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路很顺利,秦瑶出来得晚了些,紧赶慢赶,到了京兆尹的时候很多人已经围了过去。
看着乌泱泱的人群,轻枝也泄气,根本挤不进去!
就在两人觉得今天怕是只能听个声的时候,小兰突然出现了。
“秦小姐,请跟我来。”
秦瑶立刻明白柳青萍也在里面,这是过来接她们近距离看戏了。
当即就带着轻枝跟了上去。
小兰带着她们从侧门进去,绕了许久才到一个院外。
秦瑶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主位的长公主殿下。
秦瑶马上跪下,恭敬地行礼。
“请长公主殿下安。”
轻枝慢了一拍,直接跪了下去。
“好了,起来吧!”长公主无赖地摆手。
秦瑶起身,在嬷嬷的指引下坐了过去。
她的旁边就是柳青萍。
见她过来,柳青萍对着她眨眨眼。
秦瑶却是一点心思都没有,看了一眼已经在柳青萍身后的小兰。
这个小兰,就不能在来的路上说一声吗?她完全没想到长公主也在!
就以为是柳青萍在,很随意地就进来了。
屋子里很安静,秦瑶也就安静地坐着。
等了一会,就听到外面响起来惊堂木的声音。
原来这里是衙门的内室!
秦瑶抬头,透过屏风,还能看到外面隐隐约约的身影。
这和站在外面第一排的效果更好啊!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接下来就是王家一家人略带哭泣的声音。
他们哽咽着控诉江肃为了添银子,卖了他们的儿子,还逼死了他。
特别是才十岁的燕儿,说着说着就大哭了起来。
她还小,王家夫妇怕她说漏嘴,直接告诉她王生已经死了,这个小丫头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嚷着要哥哥,现在说起哥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江肃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堵了回去,直到让他说话,他这才匆匆解释。
“这三个人在这里混淆视听!原本就是他们的儿子犯错,家奴犯错,主人难道没有处置的权利?”
就算是卖到那种地方,那又如何,不过是名声不好,他们又能拿他怎么样?
江肃这话一出,百姓们都议论纷纷,主子可以卖,但是卖到窑子里,这缺大德了!
秦瑶这边大家都很镇定,秦瑶也只好低下头,认真地听着。
惊堂木再次响起,外面安静了下来。
“证据拿过来!”
江肃的眼前多了几本账本。
江肃拿起来一看,瞬间慌了起来。
这都是江卒给他买的东西,上面详细地记录了时间。
江肃当然不能认!
“大人!这是什么?”江肃明知故问。
上面又没写名字,怎么能证明这是江卒买的?他用的?
很快,他就得意不起来了。
几个掌柜小二走了进来,详细地介绍了江卒来买东西的过程,而且他们还特意记录了下来。
“这个江卒啊,来得勤,要的东西也多,有的东西没有,小的还特意记录下来让人采购呢!”
何芳斋的老板一脸诚恳地说。
吃食说江卒昧下了还说得过去,但是笔墨纸砚,衣裳这些可就不是江卒能用得上的。
而且,成衣店的老板一眼就认出来江肃今天穿的正是江卒去他店里买的!
江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拳头捏了又捏。
“大人!就算如此,也只能说江卒拿了钱内心不安,也愿意为我这个主人花钱!”
江肃的话再次刷新了大家对他的认识,虽然是下人,但是人家时刻想着你,你却完全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都是平头老百姓,也有过不下去卖身为奴的,哪里能够忍受江肃这么不把他们当人看!
顿时,外面的百姓躁动了起来。
“肃静!”惊堂木一拍,外面又安静了下来。
“师爷!”
京兆尹一开口,师爷赶紧上前。
把手中已经算好的账目念了出来。
江卒除去吃食,一共花了二十五两,而他一共也才拿了三十两!
江肃心下一紧,“啪!”一声惊堂木让江肃全身一震。
“江肃!你还有什么话说!”
江肃一抬头,就看到京兆尹铁面无私的脸。
“大人!东西的确是我在用,但是我真不知情啊!”
江肃急得冷汗直冒,这是事实,但是,谁相信呢!
秦瑶内心冷嘲,也不枉她让人特意留下证据。
“还敢狡辩!本官已经问过康山书院的人,你在江卒被赶出去的时候,明说了这些钱都是江卒花了,而你……还借着他的名头还钱,博得好名声!”
“啪!”惊堂木再次响起。
“还不从实招来!银子从何而来?”
江肃没说话,他熟读律法,只要他不认,不管是银子也好,卖奴隶也好,他都不犯法!
京兆尹正想再拍惊堂木,外面就响起了“夏侍郎到!”的声音。
京兆尹站了起来,夏侍郎一进来就让人看坐。
和夏侍郎一同来的还有夏秋棠。
看来是去搬救兵了,难怪江肃一直都不怎么慌张。
柳青萍也看到了,有些担心地看向秦瑶。
秦瑶冲她摇头,继续看着外面。
“许大人不必管我,继续审案即可,老夫旁听。”夏侍郎坐在下面,客气地对京兆尹说道。
这下京兆尹有点为难了,这他倒是想直接判了,可是这江肃不是夏侍郎的女婿?
京兆尹有点摸不透夏侍郎的意思。
京兆尹重新拿起惊堂木,“江肃!回答本官的问题,银子从何而来?”
“我出的银子!”夏秋棠跪了下来,“大人,是民妇知道了丈夫的情况,拿了银子出来!”
京兆尹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夏侍郎,又偷瞄了一下后面,继续问道。
“江肃,她说的可是真的?!”
就在江肃要点头的时候,王母跪了过来。
“大人,民妇给有证据!”
王母从怀里取出几张纸递了出去。
大家的眼睛都随着新的证据来到了京兆尹手中。
京兆尹看完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把东西递给了夏侍郎。
夏侍郎本来就是听了女儿的话,认为江肃是无辜的,这才过来坐镇,但是看了手中的证据,是再也坐不住了。
“许大人,本官还有事,就不多呆了。”
这是不管的意思了!
京兆尹脸上都是喜色,恭送夏侍郎。
“爹!”夏秋棠错愕地看着父亲。
可惜,夏侍郎并不理会,径直离开!
“啪!”
众人回过神,就听京兆尹说道:
“江肃!你还不认罪!这里有你卖江卒和他家人的契约,你亲自画押,盖了手印,你还要狡辩吗?!”
江肃看着飘落在地上盖着自己手印的契约,一时脑子一片空白。
卖奴隶没什么,卖到下等地方也没什么!
但是如果这个人是被冤枉的,还因此死去……
那他就犯法了!
“我……”江肃脑子飞速运转,想着如何脱罪。
人说不定没死呢?就算死了,尸身也坏了,怎么说明那就是江卒。
江肃正想反驳,他旁边的人已经开始求饶了。
“大人,我夫君只是一时糊涂,请大人高抬贵手!”
江肃目眦欲裂,这夏秋棠是帮他认下罪了?
京兆尹看他不服气的样子,还叫出了当日俊男坊殴打江卒的人。
在听到江卒抵死不从,又被拿没没有威胁,最后自尽身亡的时候,众人一片哗然。
“打死他!”
“对!打死他!”
外面的百姓群情激愤。
江肃顿时泄了气,这么多年的上位日子,他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但是他罪不至死。
最多判个杖刑。
等他科考过后,一定要让所有人好看!
江肃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这个京兆尹上辈子也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等他上去,第一个弄死他!
就在江肃等着宣判的时候,京兆尹却站了起来。
“参见长公主殿下!”
京兆尹带头,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江肃惊愕抬头,不明白公主为什么在这!
下一秒,他就知道了。
“江肃目无法纪,德行有亏!杖责五十!牢三月!三年不得参加科考!”
“江夏氏,当场做伪证,杖二十!”
“江家已与无爵位,即可搬离景林侯府!”
刚走到门口的刘氏,听到的就是要他们搬离侯府,还没进去,就晕了过去!
而离开的夏侍郎,听说长公主也在,庆幸自己离开得早,不然还真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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