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日阴雨天,叶牧呈的腿疾症状有所加重。
叶南溪将治疗所需的东西提前装进一个小箱子里,知夏则抱着紧紧跟在身后。
主仆二人出了汀兰苑,来到主院正厅。
在看到床榻上眉头紧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男人时,叶南溪的心仿若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一般,越揪越紧。
战场上一介悍将竟被病痛折磨至此。
她早注意到叶牧呈走路跛行,但一直没有合适的借口为其医治。
正好今日,是个机会。
“爹,你腿怎么样?”
“府医来看过了,就是酸痛,钝痛,无碍的。”叶牧呈强忍着疼痛,轻描淡写地说。
“我给爹看看。”叶南溪说着就去掀叶牧呈的被子。
奈何,被子里的脚下意识向床榻里侧一勾,腿和被子都移到了里边。
“你一个女儿家哪里会懂这些,爹好好养着就是。”
叶南溪知道没有人会信她懂医术,这种事也没办法解释。
她指着自己头上的纱布,“爹你看,这是女儿自己包扎的。不信你可以问知夏和秋池,他们都知道。”
“是的老爷,真是小姐自己包扎的。小姐遇到过神医,传授她一些秘法。”知夏放下箱子,边打开边点头附和。
“爹这是老毛病了,陈旧性的伤,要是能好早就好了。”叶牧呈叹了口气。
“我就看一看,有没有效果爹你自己感受一下,行不?”叶南溪好言好语,像哄孩子一样。
“你这孩子,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叶牧呈妥协下来。
反正谁捣鼓不是捣鼓。
由她去吧。
叶南溪搭上叶牧呈的脉搏,启动人工智能级医疗设备,扫描检查。
“爹你是伤后没有好好养造成的。”叶南溪说着,将一颗药丸递到叶牧呈嘴边,眼神示意他张嘴,“止痛的。”
叶牧呈只是垂眸看了一眼那枚药丸,想都没想,张嘴就咽了进去。
叶南溪暗自一笑,这爹是有多信任自己的儿女,给吃就吃。
“唉,大战打到第四年,爹与离王兵分两路,奔赴不同的方向。这腿是战场上被西玄国猛将手持大刀砍伤的。
当时军医给爹包扎也固定了,但爹就是躺不住。两军交战,千钧一发之际,阵前主帅怎可缺失。
那时又逢寒冷季节,军医说腿伤加上寒气入侵,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叶牧呈的声音里隐隐有些不甘。
就在这次,腿便落了残。
平时走路会一脚深一脚浅,阴雨天更是钻心得疼。
若不是腿伤,他现在或许还驻守在边境,保大御朝山河无恙。
“爹你生来就该在战场上披甲上阵,奋勇杀敌,如今这样,心里有没有遗憾?”
“遗憾不能再亲自挂帅,为大御朝浴血奋战。但爹也不悔,至少那次在爹和离王的英明决策下,一举大败西玄。
从此换来大御朝几年的安定,百姓的安居乐业。即便留有腿疾,但这条命还在,还能陪着你们,爹就知足了。”
谈到战场,他精神矍铄,眼睛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脸上有一股不服输的气势。
战场上无所顾虑,勇猛杀敌。
事后坦然面对所有,乐观洒脱。
而叶南溪听在心里,却觉心酸不已。
正是前线那些勇猛好男儿背负了所有,才换来天下百姓安宁的生活。
说话间,叶南溪已撩开叶牧呈的裤腿,从知夏手里接过银针,娴熟地为其针灸。
父女二人想到哪便说到哪。
期间,叶牧呈脸上不时露出神采奕奕的光芒。
直至叶南溪取下银针后,他才反应过来,“欸?我的腿不,不疼了?!”
叶南溪噗嗤笑了出来,这已经过去两盏茶时辰了。
看样子是说得太兴奋,后知后觉了。
“爹服下一粒止痛药丸,再加上我给你针灸,效果肯定好。一会儿我再给你贴个膏药,活血止痛效果特别好,可不是普通的膏药。日后只要我在府里,就给爹针灸,泡药浴,保你身体棒棒的。”
“哈哈哈……”叶牧呈爽朗大笑几声,“想不到爹老了老了还能享闺女的福。”
“爹养大我们不容易,我做的这点不足挂齿。而且,我救的可不是一般人,是我们大御朝的怀远大将军,荣幸之至。”叶南溪眉眼弯弯一笑,插科打趣地说。
看到叶南溪明媚的小脸,叶牧呈心里不禁感慨。
我闺女这么好,还这么有趣,墨书寒那个孙子是不是瞎呀。
一年光景,在裕亲王府被磋磨得反而更加玲珑剔透了。
“南溪,皇上身体抱恙,这个时候提和离,爹担心皇上怒极攻心,和离的事暂且先缓几天。”
“嗯,我知道。”
……
七日后
京中贵家子弟,官眷等皆前往皇家别院,参加一年一度的比赛活动。
空旷的场地旌旗飘扬,锣鼓震天。
一侧是击鞠场地,一侧是投壶场地。
叶南溪本不想参加,但到底顶着的还是裕亲王府世子妃的头衔。
她混迹在女眷堆里,远远地瞧见场外一众男子正在做着赛前准备活动。
没有意外,她看到了墨书寒的身影,看来经过几日休养,伤愈合得差不多了。
“哇,那不是离王吗?”
女子一声惊叹,打破了平静。
女眷们纷纷向前方大马之上着一袭黑衣,球棍斜斜扛在肩上,气定神闲的男人投去倾慕的眼神。
“真的是离王!”
“离王威风凛凛,好帅,好高大,就连骑马的姿势都那么有魅力。”
“……”
女子们纷纷睁大眼睛,眼底波光闪烁,惊叹之情溢于言表,并不时窃窃私语着。
顺着视线,叶南溪也望了过去,的确,表面看一副慵懒的模样,但浑身上下散发着逼人气势。
其中一个女子也注意到叶南溪的视线,冷嘲热讽地小声嘟囔一句,“有些人成婚了看了也白看,成为弃妇后更是……啧啧啧。”
叶南溪扭头斜睨过去,说话的女子正是沈棠月的朋友。
借机挖苦她?!
“你看了有用吗?”叶南溪反问。
就这德行,都过不了她这关,更何况墨逸尘。
“有没有用,看了再说。”女子唇角一勾,扭了扭身子,暗自得意一笑。
话毕,那个女子激动不已,“你们快看,离王看这边呢,是不是在看我?他真的好帅,衬得那匹马都好俊。”
“喜欢帅,喜欢马,买副象棋呗,里边除了有帅,有马,还有车,全乎着呢。”叶南溪不痛不痒地说。
闻言,旁的女子有的掩嘴轻笑,有的视若不见。
还真是稀奇的说法。
“你……”女子被怼得一时哑口无言,满脸涨得通红。
叶南溪无意在这个场合与他人发生矛盾,遂往旁边移了移。
正如叶北凌所说,和离后处境会很艰难。现在还未和离,那些人已经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此时。
两队人马纷纷从左右两侧进场。
每队五人,一队以离王墨逸尘和叶北凌为首,另一队以宴王墨瑾川和墨书寒为首。
永宣帝身边的李公公小跑着来到两队中间宣读规则:依例两队共击一球,打入对方球门,攻入得一筹,先三筹者为胜。
大病初愈的永宣帝脸色依旧苍白,因热爱马球运动,还是坚持要过来。
在皇后的陪同下,永宣帝走到场边,接过李公公手里的球杆,打出了第一球。
整个马球活动正式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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