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敲开石庆家的大门,迎面是石庆的父亲,简单的寒暄几句,便邀请我们进屋,并让石庆的母亲准备晚饭,堂屋内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向我们问了声好,来时听闻石庆说到他老婆即将生产,我估摸着这个老太太或许就是接生婆了……
石父一眼就看出了我们的身份,并客气地道:“不知大先生怎么称呼?这是要去哪里啊?”
七叔微笑道:“老哥客气了,我叫初七,茅山传人,这位是我的徒弟宁小凡,我们前往陕西秦岭一带,路过你们家门前,特来借宿一晚,呵呵!”
石父憨厚地笑了笑:“咱们农村人不会那些俗套,既然大先生看得起咱,那就住下,吃的还是有的,就是家里出了点事,怕您沾染到麻烦。”
七叔将先前见过石庆的事说了一遍,并笑道:“家中添丁本是好事,要沾也是沾点喜气儿,呵呵,对了,你们村子的周围……往常也是这样么?”
放眼望去,那些猫头鹰还在各处蹲守着叫唤,石父看也没看一眼,便摇头叹息:“哪能啊,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但凡我们石头村要出事情,那些丧气的东西可是不请自来,也不知村子招惹了哪路的瘟神,唉……”
“哦……”
七叔莫名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那石庆在对面的山脚下做什么呢?怎么这个时候不在家,反而是在山脚下烧纸钱?难道这是你们当地的风俗?”
石父的脸sè一下子难看许多,正巧此刻热腾腾的饭菜端进了堂屋,石父忙招呼我和七叔坐下,并笑道:“大先生走这一路肯定艰辛不少吧?先吃饭先吃饭,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七叔犹豫了一下,我也跟着四下里扫视一眼,但见石母和那个老太太都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我们,虽然她们的脸上都堆满笑意,但可以看出,她们的喜悦之sè都是勉强出来的,顺势看了一眼西屋,想必石庆夫妻就住在西屋了,而他的父母安在,必然是住在东屋,可此时西屋的房门紧闭,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吃饭!”
正当我失神之际,七叔突然提醒我一声,并瞪了我一眼,低声道:“没规矩!”
我吐了吐舌头,忙趴在饭桌上吃饭喝汤,而七叔则与石父边聊边吃,奇怪的是,不管七叔如何旁敲侧击,石父都不愿说起儿子石庆为什么去山脚下烧纸钱,更是对外面的猫头鹰一事,也是含糊其辞,一说到重点,就马上岔开话题,七叔无奈,只得佯装糊涂。
吃过饭,石父就领着我们来到院子里的西侧,在西屋平齐位置,有一件闲房子,石父说:“这里面是咱们家放置农具的地方,但空地儿还是挺大的,另外还有一张闲床,我收拾收拾,大先生就在这里委屈一下吧。”
七叔忙感激道:“只要能有个地方住,就已经很不错了,多谢老哥!”
石父一摆手:“说那干啥,能在一起吃顿饭就是缘分,你们道家不是讲究一个缘么?呵呵,缘来缘去都是缘,众生之家好平安嘛,就是有点简陋……”
我突然想到一事,忙顺嘴说道:“听石庆大哥说,你们石头村有很多空宅子空房子——”
还未等我说完,只见七叔又瞪了我一眼,似乎我又说错话了,立马闭上嘴不敢再说下去。
石父就在里面收拾农具,自然是听个一清二楚,只听他轻叹一声:“石庆那孩子说话都是无心之过,大先生不要介意,要说村子里的确是有很多没人住的空房子,但那都是……都是不能再住的地方了啊!”
不多会儿,石父就将农具房收拾出来大半间空地儿,更是将那张旧床打扫个干干净净,这时,石母抱过来几双棉被,如此,一个温馨的落脚地儿便是弄好了。
见我们进屋,石父立刻堵着门说道:“大先生,咱们虽是第一次见,但好歹也算结了个善缘,听老汉的,今晚上不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可都不能出门半步,否则……否则……唉!”
“老伯,您既然知道我七叔是道门中人,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说出来的活计,可说给我七叔听,他能帮的一定会帮忙的!”
我终于忍不住了,如果七叔再次训斥我,我也认了,但我实在看不惯石父吞吞吐吐唉声叹气的样子。
哪知七叔并没有阻止我,而是附和着点了点头:“是啊,老哥,你家要真有解决不了的邪乎事,我正好也能报答你家的收留之恩!”
石父苦笑一声:“咱知道你们道门之中不乏有高人,但咱可不能再冒险了,村子里的事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五六年啊……当初偷偷的找了个yin阳仙儿,非但没能帮上忙,还搭上了一条无辜的xing命,差点将出事的那家人给当成封建迷信批斗了,这两年总算是刮过了那阵‘歪风’,可我们村子花大钱又请了自称本事大得没边儿的大先生,结果也是有来无回,眼看着哪家要出事,也没人愿意再请先生了,顶多不认命私下里找一个挡挡……”
七叔皱了皱眉:“老哥,你们村子到底是什么事?竟然连续出,哦,如果你不想说,那我只问,你今晚请了先生没有?”
石父错愕地看了七叔一眼,良久,才轻叹一声:“哪能不请,我们家可是三代单传了,如果石庆再没个后代,那我们老石家可是要绝后喽……请了,请了凤县的一个地理师,说是早些年学过道门玄术,如果能帮上忙倒也好,如果帮不上,也不能让人家出事,勉强让他来帮衬一下就行了。”
“嗯,这样也好,那我们早点睡下了,明早如果没事我们就走。”
七叔紧跟着说了两句不清不楚的话,至少在我听来,是听不懂。
石父走后,七叔便关上门,并将油灯的灯芯挑了挑,尽量亮一些,尔后,取下背上的黄布条,现在我倒是知道,原来那黄布条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把长剑,而且是一把没有剑鞘的长剑,又卸下黄布袋,七叔看了一眼油灯,缓缓坐在床边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七叔,难道你已经看出了这家人的问题?”
我好奇地问,并紧紧盯着七叔的脸sè,只可惜,七叔的脸sè从来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任何别的情绪。
七叔摇头:“没有。”
“那你刚才问石庆的父亲那些问题?什么请先生之类的,七叔是怎么知道石庆家今晚要出事,还请了先生避祸的?”
我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七叔看了我一眼,并说道:“你没看出来这家人今晚要添丁么?如果还能有什么事让他们如此担惊受怕的,那肯定是和添丁的事有关系,其实我问石老汉有没有请先生,是作为试探而已,没想到竟和我心中所想是一样的!”
我眼睛一亮:“也就是说,正赶上石庆家即将添丁,如果石庆的父亲今晚请了先生避祸,那一定和添丁有关,若是别的时候,就另说了,可是石庆在山脚烧纸钱是祭拜谁呢?山神还是土地爷?”
七叔再次摇头:“我也不知道,眼下我估计……今晚一定不太平,说不定我们今晚没有懒觉睡了!”
我愕然道:“他们家不是都请了什么地理师了么?还要我们帮忙?”
七叔冷笑一声:“如果能帮上忙,也不会连续五六年都在不断的出事,既然有那么多的空宅子空房子,要么就是那些宅子的人家搬走了,要么,就是已经绝门绝户!”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被七叔这么一分析,貌似我心里想到了什么,只是我和七叔与石头村发生的事之间,还隔着一层窗户纸,就差有人轻轻捅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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