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不远处就有家药店。
孙婉琪突然道：“不如你们路边放我下来，晚上吃多了，我想下来走走，待会儿自己打车回去。”
吃多了？
西餐能吃多？
车刚停下，孙婉琪拉开车门，只是当她下车的时候，很明显的颠簸了下。
方梨透过后视镜，看的一清二楚。
她视线往下，眸光定格在她的脚上。
“扭伤了？”
刚刚在台阶上，那冰柱砸下的突然，孙婉琪情急之下，只顾着推开方梨，也没想别的，一不小心，就扭到了脚。
原本没想让方梨知道的，孙婉琪想着自己买点药酒，回家揉揉就好了，没想到下车时，低估了脚踝的痛，踉跄了一下，还是被发现。
孙婉琪有些局促，还有些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大碍，我修养两天就好了。”
方梨重新坐回到车里。
看到车门关上，孙婉琪眸光一暗。
她转身正要走，不想这时，车窗摇了下来。
方梨双手搭着车窗，下巴跟着靠上去，“不上车，你还愣着干嘛？”
随着她开口说话，嘴里吐出一团小小的白雾。
孙婉琪一愣，惊讶回过头，和方梨的视线对上，声音有些发颤，“阿梨……”
方梨歪了下脑袋，对身旁的顾昭廷说道：“顾先生，可能要麻烦你继续当司机了，送我妈去趟医院，可以吗？”
顾昭廷点头。
孙婉琪愣住，心中又惊又喜。
方梨这是在……关心她吗？
她竟然要亲自送她去医院？
还喊她……妈妈了？
孙婉琪眼眶有些泛红，鼻头一酸，眼泪忍了又忍，才没有当着方梨的面儿哭出来。
她的女儿，这么善良，明明之前她都那么对她了，可她还是不计前嫌。
冬日的夜晚很凉。
可车内，却是暖融融的一片。
暖风吹在面部，刺激着眼眶，孙婉琪抬起手来，轻轻擦拭了下脸颊，毫不意外，是一手的泪水。
……
方富在酒店住了两晚上。
第三天是元宵。
这几天，鬼知道他是怎么过的。
大过年的，家家回不了，只能在酒店吃外卖。
那天在张太太家发生的事情，在京圈传的沸沸扬扬，他现在走哪，都被指指点点。
甚至不止是京圈，就连网上都轰动了。
原来孙婉琪暴打阮婷，被人悄悄录了视频，还传到了网上。
这年头，打小三其实挺普遍的，但坏就坏在这是豪门的瓜，传播速度更快，甚至都冲到了热门。
还有人顺藤摸瓜，扒出真假千金的事，想到这里，方富便觉得头疼。
网上一人一口唾沫，键盘侠都快把他骂的怀疑人生了。
天知道，换孩子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阮婷一人所谓，可大家都说是他和阮婷串通好的。
还说他无情无义，铁石心肠，虎毒还不食子呢，怎么能对自己的亲闺女这么狠？
什么难听骂什么，就连方富的祖宗十八代，都被翻出来骂了一通。
关键是，打码这事儿，说是打码，其实熟人看到了，谁认不出来是你？
方家不少亲戚打电话来问方富是什么情况。
阮婷也打电话来哭哭啼啼，说是花店被人给砸了。
原本方富不想搭理她的，毕竟换孩子这事儿，是阮婷一人所为，可现在黑锅倒是全被他给背了。
想想花店也有自己的心血，毕竟还是他投资，给阮婷开的，方富还是派人去查了下情况。
好家伙，原本以为是孙婉琪派人做的，结果竟然是网上的热心网友。
甚至砸店的网友，还拍了视频录下了全过程，下面一大波人拍手称快。
这不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阮婷的花店，一直走的高端路线，这一下子砸了上百万呢！
没办法，方富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他想着今天都第三天了，孙婉琪就算是再生气，也该气消了吧。
于是，方富一大早就退了房，准备回家。
谁知等到了家，别说是密码了，就连门都换了。
门上挂着个特制的牌子——方富和狗，禁止入内。
落款：方亦辰。
好像是嵌在门板里的，他想摘都摘不掉。
方富嘴角抽了抽，厚着脸皮上前敲门。
“赶紧把牌子给我摘了！”
“老方啊，你是不是还没喝够黑狗血？要不要再给你来一盆？我这里还有呢。”
方亦辰声音，又嚣张又狂妄，“你这老东西，还有脸回来？”
“今天是元宵，一家人要团团圆圆。”方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措辞，“快把门给爸爸开开。”
“呵呵，你不是外面还有个家么？去和你的小三团圆啊！”
“我和你阮姨早就断干净了，这几天我没见过她，我的心还是在你妈身上的，你让我进去，和你妈说两句话，就算是道歉，那也得当面吧？”
“我呸！还阮姨，就一不要脸的小三，我哪门子的姨？”
方亦辰骂骂咧咧，“滚蛋滚蛋！爱去哪去哪儿。”
要是换成平时，方富肯定不受这气。
但他今早发现，他银行卡被锁了，住酒店的房钱，还是刷司机的卡结的账。
方富没了耐心，“开门，我和你妈聊两句。”
哗的一声，门突然从里面开了。
孙婉琪手里端着一杯茶叶，茶叶渣直接泼在了方富的脸上。
方富眉毛上挂着一片叶子，他压着怒气，陪着笑脸，“老婆，水你也泼了，消气了吗？”
说着想去握孙婉琪的手。
孙婉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方富趁机进了门，“我反思过了，这事是我不对，我也是被阮婷给蒙蔽了，当年换孩子，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我如果知道，一定会阻止她的。”
孙婉琪没吭声，直接把一份离婚协议书，拍在了方富的脸上。
“你俩的事，我不感兴趣，财产平分，签字吧。”
方富瞪大的双眼满是不可置信，离婚？
“你疯了？”
离婚代表了耀盛要面临重组，这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是啊我疯了，一想到阿梨这些年遭的罪，我就疯了，方富，你欠我们娘俩一个交代，你这辈子都欠我们的，没让你净身出户，已经是给你留了颜面，离婚！没得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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