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际驱驰
转天,我算准了他们的时间,去徐州看了阿毛。
阿毛毫不意外地与阿娇在一块。阿毛看见我,嘿嘿地笑,很有一些腼腆。看上去,脸色和精神状态都很正常,哪有阿娇说的那么不好?
“没事,就偶尔吐一点点血。”阿毛对咯血一点不在乎:“阿娇就是担心我,可能是解除绑定的时候,剑工师傅操作失误,伤到哪里了。养养就没事了。”说到阿娇的时候,有些掩饰不住地透出亲昵、自得和挑衅。
“当然要炼化下去!这把刀花了我们这么多心血,怎么可以半途而废?”阿毛对阿娇停止炼化的建议不屑一顾。
是啊,阿星和阿焰已经付出了这么重的代价,我们怎么可以不炼化下去?
既然阿毛自己也说没事,我便安心地回青州了。留下阿毛阿娇继续封印干戚,进行绿刀炼化。
阿娇站得远远的,漫无目的的看着远方,那种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同屋的阿康苦着一张脸问我借钱,因为这个月他花钱太快,还不到月底就已经没钱吃饭了。
“不借。”我很直接的拒绝了,阿康不是第一次找我借钱,他从来没还过:“没钱了,你去给符咒师大人采集材料,保证饿不死你!”我自己还是赤贫阶层呢,哪敢象阿丹那样随随便便养个人。
来挤通铺大炕的,家里经济条件都有限,谁有闲钱外借?五人中,只有我是因为特殊原因才来挤通铺的,相比之下,我比较宽绰一些。阿康在我这里借不到钱,另外三个就更别想了。
阿康死乞白赖在我这里借不到钱,愤愤道:“我就是不想看见那冰雕才来问你借钱!有钱不借,不够意思。”边说边愤愤地走了出去。
我远远跟在阿康后面,阿康走投无路,等钱吃饭,果然只有去帮符咒师采集材料挣点钱。
我躲在距离符咒师神坛最近的赵夫人的屋角后,探出半个脑袋向神坛偷偷打量。
阿康还没有走近神坛,便有些瑟瑟抖颤。跟符咒师大人说了几句话,然后逃命一般地飞快离开了。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虽然我只是远远地在屋角后偷窥,可是依然能感觉阵阵寒意从神坛方向传来,寒意中,带着无边的绝望和消沉,直冷进人的心窝里,能摧毁人的欲望和意志!神坛周围的寒冷气息与青州的寒冷天气大不相同,这不是一般的寒冷,而是带着强烈感情和意识的冷,冷入心扉,冷入骨髓。
“傅少侠,我们家铁牛说去镇外猎些野兔回来,可这一去已经十几天了,连个人影都不见,少侠能不能帮我去找找我们家铁牛?”赵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一边哭一边说。他的相公赵铁牛是青州猎户,经常进山打猎一去十天半月,赵夫人总是不放心地到处求人进山去找她相公。
大约这女人没头没脑,没心没肺,对来自神坛的寒冷气息,天然免疫。不然我躲在屋后都觉得寒冷彻骨,她天天住在神坛边,怎么活得下去?
我没好气地说,切,小爷没空!我从赵夫人的屋角走了出去,迎着那无边的寒意走向符咒师神坛。
当符咒师大人看见我时,那漫天的浸骨寒意嗖地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冰彻一样冷硬的脸庞骤然变得柔和,迎着我微笑着看着我,直到我走到他身前,他淡淡地笑道:“阿强,去给我找一些蛮子发辫来。”笑容如和煦的春风,温暖而轻柔,让人沉醉其中。
不知曾几何时,符咒师大人已经不是那个曾被我暗地讥为乳臭未干的年轻符咒师了,恍然中,眉宇间更添了一些深沉和寂寥。
我笑着回应,说:“好,这就去。”
“阿强。”符咒师大人叫住我:“顺便把巨人头目杀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好。”
“小心些,你能行的。”符咒师大人在背后叮咛我:“杀完了,要看看它身上有没有东西?”
蛮子部落在青州城北面的云盘雪谷里,而巨人部落则在更北方的十八盘。据说,在十八盘深处,有一座摩天削壁,叫做凌绝顶。在凌绝顶上,住着一位魔王,叫做冰羌王。通往冰羌王的宫殿里有九道关口,每道关口都有一个冰魔将把守。巨人部落只是冰羌王的外围守卫。
冰羌王与狐妖部落里住在狐狸大帐里的狐妖王并称青州的两大魔王。传说,狐妖王是个绝世美男子,极其风骚。
象魔将魔王那样级别的魔族,我是只有望风而逃的份。好在符咒师叫我杀的只是巨人头目。
我不想问符咒师大人为什么要叫我去杀这些头目,我只知道他不会害我。
上次杀风鼬头目,差点丢命,不免对巨人头目很有些戒惧。
当我对上巨人头目时,我头皮就炸了:我的身高才及巨人头目腰部!我的冷月清风钩在巨人头目眼里就跟大牙签差不多,捅进它身体里,明明钩得它鲜血长流,它却没有痛感!什么变态的怪物呀!
巨人头目冲我一拳击下,我飞快去闪过一边。“呯”地一声响,地上硬生生被巨人头目砸出一个浅坑!这要砸到我身上,我还不成肉饼了?
跟身形壮硕魁伟,蓝肤深目的巨大怪物相比,我这小胳膊小腿小身板的,简直就是一送货上门的菜!
巨人头目力大无穷,一拳一拳地朝我砸来,我只有不停在闪避,在闪避中渐渐冷静下来,一边闪避一边观察一边想着反击之法。
不知是不是因为很少有人来十八盘挑衅巨人,实战经验太少,还是巨人头目本来就只有一种攻击方法,除了拿碗大的拳头砸人外,便是气得跺脚。大概因身体巨大,灵活度极差,也不能跳跃,每一次极有气势力逾万钧的攻击均被我堪堪躲开,这给了我些许信心:至少,我跑得比它快!
反击,杀死它,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办法。
咬牙,趁着它俯身冲我砸下拳头时,我没有闪得太远,在地面震动,尘雾漫起时,我脚下使劲一跃,跳到它肩上,顾不得站稳,斜着身子挥刀直钩向它颈脉!就它这皮粗肉厚的样子,刺哪里都没用,唯有割颈动脉或喉管两处才是最浅表又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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