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星期。
九九二年九月八日。
这两周来,杰即是比格诺斯的老师,也是比格诺斯的陪练。不过,与其说是陪练,不如说是杰单方面的“痛揍”比格诺斯罢了。
这不,练习场内,杰的右臂由背后锁住了比格诺斯的脖子,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而比格诺斯已经举起了手,要投降了。
可这一次,杰没有松开比格诺斯,反而却将胳膊肘收的更紧了,它的话语平淡如水:“实践总比学习来的快,(Experience without learning is better than learning without experience,)我是不会松手的。你大概还有十来秒就会因缺氧昏迷,该怎么做,赶快想。”
比格诺斯涨红了脸,他嘴里哇哇的嚷嚷着双手不停地向处于自己背后的杰伸过去,可却丝毫不能造成一点儿威胁。
“你的‘武器’是什么!快想!”
也许是急中生智,也许是杰的话语让比格诺斯恢复了冷静。他举起左手,抓住了杰的右小臂,在下拉它小臂的同时,将自己的下巴经手胸前,尽力撑开杰的胳膊,右手则抓住了杰的右肩。
比格诺斯的双手始终抓牢杰的小臂和肩膀,他用臀部顶撞其腰部,迅速向前弯腰挺腿。纤细的杰就这么被他拽过了头顶,这是一记漂亮的过头摔。
杰在空中对着比格诺斯邪魅的笑了一下,它毕竟技高一筹,这一手是它教给比格诺斯的,自然也有办法破解。
只见它充分借助比格诺斯将他过头摔的冲力,右臂解开锁喉后,顺手就拽住了比格诺斯右侧的衣领,而左手紧拽比格诺斯的左肩,将比格诺斯稳稳地拉住,不让他起身。
当杰背部着地后,它之前紧缩的腿便伸入了比格诺斯与自己之间狭小的缝隙。它的脚掌牢牢地蹬住了格诺斯的胸部,借助翻身的惯性,它小腿猛然发力,将比格诺斯蹬起。双手前推带动着比格诺斯以它的腿为支点转了起来。
比格诺斯哪里想得到会有如此后招,方寸大乱,结结实实的后倒,摔在了地上,还未及他站起,杰已经顺势翻身,居高临下的伸手,卡住了他的脖子。
“不错,不错。”杰再次对比格诺斯笑了一下,它收了手,把比格诺斯拉了起来,“至少以后在被克洛宁锁住喉咙,你起码能能自救了,哈哈哈哈。”
比格诺斯本以为终于能让杰吃一次瘪了,可没想到却再次的被杰狼狈的摔在地上,他心中多少有些不快,啪的一声使劲拉住杰的手,站了起来。
“不打了,不打了。我要休息一下。”比格诺斯连连摆手。
“嗯?我可还没说可以休息哦?”杰依旧笑吟吟的,它是真心为比格诺斯的长进感到开心。
“休息与成功相随。(Rest and success are follows.)”比格诺斯闹起了别扭,他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这可是你阿叔说的。”
“哦?你学的挺快的么。”杰也走到比格诺斯身旁坐了下来,它心里清楚,比格是一个很拼命的人,现在只是感到有些挫败罢了,一会就会好起来。
看见杰默许了一次休息,比格连忙将腿伸开,不停的揉捏着,高强度的锻炼相当的消耗体力,但也诚如杰所料,他只是不服输罢了,闲聊的心还是有的:“话说,杰,你阿叔到底是谁?平常总听你把他挂在嘴边,可也不见他来看看你啊。”
“……”比格诺斯话音刚落,杰本来轻松地表情突然静了下来,只剩下一种苍凉的安宁,从它的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感情。
但也许是两星期以来的日夜相处,让它和比格诺斯间多了些信任,这回,它把话题接了下去。
“阿叔是我父母的仆人,自幼起便是他带我来的竞技场、抚养我长大,对我来说,他就好像父母一样。但几年前,他已经病逝了……”杰言语冰冷,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想看起来像平常一样,但越是这样,反而越显得局促与不安。
看见杰打开了话匣子,比格诺斯一时好奇,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啊?!那你父母呢?”
“……”杰闭上嘴,用一种消沉的眼神看着比格诺斯。
直到此刻,比格诺斯才反映了过来,只觉得无比尴尬,张开了嘴,却不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才道:“不好意思……我……”
杰摆了摆手,示意他无关紧要。未了,它想了想,又站起身,拉起比格诺斯的手道:“随我来。”
二人离开了训练场,在不大的内城中绕了几个圈,渐渐远离了人群的喧嚣,最终钻入一处僻静的小花园。
这座花园遍布玫瑰,在它们的簇拥之下一块两人高的方尖碑立在中央。这儿极为僻静,浓郁的花香,斑驳的阳光透过植物的枝叶洒落下来,气氛有些暧昧。
杰十指相扣的抓住比格诺斯,将他拉到方尖碑前,只见上面分三行写着:“无主之花,无名之人。
(第一行:Some flowers are born
第二行: with unseen,
第三行:so does The Forsaken.)”
“杰,这是?”比格诺斯不解,他是真想不明白。
果然,杰对一切都不以为意。它仰头看着方尖碑,带着比格诺斯一同向上望去,阳光正巧扫过方尖碑上段,倾斜的将碑上文字分为两段。
阳光下的那一半从上往下读是“奇花已生。”(Some flowers are born with so.);
阴影中的那一半从下往上读是“弃夫不见?”(Does The Forsaken unseen?)
杰看着那方尖碑,闭上了眼,阳光下,它深吸了一口气,让浓郁的花香进入自己的腹中,面庞静谧的像熟睡中的孩子。
仿佛饱餐一顿花香之后,它缓缓地睁开了眼,之前的局促已然不见,剩下的只是理清了思绪后的舒缓:“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母。阿叔既没说她们活着,也没说他们死了,只说我的父母把我托付给了他,他就一定要让我幸福。”
“可这么多年了,哪怕是在竞技场里,我也知道,这里和幸福没有关系。阿叔有那么多地方可以去,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问题一旦有了,就会越来越多。我和别人为什么长得不一样?他们说我是精灵,但阿叔却否认了。我的父母又到底是生是死?我想不明白。”
“直到阿叔死前,他可能怕我这么一辈子疑惑下去,才告诉我说这方尖碑上的话和我的父母有关。”
“无主之花,无名之人。(Some flowers are born with unseen, so does The Forsaken.)”杰念了一遍石碑上的话语,“在马尔顿这么多年。我查过了,这两句话是森之国的神秘组织——永劫刺客的口号。想来也是,身为半精灵的我,必然和森之国有着关系。”
讲到这儿,杰松开了比格诺斯的手,它转身在地上划了个圈,背对着方尖碑,面朝比格诺斯。
它微微弓下身,琥珀色的眸子从下方紧紧盯住比格诺斯混沌的双眼,动了动三角形的长耳,这样比格诺斯能更清楚地俯瞰它的脸。
杰的这个动作极为妩媚,令比格诺斯脸颊一红,“额……好美”。虽然知道杰并不是在挑逗他,但比格诺斯在心中还是不由得感叹。
“我无数次思考过我是怎么来的。有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是纯种的精灵。多亏了‘鬣狗’,我才明白我不是。真正的精灵长着月牙形的长耳和翠绿的眼睛……和我截然不同。”杰说到,“只是那些精灵看见我后,用精灵语惊呼了几句奥萨恩萦瑞纳德(Osn of Erenaged)”
“奥萨恩萦瑞纳德(Osn of Erenaged)?”这个名字极为拗口,比格诺斯重复了一遍。加斯也在心中弄打量这个词语。
“我问了很多人,才知道那是‘叛徒之子’(Son of Renegade)的意思。”杰挺直了腰背,它并没有让比格诺斯猜测,而是直接给出了答案。
“叛徒之子?”比格诺斯又重复了一遍,加斯沉默了。
“所以我确定我有父母,但精灵和人类根本就是无法结合的。我的父母到底是谁,我的疑惑更深了。就在我想从那些精灵身上找到更多线索的时候,它们被‘鬣狗’卖掉了,”杰无奈的笑了一下“当时我发了很大得火,结果‘鬣狗’误以为我不希望他们再去动精灵。于是,精灵也没了,阿叔也没了,线索就这么断了。”
杰仰头叹了口气,它回过神来看着比格诺斯:“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会找到你的原因。那天,我清楚的感受到你身上的气息与那些精灵一样,那是一种植物所特有的感觉。”
“所以我让阿曼娅迪欧大人保下了你,让我查明我的身世。”
讲到这里,杰不再言语,只是充满期待的看着比格诺斯。它的故事已经讲完,也抛出了它的问题——它希望比格诺斯知道些什么,等着比格诺斯讲出那些精灵气息的来源。
“杰……你感受到的是……”看到杰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并带着自己来到了它内心的深处,比格诺斯极为感动,不禁也想向杰解释它所感受到的是影木。
可这时。
“咔。”
一声脚裁断树枝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有人在窃听!
“谁?!”杰反应极为迅速,它好似受惊的猫,在空中连跳三下,一个翻身便蹦到了花园入口,牢牢地抓住了躲藏在暗处的身影。
来者竟是——克洛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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