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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日子虽然凄,倒也没有先前那样惨,摘点野果,去河里摸条鱼,偶尔再去某家地里弄点东西……我一个人住在山洞里,却也饿不死,只是听说悬崖之外的那个村子里好像出了狐仙,人们因此盖了祠堂,还供奉瓜果点心,偶尔还有那么几个求神问仙的带去几件衣服,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知究竟能不能取悦那狐仙,只道是更方便了我。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雁去了又回了,花谢了花又开了,一年,两年……七年,就在我以为我会这么一直等下去,用尽我卑微的一生的时候,一切又发生了变化,而那又是在杏花灿烂的季节,那天……
我摊开四肢,抱着杏花酒,躺在杏花树下睁眼看着天空,半响喝上一口,砸着嘴回味……玉真子酿的那几坛早已告罄,而今这些是我自己酿的,酿的次数多了,早已不知这味道还是不是当初他那个味道。
“唉!这么下去是要我饿死么?”
突然传来一个自嘲的戏谑声音,我猛地一惊,却先是愣在了那里,有多久没听过人的声音了?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我的身体竟然像是抖糠一样抖了起来,待反应过来,才急忙爬了起来,抱起坛子,猫着腰藏在一块石头后面,所幸那人离得远,倒也不曾看见我。
如今的我,就仿佛是那受了惊的鸟儿,比起若干年前对于人类的的恐惧,到现在只能是有增无减。
这是一个背着背篓的男人,头发有些蓬乱,松松的绑在头顶,鬓边还掉下来不少。略有些瘦肖的身上邋遢的套着件不是很干净的淡青色衣袍,料子倒是不错,只是袖口胸前沾了一大片的油渍,脏的要命。他低着头,我看不见他的脸,但从声音判断,年龄应该不大。
他一步步向前走着,看似没有目的,却是越来越接近我。我捏起脚边的一块石头,想着他要是靠上来,我绝不跟他客气。
地面不是很平整,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狠狠地摔倒,一件淡粉色的布从背篓里飞出,直接蒙上他的脑袋,看着倒像是哪个姑娘的衣服。紧接着无数东西随着他的扑倒全数倒了出来,是各种各样的药材。
“唉!我可真够倒霉的!”他说,握拳在地上锤了一下。
这人很奇怪,摔倒了也没有急着爬起来的意思,先是扯了蒙上脑袋的衣服,翻来覆去的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确认没有事后才坐了起来,揉了揉膝盖,最后才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看见他的脸,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不是很出众的容貌,挂着平淡无奇的五官,绝对是那种掉进人海就再也找不到的类型。
他捏起地上的衣服,甩了甩上面粘着的土灰,大笑道,“这大娘也真是有意思!给点吃的倒还成,我一个大小伙子,却给了件姑娘的衣服做什么?难不成还还要留着送给媳妇?”
他的表情也很奇怪,提到媳妇不是欣喜,却是摇了摇头,一脸的怅然无奈,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只怕是没落下好,反而提着杀猪刀追我个三条街。”
“那倒好,这条命去了大半了,少活几年,也省了粮食。”他自嘲着,卸下肩上的背篓,一边将衣服放了进去,一边又道,“倒不如送给狐仙,她也好施个法术什么的帮帮我!”
放好了衣服,他开始捡拾洒出来的药材……
“唉……”忙活了一阵,他再次出声,“怎么没了呢?不是给了个地瓜吗?”他在背篓里一阵翻找,又是自言自语。
我犹豫的看着手里已经凉了却烤的异常柔软的地瓜,一阵后悔。刚才他摔倒的时候,这地瓜骨碌碌的滚到了我的身边,我想也没想就抓了过来,谁知道他就这么一个,还计较的这么清楚……
要?还是不要?
我咽了下口水,纠结着,还是舍不得放下。
怎么办?我脑海出现一个字:逃。
这些年一个人过,逃跑已经成了我的拿手好戏,我早已经不是那个窝在墙角任由他们欺负的霍水了,我是哑巴,我可能也是灾星,但我有脚,我还可以逃……
心中这么一想我脚下开始行动,一边盯着他,一边慢慢的挪着步子。
“噹”坛子被撞倒,磕上石头,没碎,可坛里的酒却是洒了大半,我低着头,心里一阵懊恼,好多天的辛苦就这么没了。
“你……”男人出声。
我闻声转头,慌乱间却被杏枝勾住了发带,猛地一扯,倒是脱了束缚,只是长发突然散开,又恰好被一阵微风扬起。
我不知道我在他的眼里是什么样子,可我对上了一双眼睛,若秋水寒星,光华闪动,瞬间让我觉得眼前之人也传神灵动起来。
他似乎是被吓了一跳,脚下退了好几步,我不由得笑了,想着现在满脸大概都是刚才挖酒时蹭上的黑泥,他看见我没有尖叫也算是定力好的。
他打量着我,居然向前走了两步,“狐仙留步!”他对着我深深一辑,“在下华佗!是个游历的江湖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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