得异常沉默,但是当贺子铭再次出现的时候,李柔的眼中对他再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对于这个想要杀自己,杀了她的孩子的人,李柔恨不得让他偿命。
李柔回想着前段时间,贺子铭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自己就预感到不对劲,但自己也没在意,可谁能想到小小年纪竟然这么狠。
这么多年自己掏心掏肺地对他好,最终却落得这个下场,如果不是有人救了自己,自己早就不在了,只是可怜了自己那未出生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贺子铭来到病房,就见床上的人带着戒备的眼神冷冷地注视着他,那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不对,是仇人!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病房内安静的好像连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贺子铭完全不知道李柔跟他一样脑子里多了一段记忆,甚至包括这次的意外是怎么发生的,都一清二楚。
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这样看着自己,但贺子铭还是轻轻地走进病房,担心地说:“妈,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我刚从家里来,家里人都很担心你,让我好好照顾你。”
李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嘲讽道:“是吗?你确定?”
看着李柔那充满嘲讽与冷漠的眼神,贺子铭心猛地一沉:她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可能。
贺子铭尴尬地笑了笑,假装没听出她的话外意思。
“当然了,小宝在家可担心你了,来的时候一直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你,还让我代她向你道歉,她真的不是故意撞到你的。妈,你就别怪她了,要怪就怪我,是我带着他们玩游戏的,不然也不会让小宝撞到你。”说着还满脸的愧疚。
李柔此刻才感受到贺子铭的可怕,心不由得沉到了谷底,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窜头顶。只得转过头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
这时李母从医生那里出来,得知自己的女儿竟然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当她回到病房,看着贺子铭愣站在房间,不由的疑惑,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好像在睡觉。
“子铭啊,你怎么来了?”
“外婆,您回来了。奶奶他们担心妈妈,让我来看看。”
“有心了,没事了,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贺子铭微微一愣,然后高兴地说:“太好了,那我今天就不回去了,明天跟你们一起回去,正好多个人帮忙。”
“好啊,真是个好孩子。”李母做为对此事毫不知情的人,心里感到一阵欣慰。
而李柔却猛地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向贺子铭,心跳忍不住加速,她不知道贺子铭想要做什么,但是绝对不会这么好心。既然如此,那她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白日里因为有李母在,李柔也不担心贺子铭能做些什么,所以就一直安心休息。
直到晚上,贺子铭竟主动开口留下陪夜,让李父李母去旅馆好好休息,李柔听了顿感不妙,立马猜出他这是想支开自己的父母,好对自己动手。
不过好在父母拒绝了,之前几日都在病房将就打地铺,最后一晚了,怎么可能还舍得花钱去住店。
贺子铭见此,也不勉强,但也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竟让医生同意他们最后一晚可以在空的病房休息。
李父李母也没法拒绝好意,只得答应。
这也导致李柔一直没敢睡觉,一直假寐,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浑身僵硬起来。
直到凌晨两点,李柔实在经不住困意睡着了,而打着地铺的贺子铭却瞪大着双眼,静静地看着屋顶,内心一直纠结着还要不要动手尝试。
最终,还是轻轻地起了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夏日的晚上,月光清晰地让他看到了床上的女人即便睡着了还皱着眉。
片刻后,缓缓地抬起一只手伸向李柔。
突然,门“咔嚓”一声被打开,吓得贺子铭立马收回了手,惊慌的看向门外,只见门口站着一抹高大的身影,手中还提着一个包,门口的灯光清晰地照在了他的身上,贺子铭不禁开口喊道:“爸,你怎么回来了。”
而床上的李柔也被惊醒,看着站在自己床边的贺子铭顿时吓了一跳,大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贺子铭赶紧解释:“妈,你别怕我只是想帮你把毯子盖好,还有我爸回来了。”
李柔这才发现,贺擎竟然站在了门口,心中瞬间舒了一口气,但又疑惑地询问贺擎:“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贺擎面无表情地走进病房,声音中充满了疲惫:“我收到信就立马回来了。”
“哦。”李柔其实还是很困惑,自己的信到部队也要几天,再加上回来的路,怎么会这么快。但看着贺擎一脸疲惫的样子,也没有继续多问开口说道:“那先休息吧,天亮了再说。”
贺擎点点头,然后深邃的眼睛注视着贺子铭,吓得贺子铭背部一凉,但还是强装镇定,假装开玩笑地说道:“爸,那就辛苦你和我一起打地铺了。”
贺擎不再看他什么都没有说,放好行李,脱下外套直接就躺下睡了。贺子铭这才舒了一口气,跟着躺下睡觉。
天亮后,当李父李母看到贺擎回来之后开始是惊喜的,但后来想到这次回来女儿是要跟他离婚的,又变得尴尬起来。不过,因为李柔要出院回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多说什么,都帮着收拾东西回家。
回到家后,李母小心翼翼地扶着李柔回房间躺着,并交代她好好休息,和贺擎好好谈谈,然后就和李父先回家看看,晚点再来看她。
房间里只剩下李柔一人了,但贺擎却被孩子们拦在了外面,正努力解释这次的意外,希望爸爸不要责怪小宝,而贺母也在帮着孩子说话。
事实上贺擎在回来之前已经清楚地了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李柔的信上说的很清楚。但是此刻听到孩子们的三言两语的叙述,心里还是忍不住伤痛,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可是又看到几个孩子眼中的担心和祈求,互相争着认错,尤其是小宝眼中的害怕与自责,又让他不忍心责怪。
贺擎强忍住心头的复杂情绪,对着几个孩子说道:“做错事就要勇敢承认,等你们妈妈身体好些了,你们就好好认错,争取妈妈的原谅。现在爸爸要去安慰妈妈,你们乖乖的跟大哥待在屋里,知道吗?”
“好,知道了。”孩子们纷纷说道。
贺擎示意老大,让他把弟弟妹妹带进房间,最后院子里就剩下贺母和贺擎。
贺擎看着母亲,消瘦的模样,心里很是愧疚:“妈,您还是先回屋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贺母点点头:“好,儿啊,你好好安慰安慰柔儿。”
“放心吧,妈。”
贺擎看着母亲回到了屋里,才转身来到李柔的房门口,敲了两下便推门而入,还不待他开口说什么,李柔首先说了句肆意而非的话:“忙完了?轮到我了?”
贺擎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在这个家里现在不是我最需要照顾吗?可是贺哥,你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关心他们,我是最后一个,终究我是个外人。”
李柔的话听上去似乎不大好听,但是贺擎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知道她因为流产的原因,心情不好,所以也没有争执反驳,却主动承认了错误:“抱歉,是我的疏忽。”
李柔没想到她竟然能看到贺擎认错的时候,不由的笑出来,声音中充满了讽刺。
随后非常认真地说道:“贺哥,我的信你看了吧,我们离婚吧。”
贺擎并没有把此话当真,走上前坐到床边,安抚她:“柔儿,我知道此事对你伤害很大,但是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好好休养,不要胡思乱想。”
李柔却摇了摇头:“不会有了,贺哥,离婚我是认真的。”
贺擎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问她:“理由呢?我觉得你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要离婚。”
李柔回想着往年的种种,叹了一口气问道:“贺哥,这么多年,无论是在嫁入贺家前还是贺家后,你觉得我对贺家怎么样?”
“很好,你把贺家照顾的很好,我很感谢你。”
李柔却苦笑道:“是啊,把他们照顾的很好,可我呢又得到了什么?大夫诊治说我长期劳作身体孱弱,贫血、营养不良还会难产,可是最终却是被害的流产差点死去。贺哥,这不公平!”
说着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贺擎一怔,皱眉问道:“你身体…”
“贺哥,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家里这么多口人,我…太累了!以往都是身体累,可是这次我是心累,或许你该去好好问问贺子铭我为何会流产,之后再告诉我,同不同意离婚。不过我是打定主意离婚了,因为我想活着。”
听完李柔的话,贺擎的脸色变得异常沉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愧疚还有疑惑。
“你什么意思?你流产不是意外吗?孩子们太调皮了,我现在让他们过来向你认错。”
说着就准备起身出去喊人,李柔立马制止:“贺哥,你是觉得我在向孩子撒气吗?我说了,是不是意外,你去问问贺子铭,问问他到底有没有故意利用弟弟妹妹做了什么。”
看着李柔斩钉截铁的样子,贺擎虽不相信,但还是决定问问贺子铭怎么说。
当贺擎把贺子铭单独叫到一个房间,神色凝重,目光如炬地盯着贺子铭眼睛,严厉地问道:“老大,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看着爸爸严肃的样子,贺子铭以为是他还在因为妈妈的事情生气,自己是家里的老大,没有管教好弟弟所以才找自己的。
贺子铭立马保持着良好的认错态度,把之前对李柔的说辞又说了一遍:“爸,对不起,是我没有带好弟弟妹妹,我不该带他们在院子里玩游戏的,不然就不会撞到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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