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给张逸仙整懵了,自己没安排人附和啊?今天来的人里面,还有友军?
众人的目光也全都顺着声音望去,就见人群后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身穿墨绿色长衫,头戴镶嵌宝石的抹额,脸颊瘦削,鼻似鹰钩,腰间插着一对判官双笔。
张逸仙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远处走过来的男子,好像是姚家的孙疯子。
可是孙疯子不是个疯子吗?来人怎么看也跟疯子没啥关系。
中年男子走到场中,往张逸仙旁边一站,对着姚家众人一抱拳:
“老祖宗、十七老祖、姚宗正,别来无恙啊?”
“你……你……你……”
姚宗正连说了几个你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是孙刚?”
中年男子点点头:
“不错,我正是孙刚,感谢姚家这些年不舍不弃,让我苟活到了现在。”
姚宗正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真是孙刚?你不是疯了吗?”
姚家老祖宗在后面说道:
“这还看不出来吗?他就是装疯,骗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竟然要站在敌人的身边,孙刚,你就是这么对待姚家的?”
孙刚一笑:
“老祖宗,姚家对我的恩,一辈子我都还不完,我站在此处,不是为了这个素昧平生的张逸仙,而是为了真相,为了替宗仁大哥鸣不平!”
看热闹的宾客又是一阵哗然,原来姚家的疯子竟然是个正常人,一直隐忍到现在,就为了替旧主伸冤,纷纷挑大指赞叹。
姚宗正忍不住怒道:
“开口闭口姚宗仁,你要真想为姚宗仁报仇,当年就应该杀了百里家余孽,现在对着我们发难,算什么本事?”
孙刚一阵冷笑:
“姚宗正,你问我为什么对你们发难?在场的人都有资格质问我,唯独你没有……”
孙刚一张手,之前张逸仙拿出的画作被真气托着,落到手中。
孙刚举着画作,用手指着上面的姚宗正:
“姚宗正,你说这画谁都能画,算不得证据,我告诉你,这画就是实打实的证据,我画的乃是我亲眼所见!”
“胡说八道!”
姚宗正浑身真气鼓荡,当时就要动手,被姚十七再次拦住。
姚十七对孙刚道:
“孙刚,当年我在姚家见过你,我记得你应该是跟在姚宗仁身边的得力干将,你说这幅画上的情景是你亲眼所见,那……可有佐证你的人?”
姚十七的意思是,当晚现场那么多人,如果你看到了这场景,或许还有别人也看到了。
孙刚又是一阵冷笑:
“十七老祖,当年您不在九仞山,外出游历,很多事并不知晓,您觉得我为什么要装疯卖傻?当年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到,现在呢?活到现在,能站在这的,就只有我一个!”
孙刚将画作重新分作四幅:
“我为什么不敢画在一张纸上?就是怕被人看出端倪,惨遭灭口。我在姚家势单力薄,面对姚宗正根本无法反抗,可是我又不想真相就此被埋没,好人埋骨,恶人笑,我只能不断的画出片段,期待着与我有共同目的的人可以发现……”
孙刚一指张逸仙:
“我之所以今日不再装疯,就因为他,看出来我画中的奥秘,也拼凑出了当年的真相,我不管他是不是为了百里家,只要可以让当年的真相公诸于世,我就是他的人证!”
这一下,周围的宾客可就开了锅了,姚家自己人都出来作证了,看来张逸仙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背不住真是姚宗正下的黑手。
姚宗正脸上开始冒汗了,正想着如何辩解,姚家老祖宗说话了:
“孙刚,我知你对宗仁一片忠心,当初就极力举荐宗仁做家主,可是宗仁已经死了,就算你再不喜欢宗正,也不能用此事栽赃于他。当初我看得清清楚楚,打伤我的就是百里奉山。”
孙刚没想到老祖宗竟然不相信:
“老祖宗,我孙刚对姚家一片忠心,姚宗正狼子野心,妄图打伤您来谋夺家主之位,您万不可盲目轻信,姚宗正他……”
“住口!宗正家主还轮不到你一个装疯卖傻的下人来评说!”
姚家老祖宗微微挺了挺身子,说完之后,剧烈咳嗽了几声,身旁的丫鬟赶忙帮她捶打后背。
姚家老祖宗摆了摆手,对姚十七道:
“十七,不要让这场闹剧再继续下去了,那两个人,一并杀了吧。”
姚十七的眼神阴晴不定,他实际上是想听张逸仙说下去的,毕竟他也怀疑过当初的事情恐怕另有隐情,可是姚家老祖宗的意思,他又不得不尊重……
“小后生,你既然拿着赵怀真的宝剑,又有他的真传,我就当你是他的弟子了,不知道他今天来了没有?”
姚十七的意思,如果张逸仙说赵怀真来了,那他就可以有借口不出手,毕竟北黎第一高手的名头不是假的,就算是他姚十七,也不会觉得痴长几岁就真能打得过。
张逸仙听出了姚十七的言外之意,故意神秘莫测的一笑,沧澜剑在手中一抖:
“前辈,您可以试试看。”
姚十七心领神会,做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也举起宝剑,戒备着周围,却并没有进攻。
孙刚趁机继续对姚家老祖宗道:
“老祖宗,当晚是我亲眼所见,就是姚宗正打的您,而且当时与我在一起的郭家兄弟和姚宝乐、姚童川,他们也都看见,但后来他们是什么下场,您再清楚不过。再来后,宗仁大哥回来也跟您提了这事,结果呢?宗仁大哥……”
“够了!孙刚,你口口声声地污蔑宗正家主,那你告诉老身,他打伤我是为了什么?难道打伤我,他就能当上家主了?难道打伤我,就能让姚宗仁身死异乡?”
姚家老祖宗的岁数也不是白活的,看出来了姚十七有意拖延时间,用拐杖有规律地敲击了几下地面。
旁边的建筑中闪出两条人影,直奔张逸仙和孙刚。
姚十七虽然想听张逸仙往下说,故意不出手,但姚家其他人出手,他也不能出手阻拦,只能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张逸仙倒并不在意,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可能开战的准备。
再说他现在身上有着赵怀真的境界,还能怕了这帮阿猫阿狗不成?
沧澜剑,剑光缭绕,两条人影还没让人看清面貌,就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了。
可是姚家老祖宗又岂会只准备这一手,在这两人袭向张逸仙的时候,又有两人从另一个方向袭向了孙刚。
孙刚虽说武功也不差,但对比张逸仙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还是有不小差距的,应付一个人还行,再加一个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正当张逸仙想过来帮忙时,周围看热闹的来宾里冲出一人,加入战团,与孙刚共同御敌。
来人一晃手中的鬼头大刀,对姚家众人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还记得我程飞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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