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锦荣听到明曜的话，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此事进行的如此顺利，还得感谢宋玉玦宋公子才是。
在正义军还未攻城的前一天晚上，辛锦荣和宋玉玦一同站在城墙之上，夜里的风吹过他的发梢，他一双如碧波荡漾的眼眸中印出太原城的全貌。
那一片简朴的瓦房和弯曲的山路，简单而落魄，街上的百姓都零零散散得走着，宋玉玦撅起淡红的唇瓣，眼尾末梢的美人痣宛如朱砂般明艳。
“辛锦荣，其实我挺讨厌这里的，在京城，所有人都说太原城是最贫瘠的地方，我跟母亲来太原城，必定要受尽苦头。”
辛锦荣摇了摇方才有些发呆的脑门，正经道：“那你认为这些苦可还值得？”
宋玉玦微微垂下眼眸，手掌放着冰冷的石砖上。
“如果不是到了这里，我这辈子都不会经历这么多，沿路的白骨，易子而食，还有第一次体会到饥饿的滋味，我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享受所有人的拥戴，殊不知还有一个地方，如同人间地狱。”
“宋公子身为富家子弟，还能有此觉悟，实属难得。”
这话可不是奉承之言，在辛锦荣的印象里，宋玉玦这个人张扬跋扈，谁也不放在眼里，一看就是含金汤匙长大的，哪里见过什么人间疾苦。
现在他能说出这番话来，说明他还是有的救。
“其实苏微末就算拿下这里，她的军队也支撑不了太久，但要是太平军捷足先登，他们必定会杀人掠夺，所以，苏微末想要尽快攻城，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百姓。”
看来这太平军比正义军更不得人心，这么看来，苏微末此人，不算太坏，只可惜是叛军头目，自古叛军首领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除非她真的拿下了京城，入主皇宫。
“你似乎很了解她？”
宋玉玦也不敢说了解，毕竟他跟苏微末连朋友都算不上，说不了解，但他好像又看得挺透彻的。
“苏微末被人所爱戴，是以仁义之心起义，而太平军首领残暴，世人皆视如豺狼，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苏微末会这样着急，带着伤连夜亲战，连命都不要了。”
两方势力水火不容，天启国内忧外患，皇权摇摇欲坠，只是还不知有多少气数，苏微末的结局会怎么样，他都不敢想。
宋玉玦笑了一下，似有些苦涩揉在眉心之中。
“我跟母亲奉命递交求和书，苏微末手下一个将领抓了我，想将我当做人质鼓舞士气，是她救了我，还放了我跟母亲，至此，她便几次三番注意着我，她在太原城留了眼线，一方面是为了监视皇家和朝廷，一方面是为了保护我。”
“原来是这样，所以她才会拼命攻城，一是怕你逃跑，二是怕你被人所害，这三嘛……”
“哪儿还有三？”
宋玉玦有些不耐烦道。
他跟苏微末不过萍水相逢，各自为营，有些事本就是求不得的。
辛锦荣揉了揉脑后的鬓发，有些疲惫道：
“这三嘛，你的美貌就是女人垂泄的资本了，太平军的人要是抓到了，准会把你奉给他们首领，到时候你就是砧板上的肉，她就是虎视眈眈的狼，这狼要吃肉，谁都救不了了。”
话音刚落，辛锦荣就被某脾气暴躁的公子给弹了脑门。
“啊呀……”
好痛！
她说错什么话了吗？
这明明就是一个极好的比喻，一时间被两个人盯上，还都是两位大名鼎鼎的首领将军，果真男人长得太好看，也会变成祸水。
不过长得妖孽了，这也不是他的错不是。
辛锦荣只能在心里无能狂怒，好好一个玉树琼林的公子，如此暴力，小心嫁不出去啊！
宋玉玦也不看她，而是眺望前方。
“我们演一出戏吧，以我为饵，逼苏微末退兵，之后再做打算，我最好是不会后悔，要是我……”
宋玉玦本想说，要是他临时反悔，必定会跟自己那个废物娘一样保命要紧，才不会为了保护别人，把自己搭进去呢。
“要是你怎么？啧，反正在那些人眼里，你就是一块肥肉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利用你这块肉，才不算辜负你一番期望。”
“辛锦荣，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很恶心。”
……
之后宋玉玦假装要逃走，实际上还是配合明曜将自己带了过来。
他这么“勇于牺牲”，辛锦荣都有点怀疑他的目的了，这有情人嘛，自然是要待在一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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