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耀帝国,帝都上京。
绣衣街,上京城有名的风俗一条街,面朝上阳湖,十八家上品青楼,三十六家中品,若干下品共同撑起了这里的繁华。
上品开楼,玩的是雅,至于俗,那就看楼客有没有本事了。
有本事的,如开元三年的状元郎阮攸英,曾创下白啪紫金楼大小花魁一个月的伟大壮举。
没本事的,如当朝左相公子林书升,怒砸万两白银,眼巴巴排了一个月的号,却只打了个茶围,连个花魁小手都没摸到。
喜提“舔狗”雅号,从此自闭相府。
中品开阁,雅俗共赏,明码标价,令人苦恼的是有时间限制。
下品开院,给钱就开门,从前门进价低,从后门进价高,制服,花衣皆可上阵,只要钱多就行。
再会玩一些的,包两三个姑娘,租船游上阳湖夜景,抚琴吹箫,吟诗作对,兴致到了,自然免不了来一场“船震”。
为一夜寻花作乐之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街上,叫卖的,摆摊的,炸串的,耍杂戏的,拉皮条的,修面的来来往往,叫卖声络绎不绝。
酉时,日西坠,燕归巢,像是冲响了饕兽们出洞冲锋号角。
上京城,单身狗,舔狗,色中饿狼,猪哥,老饕,达官贵人,士族大族,贩夫走卒等纷纷出洞,汇入绣衣街。
一辆马车,自东入街。
远远看去,四头头生鹿角,似马又似鹿,浑身雪白的碧眼奇兽拉着一辆奇特大车缓缓驶来,白兽脖子上的铜铃铛,声音清脆,五长四短。
好像在说:大小姐驾到,通通闪开。
车近,一入绣衣街街口,行人目光纷纷聚集在赶车人身上。
赶车人,一身白色锦衣,腰悬一把翠绿长剑。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三千青丝如瀑,随风轻舞。
一双剑眉凤眸,似井无波。
瓜子脸,粉唇唇,玲珑鼻,白玉肌,媚态天生。
行人百态横生,有看痴的,有嫉妒的,有流口水的!
好似色中饿鬼看见一位绝世美姬。
无不夸赞一声:“真是又妖又媚可惜啊!”
奇特马车行至中街。
周遭的人群纷纷避让,如临大敌,无他。
只因,碰坏了赔不起。
车身宽一丈,长两丈半,采用极西冰寒之地的暖玉,冬暖夏凉,颜色粉润,紫金镶边,只巴掌大的一块,就可以再上京城换个铺子,更不论云烟幻纱制成车帘吊穗这些,云烟幻纱外视如烟,内窥如昼,一寸价值十金。
单一辆马车,就足以彰显车主膨胀的财富。
“吁!公子,到了。”
驾车人声音响起,周遭多少玩兽们瞬间心碎,捶胸顿足,如梦初醒。
这声音,干涩,沙哑。
一听就是个带把的。
其实这辆马车来过很多次了,但出门寻欢的老饕们,每每遇见,都喜欢痴看那张媚脸一会儿,看上几眼,然后再去寻花问柳,办事的时候,脑中回想一番,别有一番滋味。
白衣妖媚男跳下车。
车帘边缘伸出一只肉乎乎的小白手撩起车帘,率先下来一位粉裙女子,双十年华,高挑丰腴,肤白貌美,鹅蛋脸,柳叶儿眉,杏仁眼,微胖。
一句话形容:有容乃大,有腚似桃,多一分臃肿,少一分索然无味,一瞥一笑,有邻家姐姐般的温柔知性,举手投足间,亦有隔壁嫂子般的妩媚风情。
粉衣女子站定,车帘又起。
身着一身淡绿长裙,亦是双十年华,肤润白嫩,狐媚儿脸,落尾眉,柳叶儿眼,一双大长腿,格外长。
绿裙女子下车,探身撩起车帘,正主终于出来了。
先探出一个脑袋。
一头板寸。
抬头,敦厚黑脸,大眼阔眉,高鼻梁,年约十六七八,扔在人群里,普通至极。
上半身出来,怎么形容呢!
也不能说是虎背熊腰,就如正常男子那般普通,不胖不瘦,却是一身腱子肉。
就是这张脸,像是被大锤摧残过一般。
下半身出现男子跳下车。
更别提了,上身穿着黄马褂,下身黑裤子,比身旁两女还挨了一头,短小精悍,胳膊粗腿粗,像极了北岗码头抗大包的。
楼上开窗探头的花娘们,一脸惊慌与失落,纷纷关了窗。
行人摇头连连,一脸愤慨嫉妒。
紫耀皇朝,尊儒重礼,八马帝行,四马亲王,三马侯爷,两马大夫,一马众生。
也是说,这短小精悍的丑男子,最少也是个王爷家世。
可是这长相,一言难尽。
黄褂男子从后腰抽出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
抬头看了‘翠云楼’三个大字,不由回忆,这个月第几次来着?
抬脚进门前,向门口守门的两个门监微微颔首。
两位门监心领神会探头向楼内喊道:“各位,寻花问柳,千万别忘了买单,不然把你腿打断!”
喊完,门监低腰谄媚的笑了:“世子殿下,小的喊的可还行?”
叶世子满意的点点头。
“赏!”
白衣抱剑男子,扔了两粒碎银子过去。
门监手忙脚乱的接住,内心无不咒骂,也就能添碟花生米的,嘴上却很甜:“谢世子打赏,老板娘在三楼牡丹厅恭候世子大驾。
老板娘说是今晚要夹道相迎,洗澡水都倒了五遍了……”
叶宁安眉头一挑:“怎么个夹法?”
门监:“……这…小的不知,是小的多嘴了,世子殿下请。”
叶宁安阔步走进翠云楼,直上三楼。
翠云楼的三楼,一般人上不来,此处是存放账目,老板娘办公,或招待贵客用的。
叶宁安熟练的推开牡丹厅的门,走了进去。
厅内,一名年约三十左右的熟人儿,跪坐在案几前正在煮茶,后方一片圆润更圆了,一扭头幽怨的双眼皮夹了叶宁安一下,起身行礼,身子一低,好大一条白沟。
哀怨的媚音响起:“殿下就不会把奴家给忘了嘛!”
叶宁安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整齐的白牙:“这你放心,肯定不会。”
老板娘上前亲热的搂住叶宁安胳膊,一双大白兔,调皮的蹭来蹭去的。
“殿下稍候,姑娘们马上就到。”
叶宁安盘腿坐下摆了摆手:“无所谓,先上酒菜,老规矩。”
老板娘大宝贝猛的一抖,幽怨的双眼皮连夹了叶宁安好几下。
不多时,一名侍女端着酒菜进来,一一摆上,还不忘介绍道。
“二两桃花酿,一碟花生米,一碟酱牛肉,世子请。”
抱剑妖媚男子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罐,捏住三根颜色各异的玉针放入酒菜中,探了探。
这一幕看的老板娘一对大白兔受惊似了,银牙紧咬,很想过去咬人。
“没问题!”
叶宁安,这才自酌自饮了起来。
酒喝了没两杯。
一群莺莺燕燕进屋,先是低身行礼,一排调皮的大白兔,弹来弹去的,沟壑数十条。
“见过世子殿下。”
叶宁安随意的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
然后,吹拉弹唱,搔首弄姿,下腰弄媚,轮番上演。
叶宁安有滋有味的欣赏着。
唱了三曲,跳了三场,二两酒见底,花生米剩下几颗盐粒儿,酱牛肉……盘子光溜溜的,都不用洗了。
叶宁安这才不紧不慢的看向老板娘。
“翠儿姐,这两天生意可还好?”
翠儿咬牙:“托世子的福,尚可。”
叶宁安点头:“那就好,有什么困难就说,都是住一个城的,要互相帮助,团结友爱,社会才能进步,国家才能富强,你说对不对,翠儿姐。”
翠儿银牙紧咬:“世子说的都对,翠儿定向世子看齐。”
“哎,这就对了。”叶宁安说着,抓起翠儿的小嫩手,揉了两下。
又并指探了探沟壑深浅,试了试粮仓饱瘪。
这才道:“酒也喝了,肉也吃了,舞也看了,曲也听了,亲热也亲热了……”
“翠儿姐,咱是不是?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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