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月的比武之期就到跟前了。
这一日,英雄殿前的巨大空地上简直人山人海。
正在执勤的守卫,没有排班的守卫,还有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各种各样看热闹的人,将新搭起来的擂台围得近乎水泄不通。
楚令文与万灵儿、岳清池他们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面。
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让万灵儿忍不住有些担忧。
“令文,这么多人看着,若是江怀哥哥输了……哎呦,我不敢往下想了。”
“纵然是输了,那也是虽败犹荣。”
岳清池十分顺溜地将万灵儿的话茬儿接了过去。
楚令文呆呆地盯着面前的巨大空地,过一会儿,江怀就要在这里经历一场极为艰难的挑战了。
她想起了义父说的话。
江怀,固然是少年俊杰,但柳震更是成名已久的一派宗师。
不管怎么说,江怀敢于挑战柳震的勇气,令人称道。
年轻人,不畏艰险、勇于挑战,总是值得狠狠赞扬的优秀品质!
江怀。
楚令文在心里默念了这个名字。
江怀一手揽着她,一手抓紧山壁藤蔓的样子就在她的眼前。
谷底的相处更是历历在目……
楚令文深吸了口气,众目睽睽之下,江怀纵然不敌柳震,应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柳震毕竟成名已久,这点度量和胸襟还是有的。
再说,今日观战的还有义父,万爷爷,净一道长……听说还有两位宗师要来,纵然有突发情况发生,这些人也能直接干预。
可没有理由的,在想起江怀沉静的样子时,楚令文心中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江怀,不会输。
来了,终于来了。
一身青色衣袍的江怀在秦忆的陪同下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擂台处。
没有迟疑的,江怀慢慢地上了擂台。
他环视一圈围着擂台的人,露出一丝浅笑。
“这就是灵隐宫的江少主啊,果然好相貌。”
“江少主一身青色的衣衫,简直身如修竹啊。”
“江少主微微一笑的样子,真好看,一会儿动起手来,只会更好看。”
“……”
江怀自然毫不关心下面人的议论。
来的路上,秦忆与万爷爷二人已经在他耳边絮叨了整整一路了。
尤其秦忆,他竟偷偷地将听风堂的好手们都调了来,就散在人群中,生怕自己有个闪失。
秦忆何尝不明白,众目睽睽之下,柳震又是极好面子之人,纵然不敌,也不会如何的。
想到柳震,江怀又抬头望了望苍天。
父亲,您在看着吗?
今日的这场比试,怀儿其实心中有愧。
那柳掌门与怀儿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怀儿却要找人家比试。
怀儿,并不是逞强斗狠之人。
怀儿,只是,只是想守着父亲的位置。
在江怀思念父亲的时候,柳震已经来到擂台中间了。
柳震看着与自己儿子差不多年岁、正神游物外的江怀,狠狠地压下了心头的怒气。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灵隐宫少主,未免太过猖獗了,竟一点不将自己这个武陵派掌门放在眼里吗。
“江少主,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柳震似一个和蔼的长者般,殷切地给予江怀建议。
江怀笑着摇了摇头:“柳掌门,今日之事,晚辈抱歉。只是,晚辈亦是使命在身,灵隐宫几代人的期许寄予晚辈一身,父亲的教导言犹在耳,得罪了。”
闻言,柳震心中火气更甚。
听这江怀的语气,似是好像已将自己打败了似的。
“江少主,那就请吧。不知江少主用什么兵器?若是赤手空拳的话,柳某的这把剑也就收了回去。”
武陵派以剑法着称。
柳震在剑术上也颇有造诣。
只是江怀若是不用兵器的话,那他自然也不好用。
总不能让人说他欺负晚辈吧,那话就不好听了。
纵然赢了,也胜之不武。
“柳掌门,我用这把剑。”
说着,江怀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亮了出来,他的手上是一把短剑。
“这……这剑……”
柳震显然被这剑惊得不轻。
这把短剑,分明是去年英雄大会上,楚牧送给爱女楚令文的短剑。
“柳掌门没有看错,正是秋水剑。”
原来,早在谷底的时候,江怀就向楚令文提出一个请求,希望能借秋水剑给他使用。
楚令文亦是十分够意思,当时就将秋水剑递给了他,言道,过了比武之日再还给她。
这些日子,江怀一直练习剑法,用的就是这把秋水。
这可是他的秋水剑啊!
“柳掌门,得罪了。”
话落,江怀已手持秋水冲到了柳震跟前。
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只有柳震手中长剑一半长度的秋水短剑,锋芒毕露。
这把短剑,灵活地在江怀手中不停地变幻剑招,招招矫健,如行云流水。
柳震的长剑亦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由玄铁而铸,剑身极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当真是刃如寒霜。
他的剑与江怀的剑碰撞在一起,铮铮剑韵不停地回响在此间每一个人的耳畔。
一身青色的江怀,一边手腕轻轻旋转,让短剑如闪电般飞快移动,一边脚下步法不停。
穿叶飞花步法,可是他的独门绝技。
柳震自然是见过江怀的步法的,也见过江怀出手。
本以为,江怀只是擅长掌法,没想到,这剑法也不遑多让。
一开始,江怀的剑法,柳震还觉得有些熟悉,有几分其掌法的样子。
可斗着斗着,柳震越来越觉得眼花缭乱。
这一套剑法到底有多少招?
有那么长的剑法吗。
江怀自然不会知道柳震心中所想,只专心致志地挥舞着手中的短剑,脑海中时不时地闪过掌法、剑法合二为一的画面。
擂台下的人们简直看呆了。
江湖中人还好,一些寻常百姓哪见过有人将耍剑弄得跟跳舞似的。
这个好看的江少主,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赏心悦目。
很多人不由地想起了前不久举行的论剑。
那时,若江少主参加论剑,这兴武伯的名头,到底花落谁家,可不好说啊。
“呀,变了,江少主变了。”
有人一声惊呼。
众人立刻看到,看台上的江怀,不再像之前似的那么身姿优美了。
他手中的短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周身。这剑好似长了眼睛般,咬着柳震的长剑不放。
柳震也足够令人惊叹。
不管江怀的剑招如何凌厉,如何变幻多端,他手中的长剑总能恰如其分地将江怀的攻击格挡回去。
见江怀出招更是狠厉,好像还有些气急败坏。
柳震心头升起丝丝喜悦:年轻人啊,还是嫩了些,这就着急了。
此刻,在众人看来,江怀出招越发凌乱,而柳震,越来越气定神闲。
很多人忍不住心道:柳掌门到底是成名已久,还是撑得住啊。江少主,以他的年龄看,已是十分了不得了,但终究还是吃了年轻的亏啊。
擂台下的秦忆坐不住了。
虽然他足够相信江怀,可柳震毕竟不是花拳绣腿,上了比武场,很多不可预估之事。此时此刻,秦忆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挂在腰后的翻云刀上。
即便江怀真的败局毕现,他敢直接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冲上擂台去吗?
秦忆知道,不能。
可是江怀状态不佳,他的手还是忍不住伸向了翻云刀。
不远处的柳旭见状,冷“哼”了一声。
柳旭巴不得这个姓秦的一时冲动,直接冲上台去,那灵隐宫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从此以后,在他们武陵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来。
秦忆定了定神,将手收了回来。
一张似乎蒙了层寒霜的俊脸,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可怕气息。
眼看着,江怀出剑的速度越来越慢了,他整个人也已经被逼到了擂台边缘处。
秦忆的心立刻提了起来:江怀,江怀,你这是什么打法?
此刻,擂台上的江怀亦是有苦难言。
他不是为了迷惑柳震故意如此打法的,而是,他竟在与柳震的比试中,窥见了追风剑法第十式的曙光。
没错,正是第十式!
同理,翩若凌风掌的第十式,也在向他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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