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天已经很凉,更深露重,北风呼啸,花无烬裹紧身上棉袍,依旧冷的牙齿发抖。
营地中燃着火把,巡逻的士兵来回的巡查,他们身着银色铠甲,一个个身躯坚挺,除了沉重铠甲发出的咣咣声,就只余噼啪火把燃烧的声音,主营帐篷的缝隙中透出丝微光,地上还投映出几个走动着的身影。
“温言!”她大喊,同门边守夜的士兵大眼瞪小眼,“闲杂人等不得擅闯军营,违者杀!”她不理会他们,继续高声喊着,“温言给我出来!”一阵风吹来,她缩一下脖子,搓着手。
温言正同副将们议事,闻言出来,他着金色铠甲,墨发高高束起在头顶,火光映照出他英俊不凡的脸,那双眼灼灼生辉,望着只余一双眼在外的花无烬,他笑的很是舒朗,“放她进来!”那小兵依言行个军礼,恭敬的请花无烬入内。
连喝了几碗热乎乎的肉汤,她才觉自己僵硬的身子暖和起来了,哭丧个脸,“差点冻死在半路!”抓着块羊肉啃的香,全然不顾一旁目瞪口呆的众将领。
手指指沙盘,“你们继续,不用管我!”左手又抓了块烤的喷香的焦黄大饼,两颊鼓鼓,模样甚是可爱。
温言失笑,“今日就先讨论到这吧,各自回去早些歇了。”
他坐她身边,手在火上反复烤着,待她将东西全咽了才开口道,“怎的如此狼狈?”她睨他一眼,“仙力突然就使不出来了,我可是同凡人一般走着来的!”抬脚,长靴已然破了个大洞,袜子上染着点点血迹。
他蹙眉,也不喊人,自己就走了出去,好半天见他提着两个巨大的木桶进来,努努嘴,“去里面沐浴,一会我给你上药。”
她吸溜一下鼻子,“有我穿的衣裳吗?”四处闻闻,嫌弃的皱眉,“都馊了。”
他在里间倒好水,“我去给你寻身量差不多的军服,你先沐浴。”
她跃入大木桶中,氤氲的水汽将她的脸蒸的红通通,墨发散开,里面全是沙子,看着旁边矮几上放着的匕首,手起刀落,干脆利索,三千青丝披在肩膀往下一些的位置,舒服的踢几下水。
“衣裳放在外面了,莫泡太久,容易着凉。”莫言磁性温润的声音传来。
“送进来。”听她懒洋洋的道。
温言的脸瞬间红到耳根,“自己出来穿!好了再叫我!”逃也似的出了营帐。
她撇撇嘴,浑身酸疼,挪着小步出来将衣裳穿好,面料有些粗糙,但很厚实,也经磨,竟然还放着件玄色狐毛大氅,“进来吧!”温言听她声音有些暗哑,想来是累坏了。
温言进来就见她穿着士兵服,玄色大氅更显的她肌肤赛雪,头发短了许多,散散披着,还往下滴着水珠,赤着足坐在木椅上。
冲他咧嘴一笑,抬起脚,“喏,上药。”雪白的玉足下两个大大的水泡,已经破了皮,依旧往外渗着血,圆润的脚趾有几处青紫。
温言扔给她一小瓶药膏,“自己抹,效果不错。”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疼,自己下不了手。”
温言“....男女援受不清。”
她意味深长盯着他,勾唇,“从前你可没这般迂腐。”温言闻言一怔,“我们从前认识?”
她却岔开话题,“若不帮我上药,我就直接睡了,在沙堆中睡了几日实在是一言难尽。”晚上还总有狼群来骚扰她,害的她整夜坐着举着火把。
温言轻吸气,坐她对面,用雪白的帕盖在她脚上,小心的将药一点点涂上,一开始她还会喊痛,慢慢的再无半点动静,他抬头,发现她竟然头斜倚在椅背上睡着了。
将她小心的放到行军床上,想了想,在外间随意打个地铺也睡下,见她累到连翻身也不曾,“何苦非要来边境?”
翌日,洪亮的练兵声将她吵醒,她起身,感觉周身的骨头都在咔喳做响,揉揉依旧酸胀的腿,听得外面喊声不断,“刺!收!”“身姿要稳,左挥!”听得人很是热血沸腾。
透过营账的一扇小窗,看到士兵们在寒风中战的笔直,手中拿着长茅或枪,一下下刺向对面的稻草人,孔武有力,动作一致,头盔之下,有些士兵的脸看起来很稚嫩,估摸着都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当年你们上战场也是为了守护一方平和昌盛吧?”还正是在爹娘身边撒娇的年纪,却义无反顾早早上了战场,脸上都是坚毅之色。
她看到温言拿把银色长枪正舞的欢,上下左右刺的灵活,听得见长枪划破长空之声,最后将长枪狠狠插入地面,“今日勤加练习,来日战场就能少些伤亡,切记!”
整齐划一的声音震耳欲聋,“是,将军!”
大约是到了要用午饭的时候,有一处帐篷升起炊烟,十几人忙碌的或抬水,或搬柴,洗菜,杀鱼,士兵则整齐的盘膝坐在原地,围成个圈,凛冽的寒风也撼动不了他们为国杀敌的热情。
温言掀帘进来,就见她趴在小窗边,身上裹着棉被,头发被风吹的四下乱散,“如今没了仙力,小心风寒。”上前替她掩好面棉帘。
她的眼有些微肿,唇也不似往日红润,“温言,我渴了。”嗓子有些发痛,努力咽了咽口水,“嗓子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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