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柴房里的楚令文与万灵儿好像听到了马儿疾驰的声响,想来应是有人纵马出了驿站。
二人已经许久未进食了,昏暗的灯火照得她们愈发无精打采。
“令文,那‘骚气包’真不是个东西,连吃的不让人送,饿死我了。唉,打架的时候,我还随手扔出去了一大盘点心,那玫瑰花模样的糕点可真精致啊!”
万灵儿饥肠辘辘,想到那盘被她当作武器扔出去的玫瑰糕,懊恼不已。
楚令文也叹了口气。
她在打斗中也将热气腾腾的桂花糕丢了出去,早知道,就留下几个垫肚子了。
“这身衣服已经穿了好几日了,浑身黏腻腻的,也无法梳洗,真是折磨人,比当年那‘几只野虎’囚禁我还受罪。”
万灵儿又是一通抱怨。
立在门口的秦昱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估计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吱呀”一声,破败的房门被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
他的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
还未走近,食物的香气已经飘荡在楚令文与万灵儿的鼻尖。
胃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苏醒过来。
秦昱走进来,待看清靠着一堆柴火依偎在一起的二人,心下不忍。
他不由地想起了天门堂里的初见。
当时的她们一颦一笑都鲜活动人!
哪像现在,两个姑娘被饿得如风中的浮萍般,看着就让人难受。
进来的人是谁?
两位姑娘不由地瞪大了双眼。
怎么会是秦昱呢?
莫不是眼花了。
等看清楚确实是秦昱,万灵儿作势就要起身与他对峙。
哪曾想,如今的她是半点力气都没有,还未直起腰便跌倒了。
“灵儿,小心些。”
奈何楚令文也没什么力气,只搀扶她却办不到。
秦昱见状,立即将托盘放下,连忙将万灵儿扶起,让她重新靠着柴堆。
“小丫头,你激动个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可任性。”
秦昱低声训斥了几句,赶紧将托盘中的食物喂给她们。本就被下了毒,再不吃东西,怎么受得了。
听到秦昱的训斥,万灵儿一边费劲儿地吞着食物,一边有泪水在眼眶里打颤。
秦忆个王八蛋也是这么教训她的。
只是,他现在在哪里呢?
还有江怀哥哥,江怀哥哥是个好哥哥。若是江怀哥哥知道,一定会来救她们的。
“实在没想到,竟会在此处见到世子。我还一直在琢磨,抓我们的究竟是什么人?没想到,我们会犯在北秦太子手中,真是三生有幸!”
说着,楚令文冷笑道。
那样的做派,那样不可一世的嚣张。
北秦太子,真是好样的!
“楚世妹,还请世妹见谅,秦昱暂时无法救你们脱困,太子的人就在外面守着。但秦昱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哼,你不是昭王世子吗?你不是很厉害吗?你身后不是还跟着一个虎象山的百里宗师吗?太子,不就是你皇帝伯父的儿子吗?你们可是兄弟。令文,不理他,他们都是一伙的。”
越说越气,万灵儿真想有骨气地将秦昱送来的饭食扔掉。
可她实在太饿,怎么着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于是气冲冲地将口中的食物咬得嘎嘎作响。
一时间,秦昱尴尬不已,万灵儿所说,让他无言以对。
“世子,可有为难之处?”
楚令文见微知着。
她一看秦昱神色,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秦昱闻言,对楚令文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多谢楚世妹谅解,秦昱实在有苦难言。太子出行,身边跟着的人都不简单,这些人就在外面把守,我也只是能进来而已。我已传信给父王,有父王在,楚世妹和万姑娘可以安心。”
顿了顿,秦昱接着说道:“我已命人给江少主他们送信了。还有岳少侠,我知道他当时就在床榻底下,还将他移到了江南春,那里更安全些。想来江少主应该见到了岳少侠,他们稍一查探,就知道咱们是往华京去的……”
“我江怀哥哥可是最好的哥哥,绝不会不管我们的。令文,有江怀哥哥在,咱们一定可以脱身的……江怀哥哥为人机智、冷静……”
秦昱的话还未说完,万灵儿已毫不客气地输出了一大通,在楚令文面前大大地夸赞了把江怀。
秦昱是什么人,闻弦音而知雅意。
江怀与楚令文,站在一起倒是一对璧人。
万灵儿如此不遗余力地在楚令文面前为江怀“刷好感”,只看楚令文接不接招了。
只见楚令文笑道:“江兄和秦兄是最讲义气的,他们自然不会不管咱们。只是,咱们也不能只等着他们来救,也要尽可能地保全自身。敢问世子,太子可是有些不同寻常的爱好?还请世子明言。”
楚令文问得委婉,可在场三人没有不明白的。
秦昱有些讪讪然,轻轻地点点头。
“可我和令文不是啊,我们就是一时贪玩女扮男装的。”
说着,万灵儿眼睛一亮。
若是那什么太子发现她和令文是女子,不是他想的那样,会不会就放了她们?
见万灵儿有此希冀,楚令文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冷静地说道:“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是不能被人愚弄的。他会觉得是我们愚弄了他,所以更不会放了我们”。
听到楚令文的话,万灵儿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什么人啊,未来的帝王,不该爱民如子吗?”
若说秦昱之前在面对她们二人时只是尴尬,这会儿却是有些愧疚了。
万灵儿没有说错,身为上位者,此举就是天大的不该。
“世子,多谢你送来的吃食,也多谢你帮我们传信,我和灵儿会小心的。”
从柴房出来,秦昱又想起了派人送到连云山的那封信。
越想越觉得憋屈!
他是昭王世子,谁不给他个面子,偏偏他在秦曜面前只有受气的份儿。
连给江怀传封信还得拐几个弯儿。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在福乐楼的那一日。
他赶到的时候,楚令文与万灵儿已被秦曜的人制服了。
他怕万灵儿不管不顾地大声叫嚷,索性就没露面。
也幸好秦曜的人只顾着讨他的欢心,一时不察,才忽略了床榻底下的岳清池。趁着那些人没反应过来,他急急通过密道将岳清池移到了江南春。
果然,多疑的秦曜还真是让人又将福乐楼查探了一番,边边角角都没放过。
说来也巧,福乐楼的姑娘们正好要去中州城外上香,他的人才能混在其中去送信。
秦昱做了万全的准备,信上只写了有故人约在江南春,即便被人发现也没什么打紧的。
纵然信不能顺利地送到,也没关系。他早已交代了下去,若是约定的时间没有人到,就放了梅花居里面的人。岳清池自然也会亲自去找江怀。
此时此刻,江怀、秦忆、岳清池就在前往华京的路途中。
他们一边北上,一边沿途察看,并不敢走得太快,生怕错过了她们的消息。
在离驿站二三十里处,三人终于见到了听风堂的人。
“少主、堂主,前面的丰州驿站,有一群可疑之人。人手并不算多,却异常警醒,我们无法靠得太近。属下们看到,那一批人中还有一部分人往丰州去了。”
三人说走就走,很快就到了驿站附近的山头。
听风堂的兄弟们说得没错,守着驿站的人看起来真的不多,但每一个都是好手,不能打草惊蛇。
“江怀,你看他们像什么人?”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人,应该是朝廷的人。福妈妈不是听到了王叔之类的话吗,两个十分矜贵的公子,可能是北秦皇室的人吧。”
当今北秦皇室最核心的人自然是皇帝、太子、昭王父子了,但宗室里也还是有些人的。
“江兄、秦兄,你们说里面的人会不会就是当今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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