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月在街上停留了一会,始终不肯回郡王府,她以为靠着自己苦尽甘来了,一切都会变好,没想到造化弄人。
浅羽拿着伞,不停地掉眼泪,“小姐,我们回郡王府吧,夫人那么绝情,公子又是扶不起的阿斗,光凭您一个人又有什么用呢?”
楚念月万念俱灰,只想找个人好好疗伤。
“送我去姜家吧,今晚我和雪时睡。”
这种事传出去,不仅被人戳脊梁骨,还会因此在婆家没有地位,因为没人愿意给她撑腰了。
今日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遍体鳞伤。
一次次期待他回头是岸,却是一次次给他机会伤害自己。得知真相的贾恬,一个人淋着雨冲回了贾家。
她除了失望,已经感觉不到痛了,更像是释怀了一般,她已经说服自己,不再懦弱无能。
贾夫人大老远见到女儿跑回来,定是女婿伤得严重伤心了,赶紧让人准备热水。
“恬恬,你这是怎的了?岁知他不要紧吧?”
贾恬什么都不想解释,直接跪在她面前,“娘,女儿不孝,我求您了让我和离吧,我住在那里太痛苦了,让我把孩子接回家。”
女儿说这话不止一次了,她也知道楚岁知有些风流成性,但是毕竟还有孩子在,男人的心迟早会收回来的。
“你起来好好说话,怎么就闹和离了?”
“我忍不了他在外边找女人,即使穷得叮当响,他也得想尽办法找女人,这样没用的男人,我守着他比守寡还难受啊!”
自己的女儿样样都好,在家都被教的好好的,她心里知道女儿肯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我女儿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心灵手巧,性情温良,他们楚家也太欺人太甚了。”听到女儿的诉苦,贾老爷也忍无可忍,安慰她道:“好闺女,赶紧去洗洗睡吧,明日一早,爹陪你去楚家和离,构儿不能放在楚家,不然长大会被教坏了,就是找个死了婆娘的人做填房,也绝不能再叫你受委屈。”
贾恬有他这句话,如释重负,忙跪下哭着道谢,“谢谢爹,谢谢娘!”
贾夫人看她出门的身影,心疼不已。
“才成婚几年,就闹成这样,我们贾家要被当成笑柄了!”
“错不在我们,有什么可担心的?这天下人还不准女子和离了?你赶紧让人把他们送过来的彩礼一并送回去,明日好把构儿。”贾老爷疼爱女儿,怎能让她受这么多委屈。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他贾家便要打破世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叫人家看看他们楚家的儿郎,是个什么德行。
姜雪时睡觉一向规律,刚看完书准备歇息了,萤烛在外边通知念月来了。
穿好便衣起床后,楚念月直接在外屋候着呢,浅羽拉着巧葱离开,让她们说悄悄话。
“你是不是从楚家那儿过来的,就一点小事……”
“不用客气”还没说出口,楚念月便趴在她身上哭了,“雪时,我难受!”
想起楚夫人的言辞,姜雪时摇了摇头,拿手轻抚她的背部,“是不是你娘骂你了。”
楚念月的眼睛不愿睁开,眼珠子一串串流落到姜雪时的肩上。
她哭了很久,姜雪时没有再提半句话,她有心事自己会说出来。
“一直以为齐焕去小妾房里是我最痛苦的时刻,我现在发觉,被我娘当做工具才是最让人伤心的。我知她偏心弟弟可我从来都不争,我以为我尽量做到最好就会成为她的骄傲,现实却狠狠打了我一巴掌,我所做的一切——只要对弟弟好她就开心,不好她就生气,不顾我的尊严,不顾我在婆家如何,她心里根本没有我!”
姜雪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因为娘亲可没这样对待自己过。虽然她抛下了自己去陪父兄,但是姜雪时一点不恨她,因为她生养了自己,无以为报,怎敢谈恨?
“念月,有的时候不要把自己活得太累了,既然人家不领你的情,你便过好自己就成。你不要老考虑别人的感受,首先以自我为主。”
“大概是越被人忽视,越想被人承认吧,以后我不会再那么傻了。”
“齐家那边估计早就知道你弟弟的事了,以后也不要觉得低人一等,他是他,你是你,你问心无愧便好。”
“今日说出来我心情好了大半,我今天不想回去了,想跟你一起说说话。”
姜雪时递给她一杯茶,“暖暖身子,明日我送你回府。”
楚念月破涕为笑,轻轻点头。
昨日暴雨过后,雨过天晴,树木苍翠,鸟儿也快乐的在天空打着旋。
姜雪时去上朝的路上,顺便带上了楚念月,分别之际,楚念月也鼓励她:“听说你明日去常平了,上次祝夫人都亲自来了,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常平侯的儿子可是一表人才,早成婚晚成婚都一样,关键是选对人。如果你连了解的机会都不给人家,是不是对人家太不公平了?”
姜雪时忙招手:“我谢谢您世子妃的一片好意嘞!”
贾恬一夜没睡,就为了今日和离的事能成。就凭她昨夜冒雨回了贾府,楚家却无一人管她,她就已经对楚家心灰意冷。
贾老爷这是今年第三次来楚家了,钟关便以为他是来看少爷的,高兴的请来老爷夫人。
“老爷,夫人,少夫人娘家来人了,还带了许多礼品!”
这么一长排,路上行人纷纷观看,议论着楚家又有什么喜事。
楚夫人没想到贾恬她们这么大阵仗,以最快速度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就去了正厅待客。
这礼品……怎么有些眼熟?
直到楚大人疑惑道:“亲家,你这是何意?”
贾夫人这回跟女儿一条心,冷哼一声:“你们的聘礼都在这了,就当咱俩没结过亲家。我家恬恬什么都说清楚了,你们这亲家我们高攀不起,构儿我们也得带回贾家,免得被你们教坏了!”
楚夫人皱眉道:“亲家母,你这不是开玩笑吧……我家岁知刚摔了腿,你们就忙着和离,是不是恬恬找好下家了这么着急?有你们这么过河拆桥吗?”
贾恬再没以前谦卑讨好的模样,反驳道:“瞧您这话说得多难听,也不瞧瞧你们的好儿子是什么德行,今日我父母替我做主,必定是要和离的。如果不和离,我就闹到六扇门,告你儿子国丧期间欲行不轨奸淫她人!”
楚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恬恬好歹咱们这么多年,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么针锋相对!”
贾老爷也不是好惹的,“那就让楚岁知乖乖把和离书盖手印,我们的彩礼也不要了,你们没必要在这耗着。”
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真难受,刚又把念月得罪了,楚夫人一时没了主意,看了眼楚大人。
还能怎么办呢?
楚岁知按手印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不舍,甚至嘴里笑着说:“下回找男人擦亮眼睛!”
贾恬恨透了他,根本不想理会,只要和离了,什么都好说。
“夫妻一场,好聚好散。”
幸好构儿还小,不懂事,不然也跟着学坏了。
今天的空气都格外清甜,贾恬拿着和离书出门的时候,还给街上邻居看了一眼那和离书,人都道是恭喜,无人觉得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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