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移步向玉清涵走去,心中却很是忐忑。先用剪子剪开玉清涵伤口处的衣服,深吸了口气方才微颤着右手拔掉了他胸口的匕首,紧接着凌薇便感觉浑身的毛孔骤然收缩!
死灰的肌肤上只有一道深深的口子,刀法干净利落,伤口的边缘非常整齐,可见凶手的功夫很是了得,至少这一刀扎下去的时候非常从容。人已经死去几个时辰,如今伤口处的淤血已经凝固,除了冰冷的肌肤散发出的一团死气,再无任何痕迹。
脸色略有些不正常,微微发青,像是中毒,可她却说不出个眉目。凌薇真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执意读的警校而不是法医,她跟闺蜜偷师学的那点验尸的本事现在完全不够用。
这时候她才知道,之前想的有多天真,有多武断。怎么办?该怎么办?这回真是自己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
心里打鼓,可已经没有退路,慌乱无济于事!
只能努力控制住不断翻腾上涌的热血,平静下来,再寻找线索。
可那粗暴而武断的一道切口,就像是和她开玩笑,她屋内那一道道专注犀利的目光更让她无处可躲。
凌薇觉得时间都静止了!
“林采薇,你可看出端倪了?”
南凤国主一声暴呵,凌薇手一哆嗦,指甲险些插进伤口里。紧抿双唇,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正在这时,忽听殿外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父皇,儿臣知道凶手是谁。”
清润好听的声音却恰似晴天霹雳,紧接着一个紫袍少年步履翩然走了进来,身材修长,容颜俊美,一双桃花眸顾盼生辉。手中一把碧玉扇,轻摇送爽,举手投足尽显风流。
“子涵,凶手是何人?”南凤国主沉声问道,但还是流露出了内心的急切。梅妃顿时止住了哭声,众人的目光汇交到二皇子玉子涵身上。
玉子涵勾唇一笑,妖娆美艳的如同一朵绽放的罂粟。
“儿臣虽然心里已有定数,但是还想再进一步印证,但儿臣很快就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交代。”
玉子涵向来潇洒不拘,很少参与朝堂之事,此举大大出乎南风国主的预料。南凤国主眼中精光一闪,别有深意的扫了一眼玉子涵,方才沉声道:“好吧,父皇就把这件事交给你,你务必要差个水落石出,一定要让清涵走的安心。”
南凤国主离去后,玉子涵淡淡勾唇一笑,凤眸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凌薇便看向别处。
凌薇无限感激的看着玉子涵,恩人啊!太有正义感了!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把她撇清楚了!
却不料,玉子涵俊脸一变,眸子中的戏谑霎时无影无踪,正色道:“来人,将林二小姐请入天牢。”
嗯?凌薇瞬间石化!
丢炸弹的人却轻摇玉扇,步履优雅从缓,扬长而去,留下一屋子人在风中凌乱!
“薇儿”瑶妃忙将凌薇紧紧抱在怀里生怕别人抢了去,想要说什么还未出口,两名护卫已经向她们走来。
凌薇往后退了一步,大声呵道:“住手,本小姐自己会走,谁敢碰本小姐一下,小心他的狗爪子。”说完便大踏步的往外走去。
腰背笔挺,气势汹汹,把两名护卫甩的远远的,看起来气势十足,心里却是不停得嘀咕。
老天啊,您老人家直接让我在海里喂鲨鱼不就行了么,何必费事让我穿到这来?穿来穿去的多麻烦!怎么如今刚穿过来您就要把我打入死牢?您后悔了,还是您老人家睡迷糊穿错人了?这是要再把我穿回去,让我诈尸呢?
不带这么玩的吧?凌薇在心里狠狠的朝老天竖起中指,鄙视你!
不禁心中感叹,她的际遇还真够奇特的,这下不想参观古代的天牢都不行了。
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凉,要不是远远地看见红色的砖瓦宫墙,凌薇以为自己被领出宫了呢,这繁花似锦的宫里也会有这么萧索的地方。
一刻钟后,来到了一个大铁门前,不等两名护卫说话,狱卒利索的落下门上的铁锁。“吱楞楞,吱楞楞”,听起来慎得慌。
不等人催促,凌薇便跨步走了进来,这个时候要紧的就是识时务,如此才能让自己少受些无谓的皮肉之苦。
铁门后面是一条一丈宽的甬道,一登登的石阶通到下面,光线很暗,看不清到底有多少登。
台阶上面黑红的血迹、黄色的痰渍、尿液干涸后留下来的白色的盐渍,还有不知道怎么带进来的看不出形状、分不清颜色的枯叶,一走进来一股浓重刺鼻的骚臭味扑鼻而来。
凌薇登时就觉得胃里在翻滚,急忙捂住鼻子屏住呼吸。越往里走尿骚味越大,仅仅往里走了半炷香的时间,凌薇就忍不住的干呕。
石阶的尽头又是一条石头铺就的甬道,甬道两边是一间间两米见方的火柴盒一样的牢房。牢房内没有窗户,靠着甬道顶上一盏盏的油灯照亮。
每个牢房都有一面铁门锁着,铁门上方开了个一尺见方的小窗,小窗外有铁条拦着。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里面也看不清外面。
天牢只有一个外出的甬道,唯一的出口有重兵把守,绝对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进来了就不怕你逃出去,你也逃不出去,除非你有三头六臂能飞天遁地。
一炷香后走到了甬道尽头,迎面一盏昏黄的油灯,狱卒领着往左一转又一条石头铺就的甬道,两边一样的牢房。
这次走的时间比较长,一盏茶的功夫,走到甬道尽头以后,又往右转,同样是一条甬道。不同的是,这条甬道两便的牢房前后都开着窗户,且窗户较大,而且明显有用檀香熏过,没有浓重的尿骚味,甬道顶上的灯也要比刚才的亮。
顺着甬道往里走过了三间牢房,狱卒哗啦一声落下了牢门的铁锁,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没等凌薇反应过来,狱卒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天牢的狱卒不愧是见过世面、见过大人物的主,不卑不亢的给凌薇见礼,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狱卒心里比谁都明白了,能进这地方的可都不是一般的主,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中重臣。有进去就再也出不来的,也有没几天就平步青云高高在上的,这里的犯人哪个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起的。
凌薇秀眉微微上挑,跨步走了进来。
虽然是一股发霉的味道,但比之前路过的尿骚味牢房强多了,尿骚味混合着劣质的檀香味说不出的怪,但别无选择,她是来坐牢而不是住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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