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苑。
白衣们皆小心翼翼地待命,直直地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出。门主一向亲切和蔼,从未如此刻般愁眉不展,眉间隐隐有怒气。
白茗知道原委,自从凤栩殿回来后门主就变成这样了,谁都不理。是因为那个女子。
宋清佑蹙着眉,她的侍女为何那般生气地跑来赶自己走,又为什么她不见他?
“我家娘娘病了,见不得人,宋乐师你还是回去吧。”
那个侍女是这样说的,看向自己的眼神还带着深深的怨气,难道她真的病了吗?
“禀门主,杜家二公子出门了,现在正朝着金都第一大妓院金玉楼出发。”进来的白衣顿了顿,接着道,“太子妃娘娘似乎也在其侧。”
她和他在一起!
宋清佑蓦地起身,连带着打翻了案上的茶杯,茶水泼到,尽洒在白茗身上。“对不起········”宋清佑说着这一句,却无暇顾及白茗的表情,胸中没由来地一阵气闷。扯过纸巾硬是按住了白茗为他擦拭衣袖,满脑子尽是锦画与杜子辰在一起的场面。
白茗就这么站着,任宋清佑擦拭衣袖,望着他的眉角,心里透彻了三分。竟喜欢上那个女子了吗?
良久,宋清佑朝着门边,轻启唇齿,“去金玉楼。”
········
金玉楼的老鸨眼馋地望着那贵宾包厢里的两位俊公子,一脸谄媚地上前招呼,“呦,两位公子,可是头一回上金玉楼吧。”
原来古代老鸨长这样,胖胖的,像个卖菜的。“是啊,我和我家二哥头一回上这风流之地呢。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全部都呈上来。我二哥,有的是钱。”象征性地掐了一下老鸨的屁股,那触感,真像摸猪皮。
老鸨一听这话,反倒有些讪讪,看向他们的眼神也有点鄙视,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乡下人进城。
老鸨不屑的眼神极度挑起了某人的神经——难道老娘装的不像?
“这是金玉楼,一般的妓院自是比不得的。”杜子辰挑开菜单——“你想吃什么?”老娘想要美女!
片刻后。金玉楼最贵的菜全摆到了他们虽在包厢的桌上,且每道菜都点了两份。
杜子辰皱眉,“你确定你能吃完?”就是坑你。
“吃不了打包走。”
楼下正堂,金玉楼最好的舞姬上演着笙笙歌舞,衣着华丽的富家公子与妖娆美艳的女子鱼贯其间。整个大堂分为七个部分,以轻纱相隔,流光溢彩的锦纱裹着风格各异的女子,其中不同风情的舞蹈同时跃起,享乐的公子们根据自己的喜好不同选择捧场的地方。也有人喜好广泛,举着酒杯从第一个地方醉醺醺地直到第七个场所。
望着满目奢靡,她拿起筷子大口地往嘴里塞肉,一边问着杜子辰,“你以前不是说那个什么雪满楼的才是风朝第一大妓院吗?”
“呃?”杜子辰愣了愣,一眼望见她嘴角的油光,拿起纸巾上前为她擦拭。“雪满楼,已经许久不曾开业了。”倒闭了?真可惜。
收回纸巾,杜子辰想起了半年前的那次刺杀事件,她的背后,那道疤痕应该还未消退吧。当时还真是,奋不顾身呢。
锦画大抵料到他在想什么,一记眼神抛过去,老娘那时候是单纯!杜子辰启颜端坐正立,将菜里的肉全挑出来夹到她的碗里。
怎么,不和她抢菜了?
不想了,吃肉!
杜子辰满意地看着她狼吞虎咽地吃肉,还和以前一样,看到肉就两眼发光。余光瞟向下面的繁华奢靡,一个人影出没,接到他的眼神后点点头快速消失。
而地下吃肉的锦画动作慢了一拍,接着照常吃肉。最好别把她扯进去,否则,她不会手软的。
“你干嘛又不用方才扮书生的人皮面具?”扯过他手中的纸巾擦拭着,看来,他身上还是带着挺多的面具嘛。
眼光别向浅儿,——想办法偷一张来。
——试过了,行不通。
眼光瞟到杜子辰身上,但见他笑盈盈地道,“人皮面具多的是,我换着玩。”丫的!
气呼呼地看向厢外,欺负老娘不会做人皮面具!调戏美女去!
满目狼藉被收拾干净后,锦画点的美女也全涌进了包厢,“我二哥啊,还是个处呢,你们可要好好珍惜机会哦。”说完,揽起一水蛇腰,“美人,给大爷笑一个。”
满场的美女莺莺细语起来,这便要往杜子辰身上粘去——“都给我滚出去!”
杜子辰的脸色颇为惨白,眉目间全是怒气,“滚!”不由分说地扯起锦画便往外走。
靠,生气了?
杜子辰的手微微有些发颤,估计是气的。难道,真的是个处?
而杜子辰阴沉着脸,那些缠绵的画面与浓重的欢爱之后的气息像决堤的潮水涌了出来,真脏。那些药的味道,犹如刚抵舌尖一般苦涩回荡在记忆里,抓住锦画的手不禁加大了力度——“疼········”
他这才回过神,放开手改为扯着她的衣袖向前走。
“杜子辰,你该不会真是个处吧。”她感受到了杜子辰的怒气,却仍是不知死活地抛出这么一句。
“怎么,你想试试?”真的是怒了。舔舔舌,鬼才想试。
下楼梯到一半时,正好碰见宋清佑带着白茗在大厅一脸懵懂地瞧着,转而奔向他们所在的包厢。靠,他来干嘛?
杜子辰貌似已经恢复,也望见了宋清佑,嘴角扬起,“看来,画儿的魅力真不小呢。”
宋清佑赶到包厢时,人早已走了。望着空空如也的包厢,心里有一丝失落。白茗上前:“门主,此地不宜久留。”要女人简单,凭宋家的势力,别说一个太子妃了,十个太子妃也能要过来。
他未说话,倏地望见屋内的气息,发现了一丝寒凉的物什,扭头往外看,大厅相对着的是发出该气息的物什。竟是大批的火药,用得是上等的材料,以精美的锦布包裹,光鲜亮丽的外表随时可能爆炸。
“白茗,想办法疏散人群!”
半个时辰后。
泛舟湖上的锦画伸了伸懒腰,刚想说话却听得轰隆一声炸响,“地震?”
杜子辰倚在船头,朝远处看了一眼说“没事,大户人家放烟花呢。”
锦画瞄了瞄天空,扯淡,大白天放什么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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