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寒姜)
“邹景!”
体育课的时候,姜黎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
邹景立马回头,视线下移瞧见他:
“怎么啦,姜黎?有事吗?”
“我能跟你聊聊吗?”
“呃,直接在这儿可以吗,你也知道的,我的粉丝比较多,很忌讳绯闻这种东西,我不想伤害他们幼小且脆弱的心灵。”
面对这样的说辞,姜黎都能面不改色,依旧是微笑着对他:
“好,我看到新生典礼那天,你和单家的两兄弟走在一起,你们认识吗?”
“嗯……”
邹景看上去不太想承认,但最后还是点了头。
“太好了,我可以麻烦你件事情吗?”姜黎从兜里掏出一个小信封递给他:“你可以把这个转交给单凭寒同学吗?”
邹景接过来看了看,有些疑惑:
“为什么?”
“帮个小忙嘛,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可以帮你写一个月的数学作业。”
姜黎压低声音告诉他。
!
邹景的神情瞬间变得极其为难。
他怎么能为了一个月的数学作业而对兄弟背信弃义呢?
“再加英语。”
不行,邹景,坚持住,你可是最讲义气的男子……
“再加一个月。”
“成交。”
干脆利落的回答。
邹景同他握了握手。
但是这么丰厚的条件,肯定不止送封信这么简单。
不过姜黎还没说话,邹景便狗腿子地俯下身:
“放心,班长,我一定会为你的报恩之路保驾护航的!”
他伸出喷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在自己额前一晃,冲姜黎挤了挤眼睛。
然而,单凭寒看到那封信,丝毫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喂,人家Omega亲手写的感谢信,好歹看一眼吧。”
单凭寒只是摇摇头:
“我又不认识他。”
邹景满脸悲痛,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
现在班长在他心里就是天使,而单凭寒这个凡人胆敢拒绝神明的馈赠!
“行了,他不看你自己拿回去看呗,别白瞎了人家的用心良苦。”
单竟遥火上浇油,眼神轻挑,似有若无地落在单凭寒身上。
“什么啊,姜黎又不是给我的,他跟我心里喜欢的类型完全不一样,也不是说他不好啦,只是我比较……”
单凭寒突然伸手劈掌,躲过他手里的信封,飞快塞进书包里拉上拉链:
“啰嗦。”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单竟遥了然于胸,忍不住笑了笑。
第一次抽考之后,姜黎和邹景做了同桌。
对于没能帮到姜黎的事,邹景深感抱歉。
“没关系,你已经送到他手上了。”
“有什么用啊,按照他的脾气,肯定没回家就随便扔在垃圾桶里了。”
“那也没关系。”
听他说完,姜黎微微低下脑袋。
“哦!对不起,我不是说你不好,是他的原因,他就是这种人,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吧,人类可是无法感化一块石头的。”
邹景匆忙解释。
不过姜黎没再说话。
后面的时间,靠着和邹景同桌的关系,他顺利挤进了几个人的交际圈。
邹景向来性格好,跟他也熟,有时候聊天会多一些,说说笑笑也正常。
而单竟遥只是偶尔和他打个招呼,偶尔插两句嘴,其余大多时间都是在观察弟弟的反应。
单凭寒则没有同他说过半个字,只在邹景他俩说话吵到自己的时候不悦地与他们隔开一张桌子坐下。
S中尊崇的就是两个办学特色,“国际”和“贵族”。
在校生大多数没有通过考试来升学的意愿,毕业后递交申请直接海外留学。
可姜黎没有这个资本,他要额外学习其他基础学科知识,还得保证现在的社交与多样化课程,空闲时间又在忧心该怎么让单凭寒不再讨厌自己。
一个学期下来都毫无进展。
其实想吸引单竟遥还是很容易的,但那份新鲜感不会长久。
姜黎需要的是爱,无限期的、持久的爱,能够维系他生存的爱。
可是现在,他连让单凭寒不再抵触自己都做不到。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几年很快就会过去,明明很努力地进了这所学校,难道要毫无收获吗?
姜家不会给予他任何支持,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姜黎的下场他自己可以预见,无疑是被随便送给某个权贵当宠物,靠着摇尾乞怜讨生活。
这些事情,本来就从他一出生就注定了。
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他走在放学路上,眼睛却定定地追随着前面几米距离的背影。
实际上,从很久开始,单凭寒傍晚下课后就没有再跟单竟遥和邹景坐家里的车回家,而是步行锻炼五公里。
而那个不太标准的五公里的尽头处,恰好是姜家。
姜黎就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背起书包,面朝落日,踩着他踏过的土地,这样的时光持续了数百天。
他曾偷偷地观察过,单凭寒路过姜家之后,便在附近的公交车站结束了步行,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于是今天,他没有再一言不发地闷头沿着对方的脚印走,而是一路小跑追上去,与之并肩。
单凭寒没有看他,没有说话,却不是没有注意到他。
Alpha的步伐稍稍往路边倾斜,为他让出内侧的空间。
姜黎便慌乱地收回视线,也没敢开腔。
单凭寒体力好,腿也比他长,就是匀速走,姜黎都跟得很吃力,逐渐脸颊开始发红,气喘吁吁。
可是对方却置若罔闻,反而加快了步速,这样Omega就只能小跑着撵上,嘴巴微微张开,吐息的喘声越来越乱。
他两眼一抹黑,总算到了姜家所在的别墅区门口,赶紧抱住了一根粗壮的电线杆子,浑身打颤。
单凭寒也停下脚步,站在距离他两米开外的地方,俯视着他,像是不太理解他的行为。
“单、单凭寒,谢谢你。”
“什么?”
单凭寒拧眉。
“就是谢谢你。”
姜黎忽然咧开嘴笑出来,筋疲力竭的笑容,却很灿烂。
单凭寒看了他一会儿,并未开口,扭头想要离开。
身后的人一把拽住他的手。
肌肉的跳动互相传递,有一点点运动后潮湿的触感,但更多的,还是从指尖到心脏的酥麻。
“我们能做朋友吗,单凭寒?”
姜黎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
“可以吗?”
单凭寒没有回头。
不经意间,有阵风拂过,带着落叶焦黄的气息,带着夕阳的橙红色,很没有眼力见地隔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
“你只是想要一个庇护而已。”
他说。
姜黎愣了下神,眼神滑落,掉在他抓着单凭寒的手上,声音变得更小更轻,若不是有风作媒介,单凭寒都有可能听不到:
“那,你愿意做我的庇护吗?”
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单凭寒将他的手扯开,或许是觉得今天的风太冰凉,声音不大动听,便又添上一句:
“进去吧。”
他离开了,可姜黎迟迟没有进去。
姜黎第一次感觉语言是复杂难懂的。
他猜不透单凭寒的想法,正如他猜测不到下一秒的风,还会不会是吹动自己头发的那一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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