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许恩刚躺下没多久,听见门响。一个身影静悄悄进来,在床尾站了一片刻,进了卫生间。半个小时左右,又出现在床头。
赤裸灼热的目光,与其周身凛冽形成极大反差。
她知道他在看她,见他久久没有动作,她紧绷的意识渐渐松懈。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时,又一声门响。
她醒了,他走了?
走廊里有夜间感应灯,但对许恩来说,作用不大。她扶着墙壁一点点挪移,途经书房的时候,因门虚闭着而栽了进去。
仰在沙发上闭目的木落淮旋即坐直了身体,呵斥:“谁?”
长期情感压抑无法疏解,唯有买醉麻痹神经。
抑制着沸腾的血液,他盯着熟睡的许恩,而后捏拳离去。
他明白她心中芥蒂,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她,所以在书房自我调节,他没想到许恩会起身,所以并没有关紧房门。
看了眼跌倒在门口的人无措抬眸,他前倾的身体再次后靠,捏了捏眉心。
“这么晚不睡觉,乱跑什么?”
许恩搓了搓摔疼的手腕,又靠门坐着,揉着膝盖。
“摔疼了?”
许恩倔强得摇头,不大疼,就是莫名的委屈。
木落淮起身,一言不发,抱起许恩走向卧室。
许恩自然而然揽上他脖颈。
“你喝酒了?”酒腥气窜进鼻腔。
他勾唇轻笑,“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在书房了?”
嗯?所以我是自己送上门了?
“还傻乎乎的上赶着往上送?”
“我没有。”
“你该知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放我下来!”许恩很不喜欢他这种语气。
“晚了。”
话落,木落淮抱着许恩连同自己砸进软绵绵的大床里。
半个身子被压着,手腕被禁锢,许恩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
“明知故问。”
“你不能这样对我。”
“怎么?想跟我讲条件?”
许恩一噎,声音低了一度,别过脸,“冷!”
“那就做些什么,让你热起来。”
言语轻佻,行为轻浮,这样的木落淮简直不可理喻,怎么会成这样?
许恩眉头紧锁,五官极为严肃的聚在一起,似在深讨。
“在想什么?愁成这样?”
“少喝酒。”
“你在关心我?”
“怕你猝死,我嫌疑最大。”
“那不是正如你意?”
“如我意?”许恩空洞的目光闪过一丝狡黠,“你要送我去找叶鸣舟吗?”
木落淮动作一顿,身体重量跌在床上,声音沉沉:“我说过,进了我的房门,你休想再出去。”
“所以,你当我是什么?”许恩态度也冷了下来。
木落淮躺平,将她一把拽进怀里搂着,“睡觉!”
力量悬殊,许恩挣脱不开,“是不能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你在意这些吗?”
“我不在意,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木落淮露出浓浓疲累,哑着嗓子说:“乖,让我抱会儿。”
一声“累”,让许恩软了下来。算了,睡吧!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木落淮陪许恩睡到天大亮才醒。
吃了饭,木落淮刚站起来,身旁的许恩随着他动作一同起身。
“有事?”
“我可以出门吗?”
“呵,你是觉得我囚禁了你?”
许恩蹙眉,又是这种恶劣的态度。
“生气了?”
“可不可以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
“你觉得你值得我什么样的态度?”
看似对视的二人,木落淮眼中是不屑,许恩心中是难受。
见许恩不说话,木落淮踢开椅子要走,擦肩而过,被拽住了手腕。
再直白的话,他开不了口,只得看着她,等待。
良久,那双眼藏了悲伤,“是有什么在威胁你吗?”
她看不见他情绪变化,但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腕猛的一紧,又放松下来。
“用我在逼你?”她追问。
木落淮另一只手拉开许恩的桎梏,顿了几秒,揉了揉她的脑袋。离开时,许恩隐约听到一声轻笑。
似解脱,似释然。
“许小姐!”
正在理解那声笑的许恩,听得一声唤,转过身来。由于是白天,全景落地窗将温柔的阳光尽数放了进来。高大模糊的轮廓进入她的视线。
“你好?”
“您好,许小姐,我是少爷的保镖,您叫我何去就好。”
“谁?”
何去被许恩突然的炸声惊得一懵,“我,我啊。”
“你叫什么?”
“何去。”
“呵,你别告诉我你还有三个同事叫何从、何来、何往?”
同事?算是吧。何去诚实回答:“有,我们四班倒的守在您身边。”
许恩笑了,他是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
“那我可以出门吗?”
“随时可以。”
何去开车载许恩抵达市中心,许恩对他说:“他有没有告诉你们,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少爷说,除非危及您生命,否则我们不必出现。”
他还是真了解自己,“那最好,走了。”
总归无事,许恩拄着她的盲杖,在街头顿顿点点,看不清的世界听起来同样美好。
熙熙攘攘,往来皆是鲜活的希望。
明天是元旦,街头应该都装扮起来了吧,大红灯笼、彩灯串,夜里肯定很美,可惜自己看不到。
许恩习惯着盲人的生活,走得很慢,她心里也担忧,自己身子骨本来就弱,再磕个头破血流的,疼不疼且说,大庭广众之下首先难看得不行。
正想着脚下一绊,遗失多日的熟悉感席卷而来。
本来只是轻轻崴了一下,不至于摔倒,可尾随熟悉感而来的是心脏密密麻麻的针扎。疼得一瞬,她松了盲杖,导致倾斜的身子没有了支撑得向地面摔去。
一阵空气挤压,有人快速奔来,抱住了她。
一时间,静了世界。
被抱上的一刻,疼痛随即消失。
“叶鸣舟!”不用猜,这熟悉感只能源于一人。
没有回应。
许恩双手扶住揽着自己的胳膊稳住身体,然后与其拉开距离。
“你……”
遥遥看见拄着盲杖走得战战兢兢的许恩,叶鸣舟满眼的不可思议,一度怀疑自己认错了人。眼见她脚下一绊,叶鸣舟毫不犹豫撒开许清音的手,几大步跨过去,抱住将要摔倒得许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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