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又开始打仗了,积雪一化,马蹄印就占据了沙漠山丘,草原上来不及长出的新生命,已经被践踏完了。
姜雪时也等得不耐烦,停战一个冬天后,手持长枪与战士们血拼,姚副将的弯弓直对着索鬼王,可惜旁边的士兵把他围得严严实实,形如铁桶。
趁他龟缩之际,姜雪时大喊一声:“阵起!”
骑兵们将两条龙团团围住,抵抗敌人再进一步,姜雪时寻着机会就指挥一条龙突然出现在八个方位,令敌人防不胜防。
此阵不仅牢固,打法也多变。
索鬼王没想到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已经有了这么多变数。刚刚那几名猛将不知道拿的什么弓,掩护的近侍都死了好几个,皆为他逃跑争取时间。
本以为能进入安全地带,他小看了这弓的力量,一只大箭从远方飞来,直逼他的眉心,即使用刀挡一下,依旧将他的肩膀刺得鲜血淋漓!
“姜雪时!”他气得咬牙切齿。
力量有所缓冲,肩膀伤势不重,却逼得他不得不后退。
想想自己所准备的武器还没亮出来,依然高傲的来一句:“我们来日方长!”
姜雪时这次没那么好说话,两条长蛇立马出动,对着他们未退出的先锋军进行包围,外围的骑兵则追着步兵而去。
“小心埋伏!”姜雪时一声提醒,两边的士兵停下来掩护,中间一队方阵杀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正值春分,东风刮得不大,却依旧会成为她们的威胁。
好在今日索鬼王没能准备埋伏,大家安然过了那几座黄石岩。
“王上,我们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索鬼王也想知道这种火药的威力,命人用火把点了一个,向后扔去,一个带着火的东西突然从天而降,姚副将一刀劈去,以为是什么暗器,只听见周围“轰”地一声,将士们倒下了!
“吁~停,大家别追了,有危险!”
索鬼王见识了他的威力,立马让扔五个断后,还没来得及撤回来的士兵,被炸死一片。
姚副将不敢正面迎战,看着损失的兄弟,如鲠在噎。
回营后,姜雪时为那几名将士感到惋惜,他们都是勇猛精进的将士,却死于敌人的暗器!
他们的尸体被搬运回来,在营外拍成一片。
虽说又前进了十里地,可心里总是不开心。
“你可看清那暗器的模样?”
姚副将摇摇头,“它们来的迅速,且带着火,似乎与我们平常放的炮仗,可是威力却很大,直接炸得他们面目全非!”
姜雪时不得不求助其他地方的将领,这种火器到底该如何防御啊!更重要的是它的制作方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想起那几个商人说的话,恐怕就是这种火器最可怕,不然不会到处收购铁器。想来制作难度极大,才做出这几个,若是成百上千,就算自己率兵五十万,也不能拿他如何!
这边打得激烈,程寂也正式入宫殿试。
周华云看着吴泉进宫,自己以前当家门口似的地方,如今却不能踏足,心中苦涩。
程寂胸有成竹的走进去,大家面见圣上,监考官有钱丞相在内的四名考官共同监督,主要还是皇上亲自监考,想来也没人敢舞弊。
今日风和日丽,周遭空旷,没有鸟语花香,只有吹动考卷的风声。
有人的答卷被吹跑,旁边的人偷偷瞧上一眼,连头都不敢转,这种事自有别人代劳。
以前程寂也遇到过,虽说是明目张胆的舞弊,却也无可奈何。
直到日落时分,皇上拿了考卷,和大臣们一同退出考场,其余人等被宫人们带去休息,等待结果。
程寂早已熟悉宫中的环境,自然的用膳休憩,巩书在一旁为他夹菜。
“我好激动,没想到有朝一日能进入皇宫!”
“以后你就可以常来了!”程寂笑着说。
“刚刚想得头都快裂开了,一天想了许多种答法,一直不知道哪种最合适。想着皇上亲自批阅答卷,今夜我要睡不着觉了!”
程寂平静的看着他:“大家都一样,我一会带你走走吧,这里有许多可以随意走动的地方。”
“我还以为你不紧张呢!”巩书见他根本就不在乎的样子,想着皇上怎么也得给他中二甲之列。
别说有姜将军照应,就是他自己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自己是寒门学子,根本没那么多荫蔽。
程寂说着不在意,可不还是拼尽全力冲向那个位置。吴泉年纪小,实力毋庸置疑,自己忽然有一较高下的想法了。
第二日皇上和几位大臣研究了半天,终于要揭晓答案了。
三百余人,名列三甲及二甲十名开外者在殿外等候,二甲十名之内进殿宣读名次,公开答卷。
程寂听到没有自己的名字,松了一口气,要不然自己这个才子真是浪得虚名了。
十人站成两列,恭恭敬敬行了礼,只见皇上叹了口气,不知道在为谁遗憾。
“二甲第七名——江陌!”
江陌低着头上前一步,只见旁边的人疑惑问:“皇上,学生斗胆询问,江陌可是端县马上田人士?”
霍毅行也不明其理,“户部尚书,查名册!”
不一会,江陌的信息就查到了,“回皇上,确实如此!”
那人笑了笑,对皇上解释:“皇上,学生可以明确的向您禀告,面前之人并非江陌本人。那江陌只是一个顽劣的公子哥,胸无点墨,前几次考试皆为贿赂考官侥幸通过,后又让穷书生李财得帮其替考,学生没想到他竟然敢在殿试之上欺君,想来以李财得的本事,就算不在一甲之列,仍能得皇上青睐。”
李财得听完腿都在颤抖,不待霍毅行审问,已经跪在殿上:“皇上,学生该死,求皇上饶命啊!”
他抬头,已经哭出几滴眼泪!
霍毅行又问他:“你既有如此文采,为何替他人替考?”
“小人家贫,乃是江陌的书童,从小刻苦研读,帮公子写过不少文章。他抓了学生的父母,勒令学生为其代考,实在是学生无力反抗啊!”
那名才出口揭发的学生名为严闻,也出列解释:“启禀皇上,学生可以作证,那李陌仗着有个做县令的舅舅就为所欲为,学生也是怕被其报复,不敢早早说出实情。”
既有受贿的考官,定然还有别人保护,万一告密者被捅到江陌那,他一定死无葬身之地!
钱守梧看着皇上严峻的脸,不得不帮这个书生一把:“皇上,他有真才实学,才能到您跟前,何不成全了他,也好揪出真正贪污受贿,考场作乱的人!”
李财得这才擦了擦汗,那眼睛被泪水模糊得睁不开了。
霍毅行的威严自是不容挑衅,“暂留名额,我宣读其他名次!”
这一个小小的风波过后,程寂心中那股正义之气又在作祟,一定要抓住这些徇私枉法之人。若不是有这位公子,只怕有些真相永不见天日。
‘程寂——’
程寂听到自己的名字,以为是倒数第三的探花郎,没想到竟是一甲第一名,状元!
吴泉在一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中定然不服。
等皇上读完答卷,所有人心悦诚服,简直对程寂的答卷佩服得五体投地。对于见识过战场和民生疾苦的人,他的阅历丰富,学识过人,自然答案也最触动人心。
而吴泉只是死记硬背,永远不理解书本上真正的意思,所以才是傍晚。
这一天,上京的街道站满了人,他们手提着鲜花向游街的人撒着,五彩缤纷,被风吹到街道的每个角落,形成一片花海。
程寂笑着向爹娘招手,不负十年寒窗,不负爹娘的栽培!
鸟儿停落在马身上,又跳到程寂的帽子上,蓝色的鸟儿似乎成为一种装饰,状元郎比旁边的探花郎更让人眼前一亮。
程寂的身体坐得板正,即使有颠簸也不偏不倚,那鸟儿竟未离去。他想象着是雪时派来的信使,来看自己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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