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太阳高悬,程言透过窗看着太阳的位置,判断现在的时间大概是上午十点。
那维莱特一直牵着他的手腕,可在即将走出沐芒宫时,骨节有力的手下移,紧紧攥住程言的手。
实在是……太烫了。
程言正想着如何出逃呢,本来就紧张,那维莱特的体温应当是偏低的,可现在他的手掌也烫得惊人,简直像把手伸进炭炉里。
“你有点烫。”
程言仰头,实话实说。
那维莱特面色不变,甚至没有垂头看他。
“哦,抱歉。”
一道薄薄的水幕覆盖住两人交握的手,片刻,手上的热量被带走,体温恢复正常。
“不这样做,容易引起怀疑。”那维莱特开口解释。
程言本来很莫名,可走出沐芒宫外装饰华丽的那条街道,他才知道为什么那维莱特会这么说。
“这么多人。”
下意识把头往那维莱特怀里埋,程言十分紧张。
报纸传播出去,他希望帝君大人他们看到能过来救自己,可此行的目的还有神之心,如果因为自己导致行动失败,那后续还要麻烦。
经过的人群越来越多,不时有热情的群众往他们身上撒花。
但似乎是因为订婚仪式还未正式开始,那维莱特拉着他没有停下脚步的想法。
“不是说彩排吗?”
感受到周围的人渐少,程言忍不住开口问。
细看周围,那维莱特带着他来到了一处清静的草地。
“是,算是彩排。”那维莱特没有否认,深蓝色的眸几乎要让程言陷进其中。
“你要提前练习一下,如何对待一位你深爱的人。”
……
如何对待一位深爱的人?
他好像很有经验,但又不是特别有经验的样子。
程言紧紧抿着唇,抬起头努力把那维莱特想象成多托雷的脸。
不行,赞赞才不会露出如此正气凛然的表情。
再试试摩拉克斯。
啊,也不行,和帝君大人相处起来比和他自在多了。
温迪和魈……那他得低头看,不能抬头了。
或许是审判官的名头太过响亮,而程言从前又干过那么几年见不得人的营生。
和他面对面,总觉得要把自己抓进去。
百般尝试都改变不了对那维莱特的固有印象。
程言的脸都要抽筋了。
天色似乎阴沉下来。
那维莱特用力扣着程言肩膀。
“就这般困难?连想象都做不到?”
程言闭了闭眼,抬手搭上他的手背。
“眼神和表情不好装,我一直搂着你,行不行?不要为难我了。”
他看向那维莱特的状态在“他好帅!”和“他好凶好严肃!”之间转换个不停,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和看深爱之人的眼神没有丝毫关系。
那维莱特薄唇抿得很紧,“那就退而求其次,你赠予我一件你深爱之人才拥有的东西。”
就当是为这短暂的相处留个见证。
程言认真想着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东西,片刻抬起左手腕晃了晃。
“你先把我的镯子解放出来,我才能拿东西给你。”
那维莱特看着那纯黑鎏金的手镯,抬手和程言的右手十指紧扣。
一道水纹悄无声息的将两人的手牢牢缠在一起后,镯子才解放。
程言在心内叹气,这下他是真的没办法靠自己脱身了。
还想着有拿东西的理由,他能放开自己呢。
从手镯里抖落出来一块形状不规则却质感极好的玉,正是给归终做完床之后,剩下的边角料的一部分。
大一些的边角料被他重新雕刻之后,都当礼物送给赞赞和帝君大人他们了,但边角料很多,一直没有用完。
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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