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为从火器营里刚回来,准备就寝了。,程寂就找上门来。
程寂的名讳他是有所耳闻,眼下正是缺大夫的时候,这名不远万里前来助阵的名医,也让他肃然起敬。
程夜在军中表现良好,吴为一开始嫌弃他戴罪之身,现在是慢慢放下了芥蒂。“原来你们二人竟是兄弟?”
程寂不想谈这个话题,直接回他:“吴统领常在军营,不知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是人之常情,不知姜将军当下境况如何,是否有生命之危?”
吴为摇摇头,“程大夫不必紧张,咱们也不是外人,这些士兵也都中毒许多天,虽说症状与天花相似,人传人,但是没有因病致死的人。而是他们忍受不了这种痒的程度,心理防线崩溃,因此死了不少人。”
“看来敌军之意不在于毒死几个人,而是让我们打不了仗。既然这样,请吴统领准许我去东营救人!”
吴为哪有不答应的,不过此时夜路难走。“既然程大夫执意要走,便多派些人手保护你!”
程夜在一旁解释:“哥,我被将军调到了此处,不能相送。”
“放心吧,在自己的地盘不会有事。”
于是,困得睁不开眼的他,又继续换了一批人护送他去东营。毕竟她那边更需要解药所以带来的药材也一并带走了。
天亮时,他才在护军相送下到达东营。此时朝霞满天,旭日东升,淡淡的光芒不算炎热,清风徐来,全是青草的味道。
酸痛的眸子随着哈欠带出几滴眼泪,眼睛里仍旧带着血丝,可他不敢懈怠。
“程大夫,我们送到此处就要回去了。”西营的士兵说道。
门口的人已经将药箱检查一番往里面搬,西营的人还有自己的任务就没一同帮忙。
程寂鞠躬道谢:“有劳各位了!”
知道他们有任务在身,不敢挽留,遥遥相送。
他们没了马车累赘,策马疾驰,很快消失在前方。
这里的士兵都穿上了铠甲,只有他穿着素色的白衣,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军妓们在河边洗衣服,都各做各的没一人说话。
一个带着铃铛手钏的女人发现了他,立马凑了过去:“这位军爷面生得紧,不知可要奴家服侍?”
程寂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往旁边退了一步,“不需要!”
他走后,一旁引路的人呵斥道:“贱人,赶紧滚开,别挡道!”
女子听到这残暴的称呼,只得认命的低下头。很快,昨夜服侍过的两个人又来找她了。
“一百五十八号,过来,伺候爷沐浴!”
这大清早就要沐浴,还是在野外的池塘,也不怕人笑话。
“我昨晚服侍你们累坏了,不如爷换个人吧!”
这么一说,反倒招来一顿毒打,“妈的,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还给我娇气?一个万人睡的脏东西罢了。”
女子被打的嘴角出血,只得认命的在一旁哭泣。因为自己生得漂亮,他们全都来作贱,罪臣之后,便要受此非人待遇吗?
说起来他们是驰骋沙场,有血性的爷们,打个女子算什么本事?
僮贵往各地巡查,路上也碰到她,这军中的女人全是干什么的他都知道,只不过从来不碰。
“姑娘赶紧起来吧!”他丢了一个帕子给她,同样嫌弃的眼神,离得很远。
不过玉晴没有在意,这算是在军营里对她最温柔的男人了。
她多想有位军爷能可怜可怜自己,一直将自己带在身边侍奉,她便不用每天被那么多人糟蹋了。所以她厚着脸皮找各种人搭讪,俨然一副青楼女子做派。青楼女子还能赎身,能选择自己的恩客,能吃喝玩乐。她不仅有最下贱的身份,甚至吃不饱穿不暖。
“你叫什么名字?”
僮贵看了看天空,没有回答。
“用水小心点,最近许多人都中毒,你们更容易被传染。”
玉晴震惊的同时,心里止不住的颤抖。
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一个人关心过她。他们喜欢自己的容貌和身子,只有占有和摧残,没有半点怜惜。
那个人的面庞也一直印在她的心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待他走远,玉晴拿着他给的帕子,生怕被手玷污了,偷偷藏在了怀里。嘴角的血,被她用袖子随意擦去。
姜雪时听到程寂到来的消息,高兴得手舞足蹈,可是她既然做戏就不能有破绽,仍然在自己的屋里没出去。
程寂进来时,僮福与他见过礼,“程大夫,你来真是雪中送炭。”
程寂摆摆手,“没那回事,我并不知军里有难,只是想帮帮雪时。”
僮福一看将军躲在床幔后面不敢露脸,悄悄的走了。
姜雪时的心快跳到嗓子眼,程寂掀开帘子那一刻,她还是脸红了。
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现,她怎能不欢喜,俗话说久别胜新婚,她心里如同甘露撒过,开满了绚烂的花朵。
程寂并没有理会她的激动,首先给她把了把脉,这脉象……
“你没病?”
姜雪时只得看了眼房间的门,又掀开了被子。“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我才装得这么逼真。”
“你做事自有你的道理,那中了天花的事呢?”
“军中已有一万三千人受毒的迫害,军医们猜测可能还是元枯下毒,只是无色无味的毒他们检查不到,却对皮肤有极大的刺激。从而导致久病不愈,达到杀人诛心的目的。”
程寂叹了口气,从后面搂住了她,抵在她的肩膀。“你没事就好。”
此时的他完全像一个温顺的兔子,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程寂。他接触自己,全身像是长满了刺,各种不自在。
“害你担心了,你来竟不提前告知?”
“本来是想看你突然看见我会是什么样子,所以瞒着了。”
“那我……是什么样子?”
程寂被她的调皮煽动,差点就要吻了她。“你可真磨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敢让你分心。”
姜雪时也明白,她是将军,要为所有人做表率,不能沉浸在儿女私情。
于是她为了补偿他,便主动吻了上去,含糊道:“往后不可如此,可我此刻做不到清心寡欲。”
程寂拿她没办法,一手将她抱在身上,加深了这个吻。姜雪时一身蛮力,从未感觉这么软弱无力的时候,攀附在他身上不舍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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