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璟应声而去,云柏誉随后便至。
郑重行礼,莞尔礼貌。
“王爷久等了。”
“草民不在阁楼,正在隔壁房间与好友闲谈,下人找错地方,因此耽误了时间。都怪草民粗心,离开阁楼之前,忘记知会他们一声。”
“请王爷见谅。”
只听“好友”二字,颜瑜眸中掠过一分惑然。
随即恭立,落落微笑,双手扶他起身。
“柏盟主快请起。”
“我说过,你是长辈,无需多礼。”
云柏誉回之一笑,有礼有节。
“王爷抬举了,草民惶恐。”
“王爷亲自登门,有何吩咐?”
“是不是草民的女儿有救了?”
应对之策,宁云溪早已派人送至念仁盟。
他每日背记,几乎倒背如流,深怕有个差池,坏了女儿的妙计。
但于颜瑜而言,他们父女还没相认,所以该演的戏,云柏誉绝对不会懈怠。
颜瑜恭慎翼翼地服侍云柏誉入座,继而敬陪末座。
“搭救小妹妹的方法,由太医林暮献策,按部就班地,一直进行着。”
“今日拜访,是因计策一环,需请柏盟主出面。”
说着,双手呈上计策书,同时询问。
“不知柏盟主,可愿恩助?”
见他起身呈书,云柏誉诚惶诚恐地跟着站了起来,躬身双手而接。
在他看来,颜族是主,主臣之间,怎可乱了礼法规矩?
“是。”
“草民绵薄之力,承蒙王爷不弃,万谢隆恩。”
说罢,只等着颜瑜落座,他才敢回到座位,虑以察言观色,作势开始阅看计策。
静等着他看完之后,颜瑜这才发问。
“我冒昧多问一句,隔壁房间的好友,尊姓大名,可有入仕之心?”
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庄韶,云柏誉一时反应不及,愣在原处。
“这……”
颜瑜见状,退势一步,紧随补充。
“我听闻,念仁盟暗中收容蒙受冤屈者,为他们隐姓埋名,护其周全。此人身份若是不便直言,还请柏盟主切莫勉强。”
云柏誉笑意尴尬。
深怕庄韶的身份,被颜瑜发现,招致杀身之祸。
言语之间,略带了一分颤意。
“确有不便直言之处,望王爷见谅。”
颜瑜微笑摇头。
“无碍。”
云柏誉暗暗松了一口气。
“多谢王爷体谅。”
颜瑜走后,庄韶环顾四下,确认安全,于是离开房间、走进客房。
“帝瑾王已经离去,姐夫怎么无有行动?”
“按照计划,我们该去拜访钟赴盟了吧?”
只见姐夫惴惴然心有余悸的样子,他立即关心。
“姐夫这是怎么了?”
“莫非计划有异?”
云柏誉捂着心口,深呼了一口气。
“无关计策之事,是我差点连累你受难,吓坏了。”
庄韶闻言一惊。
“莫不是帝瑾王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
云柏誉目光不安地游离着。
“不知道呀。”
“他突然问起,像是查到了什么。”
“你意愿入仕,溪儿原本打算,等州牧台瑜旨离婚,忙过一阵、稍微得空,便悄然给你安排民籍。隐姓更名之后,便以念仁盟副盟主的身份,借江湖势力辅之。”
“但若现在,已经被他察觉有异,那你希望之事,岂非都要付之东流?”
庄韶思虑之后,有了应对。
“姐夫且看,帝瑾王所赐计策,与郡主所写,有无出入?”
云柏誉确认了一眼,继而回答。
“无有出入,一模一样。”
庄韶落座一旁,安心平意地一笑。
“那就没事了。”
云柏誉迷惑不解。
“此话怎讲?”
庄韶抿唇温和,细细解释。
“假定,王爷此来,是因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意欲除之而后快。”
“那么,便有两个选择,摆在他的面前。”
“一则,向你坦白来意。”
“但我以盟主好友的名义,加入念仁盟,在他看来,你被蒙骗,已经对我托付信任。而他,与你初识,信任未立,若冒然点破,你很有可能不信,还会对我加以保护,更有打草惊蛇之险。”
“所以,他只能选择其二,隐瞒实际来意,暗中下手,只当我是意外而亡。”
“而今,他与你的联系,只有医祸之计。若有杀意,唯有微微改动郡主之计,于不经意间,斩草除根。”
“自古明君贤王,向来求才若渴。”
“估计王爷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云柏誉晓畅会意,浅落一分笑貌。
“原来是我多想了。”
“那太好了。”
“不然,连累了你,不仅我心中愧疚,之玄更要悲痛欲绝。”
庄韶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宽慰。
“姐夫放心吧。”
“有你武功独步天下,还有义兄智谋登峰造极,纵使我一无可取之处,亦是命不该绝。”
云柏誉回之一笑。
“你习惯自谦,我却听说过有关你的传言。”
“当时,你不过刚刚记事的年纪,遇事处变不惊,巧然献策解危,救了顾氏一族。”
“初露锋芒,便已不同凡响。”
庄韶惭愧低眸。
“姐夫过奖了。”
“我那是随口胡诌,歪打正着罢了。”
“郡主计策,不可耽误。姐夫,我们这就去拜访钟赴盟吧。”
云柏誉随之起身。
“好。”
念仁盟此去不远,便是钟赴盟所在。
庭院深深,紫藤缠绕,绿柳垂叶宛如诗画,小桥流水不似尘境,钟赴盟曲径之上,悠然之景尤为宜人。
闻听下人禀告,钟桦称心快意地迎了出来,抱拳以礼,盎然欢颜。
“柏盟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云柏誉回礼抱拳,加快一分脚步,阔然而去,与他会于庭院石座。
“一切安好,多谢祁盟主挂念。”
“你我约定比试的日子未到,我便提前而至,不揣冒昧,还请祁盟主多多包涵。”
钟桦拂袖一阵慷慨昂扬。
“无妨。”
“反正我的徒弟勤学苦练,已是颇有所成。”
“只是不知柏盟主的徒弟,习武如何?”
云柏誉昂首伸眉地一笑。
“大功告成,只等讨教。”
钟桦击掌两声,示意手下的人。
“好。”
“那今日,便让他们一较高下。”
“先前,我已经输了许多地盘,这一次,定能一雪前耻!”
比试结果,钟赴盟胜出。
钟桦瞧出了一些端倪,无有喜悦,反生恼怒,直接发问。
“柏盟主高徒,不似大功告成的样子,与先前相较,差之千里。”
“如此对决,我不愿当真,必须整顿之后,重新比试。”
“怎么回事?”
“你为何有意退让?”
“这是在嘲讽我钟赴盟无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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