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更1W字,具体原因后面解释。
——先去补一觉,后面慢慢精修————
希贝尔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无所事事的时候她经常这么做,比艾城里的是这样,马尔顿依然。
她听着耳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声,孩童的嬉戏和小贩的叫卖一并灌入她的耳中,旅人与小团体们的闲聊她也仔细听着,现在的她不是那个在祈灵教中叱咤风云的希贝尔,而是被嘈杂的声浪淹没的普通人。希贝尔喜欢这种感觉,仿佛在这些声音中间才能让她感到真正的放松。
她想起自己每天过的日子,不是在执行者圣殿,就是在元素之心大教堂;不是在元素之心大教堂,就是在去赶往各处的路上。
她很明白,教宗只是把她当作维持三国平稳的锤子,哪里凸起了就把她砸向哪里;
而执行者圣殿的同僚们都是来自不同的圣殿,本来就谈不上什么感情,没有矛盾就是不错的了;
可对一般人来说,年纪轻轻的她作为执行者圣殿的第二席,又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朋友……?她自幼就被发现是元素青睐之人,在祈灵教里接受了极为严格的教育,圈子小的吓人。如今,繁重的公务更是逼的她连一点点兴趣爱好都没有了,她也没有时间有哪些;
父母……哎,安好倒是安好,但和他们也没什么话说。一年难得见上一次面,可见了面四句话里三句都是有没有看上谁家的小伙子。
就连法塔莉提姐姐也仿佛只是把她当作一种吉祥物,没事嘴里总是“小希贝尔、小希贝尔的”。
她感到一种孤独,一种走过了童年却不知欢乐,告别的青春却又无以为伴,不及中年,却胜似中年的孤独,就像一团火焰,在一片漆黑中独自燃烧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熄灭。
秋分后的日子还带着那么点儿夏日的余威,就连吹过的秋风中也能闻到即将到来的落寞。
一个人走就会空虚,这不是理所当然?
讨厌!讨厌!
为什么早上起来好好地好心情,才在街上走了几步就全然消失了?接上的人声依旧鼎沸,但欢喜与忧愁都全然与她无关,她仍是一个过客。
希贝尔突然想起了麦泽金说的话,她好像有一点儿理解了麦泽金了。
人,是不可能脱离社会活下去的。
脱离了社会的人,就像曝露于荒野上的野兽,再是强大,也是孤寂,所拥有的一切无人认可,便失去了意义。
希贝尔走着,这条勇者大道笔直的通向马尔顿城的竞技场,道路两旁繁华非常,很难想象,一座离尖啸雄关那么近的城市竟会如此的充满活力。
这就是“人”建立在“兽”身上的繁荣么?
难道麦泽金其实是对的?
希贝尔用力的摇了摇头,她不再想这些。也许是动作过大,也许是她徘徊过久,吸引了路边小店老板的注意。
“那位漂亮的小姑娘!来看看玩偶吧,刚做好的玩偶。”
“小姑娘?是叫我么?”希贝尔左右望了望,发现没有别人。
“别看了小姑娘,就是你。”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从店里颤巍巍的走了出来,她笑的颇为慈祥,可身材却极为瘦削,“快过来看看吧。”
被称作小姑娘,希贝尔先是一阵欣喜,可却又感到一阵悲伤,难道自己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姑娘么?她刚想开口反驳,却看到那位老人走路颤巍巍的样子,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摔倒,也便闭上了嘴。只是她在心中立下誓言,谁要是再在她名字前面加上“小”字,她一定烧死他。
嗯~就是法塔莉提姐姐也不行。
毕竟是被邀请,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不如去逛逛。希贝尔随那位老太太走入店中,可一进到店里,希贝尔就明白为什么这位老人看起来这么瘦削了。
这是一家玩偶店,可出售的玩偶却极为丑陋,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希贝尔仔细地瞧了瞧,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些落满灰尘的玩偶头部和身体只是两个木质的椭球,球上用黑色的染料草草的勾勒出了五官,身体上面没有任何修饰,可是,镶嵌在身体上的四肢却个个是精雕细琢,就连手指的关节都制作的一丝不苟,让人觉极不协调。
这种货根本卖不出去,想维持生计一定很难。
希贝尔看了看玩偶,又望了一眼老太太,只见老太太满怀期望的看着她。她想要离开这里,却又觉得这老太太也好似被抛弃的人,只能和一群不是人的玩偶作伴。
“拿着看看吧,小姑娘。这些都是萨莱诺医会制作的,可以拿着玩,也可以提线。你每买一只,都会有30个铜币用来救助伤患。”
希贝尔犹犹豫豫,但最终还是决定拿起一只看看。她伸手抓起一只标价3个银币的玩偶,只见玩偶四肢关节的缝隙中镶嵌着极细的丝,难怪四肢要做的如此精致,而它们身子上则歪歪斜斜的刻着“浅眠”两个字。
就在她想再细致的看看时,一只蜘蛛从玩偶肢体间的的缝隙中窜出,蜇人的网缠了希贝尔一手,惊的希贝尔一把就将玩偶丢在了地上。
劣质的玩偶一碰到坚硬的地面便摔的四分五裂,四肢和躯干完全的分离,根本看不出来它们本是一体。
这时,那老妇人收起了笑颜,她面上微微有些愠怒,可兴许是想到好不容易才拉来一个客人,却也没有发作,只是用一种冷漠的目光看着希贝尔,仿佛在问她该怎么办。
这种压抑的气氛让希贝尔好不难过,她既不想纠缠也不想多待,丢下3个银币便夺门而出,可刚出门就撞上了一辆装满了草药的马车。
痛痛痛!哪个不长眼的……希贝尔刚要发怒,抬头却从覆盖着马车的布匹中看到马车上装着的草药都是——是黑色的——?
世界上的植物万紫千红,但黑色的植物少之又少。原因有二:一是传粉的昆虫会倾向于寻找色彩艳丽的花朵;二是黑色会令植物在太阳下快速的升温,甚至产生自然,极难存活下来。
接受过祈灵教周全教育的希贝尔瞬间就反映了过来,那些是噩梦草(噩梦丧服)(Nightmare Weeds)。
只有这种草全然不依靠昆虫授粉,也不怕太阳的炙烤。只要有一片肥沃的土地,就会疯狂的向下扎根,它的根会深入到深渊行者出现的地方,所以极难铲除,一般来讲有一颗噩梦草便会荒芜一大片田地。
博学者圣殿也做过研究,依凭强壮的根系,这种草不需要阳光也能存活,只是不会繁衍罢了。而一旦它接收到阳光的炙烤,就会迅速吸收阳光的能量,达到一定程度,这些叶子便会裂为两截,落到地上,诞生第二株噩梦草。两颗噩梦草虽然长得非常近,却不会相互争夺养分。因为它们的根须一旦纠缠,就会迅速的融合在一起,像鬼枯藤一样共养共生,就好像用它们制作的入梦膏,能迅速的与人体融为一体,所以才能快速止血并治愈伤口一样。
可虽然这种离奇的特性就好像噩梦中才会出现的怪物一般,但噩梦草的得名却并非因此。
那些黑色的叶子,如果被人误食,便会使人进入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在梦中,一切都无比抽象,人们会体味到难以名状的恐惧与极度的刺激。而在梦醒时分,人便会获得短暂的幸福感和极大的满足感,进而产生极大的落差,感到日常生活索然无味。
这种东西,若是用于治疗是一等一的伤药,而若用于消磨时光,却也是极为可怕的毒素。经过解剖,长期使用噩梦草的人最终会完全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而在死亡时,他们的大脑只有正常人二分之一的大小,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分析的黑色粘稠物质。
这些噩梦草要送去哪里?
希贝尔想起了麦泽金的话,贵族——那些贵族!这些噩梦草是为了给他们做入梦膏的原料!
那领队的人……难道是……
希贝尔向前望去,一个熟悉的胖子牵着马走在队伍的前方。
果然——又是“鬣狗”。
好好的一天,怎么竟遇些糟心的事啊!
既然如此,我就把这些不开心的事烧掉,我生气了!(I'm on fire!)
那个胖子……也一并烧了吧,反正这里是马尔顿,在小角落里死个人什么的,并不稀奇。
希贝尔暗下决心,要找个僻静的地方将这些东西通通烧掉。于是,她一路尾随那个胖子,先是进入了马尔顿城的贸易区。可那胖子七拐八拐,运着成车的噩梦草在贸易区里越走越远,在饶了一大圈以后,竟然进入了人烟稀少的旧城区。
希贝尔不知道这胖子要干什么,可看到人越来越少时,她眼中的火焰也越来越旺(I've got fire in my eyes!),就在希贝尔决心动手时——
那胖子在一条僻静的小巷中,用噩梦草堆堵住了巷子的入口,高声道:“请出来吧。”
“……怎么?!我被发现了?”希贝尔惊疑。
“您说的人我确实知道。”胖子在小巷里子不知对谁说到。
“哦?”一个人影从角落中走了出来。
“女装变态!”希贝尔差点喊了出来。
只见阿曼娅迪欧从小巷子的阴影中现身,依旧是那一身棕色丝质法袍。
希贝尔本想转念一想,这个人是地之国的大主教,他和“鬣狗”在一起肯定没什么好事,她要看看这“婊子”与“狗”会在一起干些什么。
“那么说你查明白‘奈克洛·梅·加斯’到底是谁了?”阿曼娅迪欧开口问道。
那胖子笑吟吟的,他的言语中无不透露出自豪感:“天下没有秘密,大人。我们‘鬣狗’的消息网遍布全国,哪有什么不知道的。只是大人,这件事的消息,恐怕会很贵啊。”
“在这儿,不许称我大人,你是知道的!况且稳定的个皿土供货渠道难道还不能满足你么?你可不要狮子大开口啊。”阿曼娅迪欧措辞严厉,有警告之意,他不明白为何胖子要在这里叫他大人。他和胖子的关系其实一直不错,但胖子明面上可是和麦泽金更近一些。
而希贝尔则是因为听到“个皿土”这个词而轻声感叹了一下,她更加认真地听了起来,“这……这到底是什么消息竟值得阿曼娅迪欧以供应个皿土来交换?!”
“哪里哪里。您肯提供个皿土的供货渠道,我们已不胜感激。只是您看,”胖子往希贝尔方向一指,又一次吓到了希贝尔。
只是,那胖子道,“这些噩梦草的利润已经不比个皿土低了。这年头世道越来越乱,尖啸要是再也拦不住地之国的铁蹄,那个皿土的供货渠道不就没有意义了么。”
“……”阿曼娅迪欧不做言语。
“而且这个事情,恐怕价值远比您想象的高啊。”胖子有一点儿故弄玄虚吗,“我也是特地请示了黑市之主普林才得知的消息。”
“开价吧。”阿曼娅迪欧很果断。
“我们希望地之国向‘鬣狗’打开大门。”
“不可能!”阿曼娅迪欧厉声道。他原本柔柔的声音竟在这一刻刚毅了起来。
“那……我们希望至少‘鬣狗’可以在地之国私下活动。这也和这件事有关。”胖子见阿曼娅迪欧态度决绝,退让了一步。
“也不可能!”阿曼娅迪欧转身便走。
希贝尔看到这一幕,倒是觉得这名女装变态对地之国还是颇为爱护的,至少不那么令人讨厌。
那胖子看着阿曼娅迪欧渐渐远去的身影,思考了一阵,道:“这件事和‘地之国公主绑架案’有关。”
阿曼娅迪欧停下了脚步,他没有转身,只是冷言道:“说下去。”
“那——我就当您同意了。”胖子的语调婉转,想见缝插针的将事情敲定下来。
“讲吧。”阿曼娅迪欧微微扭头,吐出一句,极不耐烦。
“奈克洛·梅·加斯就是‘强盗王’涅求斯。”胖子轻声说道。
瞬间,阿曼娅迪欧转过身来,他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一直掩盖着的喉结也一动一动,双目瞳孔紧缩,眼白曝露,显得极为震惊。
希贝尔看不见胖子的表情,但她能想到胖子的得意,因为就连她都觉得震惊。
地之国公主劫案的主犯涅求斯在元素联邦无人不知,那场劫案可以说是元素联邦内战的导火索。而涅求斯在被火之国捕获后,虽接受了严刑拷打,但也没有交待出地之国公主的下落,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可也因此被祈灵教审判并送入末日地堡。
这名奈克洛·梅·加斯又是谁?
希贝尔心中疑惑,她不自觉地将身体往前移了移,想听的更清楚些。
“不可能!”阿曼娅迪欧从震惊中脱出后,嘴上立即否定了这种可能性,可他看见胖子依旧是笑吟吟的看着他后,他又低头仔细思索了下,口中喃喃道:“不,可能。”
些许,他抬起头,吸了一口,向胖子道:“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你的条件,我都答应。”
“我还知道有三个人与这件事直接相关,一个是火净堡的侯爵斯塔拉·蒂·威尔,另一个是比艾城的首富克莱蒙·罗·豪森,”那胖子的语气顿了一下,声音悠悠然,“还有一个,是祈灵教执行者圣殿的第三席,亚门内尔。”
火之国本地人的人名字总是又臭又烂又长,希贝尔吐槽过无数次了。可这一次,她用尽了全力记下了这两个名字,不过,她并没有对亚门内尔也和这件事有关而感到好奇,因为亚门内尔就是当年主办那件案件的人——那时的他才二十多岁,正在为成为高阶祈灵师而在联邦各处巡礼,没想到这一巡礼,就办了这么一件大案,算是青年才俊了。
希贝尔竖直了耳朵,可那胖子讲到这里,却僵硬的扭了一下头,他小步上前,示意阿曼娅迪欧低下头,悄声说起了耳语。
而胖子没说几句,阿曼娅迪欧就张开了嘴,再也没有闭上,他的骇怪之色的全部写在脸上。
希贝尔很急,她很想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可她却没有办法,打草惊蛇更是不可能,她只能使劲的捏着法杖,手心都攥出汗来,杖头的水晶球内,个皿土颗粒不停地跳动着。
不过,没要多久,胖子的耳语就结束了。
阿曼娅迪欧抬起头,闭上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瞟了一眼胖子,问道:“你可有什么证据?”
“哼。”胖子鼻子出了一口气,“证据?证据我还真没有。但证人我倒有几个。”
“哦?是谁?”阿曼娅迪欧好似在和胖子一唱一和,他的口气中听不出疑问。
“法塔莉提。”胖子道。
“啊!那可是三国那边生灵圣殿的大忙人啊。”阿曼娅迪欧有意摆出一种恍然大悟的样子,可在胖子看来那非常的假,“没有病,我,该怎么,找到她呢?”
胖子转过身来。
阿曼娅迪欧也望了过来。
“麻烦您引荐一下?希贝尔主教?”阿曼娅迪欧高声的喊了出来。
我被发现了!!
希贝尔下意识的拔腿就跑,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论实力,她应该丝毫不怯才对。
“做贼心虚。”阿曼娅迪欧笑了一下,他也松了口气,要是希贝尔攻了过来,他还真是有点头痛。他向胖子挥了挥手,以示告别,然后咚的一下消失了。
倒也不是真的消失,而是阿曼娅迪欧像一颗石头落入水中那样掉入了坚硬的地面以下,自由的进行『大地穿梭』。如今,坚硬的泥土对他来就像液体一样,在之中行动好似游泳,那在巷子里拐来拐去的希贝尔,怎么可能快的过他?
果然,就在希贝尔以为自己成功的在巷子里甩掉他们时,阿曼娅迪欧站在了她的眼前。
只见他非常礼貌地伸出手,做出一个握手的动作,道:“希贝尔主教?带我去一趟?”
“啊!”希贝尔吓了一跳,转身又跑了起来。
“嘻嘻。”阿曼娅迪欧看着希贝尔夺路而逃的身影,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他甚至觉得这名少女有些可爱。
随着咚的一声,他又再次消失,追逐了起来,不过,他心里清楚,不能再吓她了。如果等希贝尔反映过来不跑了,事情就麻烦了。最重要的是,他本来也没打算拿希贝尔怎么样。
可……怎么才能与希贝尔拉近距离,让她带自己去见法塔莉提呢?
“她喜欢叫我女装变态是吧?嘿嘿。”阿曼娅迪欧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希贝尔不顾一切的向前跑着,火元素也感受到了她的焦躁,烈火的精灵开始在她身边浮现,不停地将旧城区的街边点燃,燃起了一路烟火。
就在她快要逃出旧城区,跑入人员繁多的贸易区时。
噗通——
土制的墙壁内伸出了一只脚,让她摔了一个马趴。
阿曼娅迪欧慢慢地从墙内走了出来,而希贝尔则是转过身来坐在地上,用腿蹬地后退连连,直到撞上另一堵墙壁。
阿曼娅迪欧走了过来,希贝尔来不及站起。
“咚——”阿曼娅迪欧俯下身来,一只手靠在墙上让希贝尔完全无处可逃,他双眼直视这希贝尔的双眼,看着希贝尔惊慌不已的表情,渐渐缩短了两人的距离,身体的贴近让他感受到希贝尔身上如火一般的温度,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希贝尔作为女性柔弱的一面此刻竟然显现了出来,就连平日里丝毫不听话的火元素也因为内心极度的慌张而被压抑了下去。
“干什么?呐(nà)。”阿曼娅迪欧打断了希贝尔,他用『重力操控』压住了希贝尔,不让她乱动。
“『重力操控』……你,你也是元素青睐之人!”希贝尔惊呼,她立即反映了过来,准备发起攻击。
可阿曼娅迪欧的脸贴的实在是太近了,希贝尔来不及反应,只听闻:“你不是说我是女装变态(死基佬)么?我今天就要告诉你,女装变态是基佬的话,可是喜欢女人的!”
啾——
阿曼娅迪欧居然亲了希贝尔一口!
轰——
一道冲天的火柱拔地而起,希贝尔瞬间暴起,她心中乱作一团——有受到的惊吓,有感到的惊恶,也有对这厮无礼的惊怒,但竟然还有一丝丝的,真的只是一丝丝的,惊喜。
若是一般的祈灵师,这道火柱足够将其烧成灰,而阿曼娅迪欧却依靠一道『黑钨壁垒』,防住了『火精灵冲击』。
在乌黑发亮的金属壁垒上,希贝尔看见自己的脸好似都燃烧了起来,这一下,她真的着火了(I'm on fire!)!
失去理智的她疯了一般的追赶起阿曼娅迪欧来,虽然她不知道追上阿曼娅迪欧后她要干什么——但……但……但个球啊,追就是了!
于是,事情就变得具有热度了起来(things heat up.)。追逐与被追逐的人反了过来。
希贝尔一边追,一边喊:“你给我停下,你不是想知道如何玩火么?( Wanna know how to play with fire?don`t you?)”
阿曼娅迪欧一边在前面跑,一边喊着:“我只知道直接问你,你不会答应我;我也知道伸出手,你肯定不会带我走;所以,我只好伸出退,绊了你一跤,你看你果然站了起来,追着我就跑!”
“你!”希贝尔气不打一出来,连射三枚『火球』,但这些自然是伤不到阿曼娅迪欧的。只是火球撞击阿曼娅迪欧防身所召唤出土墙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险险伤及无辜。
行人见状纷纷给二人让道,一人在前面奔跑,一人在后面追逐,四周的喧嚣之声被两人热火朝天的追逐所掩盖,可看似凶险的追逐中竟隐藏着嬉戏打闹之感。
在追击中,希贝尔不自觉地笑了。这是她很久没有过的发自真心满足的笑,这一刻她仿佛成为了一名普通人,孤独什么的和她没有关系。因为阿曼娅迪欧也是一名元素青睐之人,她可以放开手脚的追逐他,而不用担心杀了他。
而阿曼娅迪欧也是这种感觉。因为他与希贝尔一样,作为元素青睐之人,自幼便接受了极为严格的教育,在稳重的土元素的影响下,不经意间他拥有了不属于他年纪的沉稳,也失去了本应属于他的童年。他们两人此刻竟在打闹中惺惺相惜了起来,建立了一种奇特的感情。
追击几许,在阿曼娅迪欧的有意牵引下,他们跑出了旧城区,穿过了贸易区,惊动了贵族区,冲入了三国派的祈灵教圣殿。
在追逐中,希贝尔已经完全了解了阿曼娅迪欧的能为,对方在防下进攻时,还能连带着照顾四周的行人,让他们免于无妄之灾——这是除了教宗以外,没有人做到过的。
于是,可以放开手脚的玩一次的她火力越来越大,越来越猛,也让阿曼娅迪欧越来越难以招架。
“呼——终于到了!”满头大汗的阿曼娅迪欧在祈灵教圣殿前停下了脚步,虽然很快乐,但他实在是不想再接希贝尔的攻击了。
“小希贝……”他背对着圣殿,喊了出来,想让希贝尔停下。
“谁才小啊!”希贝尔一边不断释放着火元素,一边嗔怒着,“你这种女装大佬,一定很小吧!”
希贝尔根本不知道自己汇聚了多大的能量,她法杖中的个皿土已全然蒸发。只见一个与祈灵教圣殿差不多大的『巨型火球』,不,那是一轮『炎阳』从希贝尔手中脱手而出,直到此时,她才发觉阿曼娅迪欧背后的祈灵教圣殿,惊呼道:“不好!”
而阿曼娅迪欧则是看着这轮『炎阳』咽了口唾沫,他没想到事情闹成这样。攻守之间,一向是进攻的一方占据优势,刚刚光是无伤的接下希贝尔所有的攻击就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了,而眼前这种规模的攻击他根本没法做到无伤的接下来。最能抵御火元素的『黑钨壁垒』,根本无法做到这么大的展开面积。
但现在也容不得他在考虑了,只见他双手收拢,之后迅速分开,左右手分别在空中连点三下,六层蛋壳一样的『岩石屏障』便将整个祈灵教圣殿包裹了起来,而他自己则展开了『黑钨壁垒』保全自身。他知道,这六层『岩石屏障』虽然能阻挡『炎阳』的冲击,但岩石融化的高温却无法防御,圣殿之中的人只有自求多福了。
『炎阳』撞上了『岩石屏障』,好似一颗巨大的岩石压上了沙滩,将一切都压塌了下去。
第一层屏障很快烧出了一个洞,第二层屏障也没有抵御多久,第三层屏障勉强支撑了一会儿,直到第四层屏障『炎阳』才微微有些暗淡,第五层屏障终于成功的拖住了『炎阳』前进的步伐,将这个小太阳顶在了外面。
可是前几层屏障完全无法抵御『炎阳』的高温,全然融化成了岩浆,就这么淋了下来。第六层屏障被烧得变了形,炽热的高温肯定已经传入了殿堂内,阿曼娅迪欧和希贝尔甚至能想象得出圣殿内人们的惨叫。
但他们毫无办法。
过了许久,『炎阳』才终于熄灭,空气乍然遇冷所形成的雨水下了起来,不断冷却着流淌的岩浆。就在阿曼娅迪欧和希贝尔都以为殿内的人都被烤熟了时,天空的雨更加生冷了起来,好似被什么人操纵着。
淋着这场雨,流淌的岩浆被迅速的冷却为黑色的玻璃(黑曜岩),为圣殿镀上了一层外壳。阿曼娅迪欧与希贝尔躁动的心也渐渐平静,就连他们的疲惫也一并被驱逐了。
紧接着,圣殿大门处传来一声闷响。
坚硬的黑曜岩外壳在那儿轰然碎裂,法塔莉提一脸茫然带愤怒地走了出来:“你们俩!在干什么?!!”
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人一起笑了出来,他们都松了一口气。
是啊,他们俩都忘了法塔莉提在里面,有她在肯定没有问题。
“姐姐!这个变态要找你!他……他还……”看见法塔莉提,希贝尔习惯性的撒起娇来,可说到一半,脸色一红闭上了嘴。
而阿曼娅迪欧则趁势接过了话茬,他转身望向法塔莉提,娓声道:“法塔莉提主教,今天的义诊就到此为止如何?我……有一个【极具热度】的交易(Hot deal)想和您谈谈。”
“别听他的姐姐,这个人坏得很!”希贝尔娇嗔道。
听到那种口气,阿曼娅迪欧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强忍笑意,扭头瞟了一眼希贝尔,向她努了努嘴,羞的希贝尔恨不得冲过去把他的嘴烧掉。
而法塔莉提自是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二人及不正经,眼前的一片混乱她可要让这两人好好地解释清楚。
“够了!”她喝道,“你们俩,都给我进来!”
……
没过多久,三国派祈灵教圣殿的大堂内。
在疏散了惊魂未定的民众后,希贝尔被法塔莉提“狠狠的收拾”了一顿,“乖乖地”上了二楼,在二楼的一侧,偷偷观察着法塔莉提与阿曼娅迪欧。
“虽然我要感谢您出手救下了圣殿,但我还是觉得希贝尔不会无缘无故的攻击你。简单地说,这儿不欢迎你。”想到希贝尔之前的表现,法塔莉提极不给面子。
“我的大主教。”阿曼娅迪欧行了个礼,“很抱歉惊扰到您们。但事情实非我所愿。之后,我会负责圣殿的修缮工作,请您放心。”
“不必。您有什么事么?”法塔莉提再道,她言语简洁,似是在下逐客令,可希贝尔却不由得希望姐姐能再跟他多聊两句——因为聊完了,他就会走了。
“……”阿曼阿迪欧沉默了一下,道:“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谁?”
“奈克洛·梅·加斯。”
“……”法塔莉提本来板着的脸,阴沉了下来,她默不作声,气氛好似暴雨将至之前的沉闷。
希贝尔此刻才发觉,姐姐的这个神情在和麦泽金吵架时也有过,那是她们提到那个“奈”开头的人时特有的表情。难道那人就是奈克洛·梅·加斯?
“我不认识这个人。”法塔莉提说到。
“啊?”希贝尔在二楼张开了嘴,她心里想到,“姐姐啊。你明明认识他啊,怎么平常乐于助人的你,这时候却这样啊。帮帮他不行么?”
而阿曼娅迪欧似乎早有预料,他双手抱拳行了个礼,道:“抱歉,我不该这么直白的问。”
“不必道歉。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法塔莉提的语速极慢,仿佛生怕说错了话,“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离开了。”
姐姐啊!希贝尔在二楼差点叫了出来。
“……”阿曼娅迪欧愣了一两秒,他从未想到法塔莉提的反应会这么大,看来“鬣狗”所言非虚。
只是要完全确认还需要一点儿交易。
“一人一个交易。(A man a deal.)”阿曼娅迪欧说出了他最喜欢的一句台词,“我是不会让您白给我的。您想要那颗扭曲古树的残骸对吧?”
“与你无关。”法塔莉提急于否认。
“与你无争。”阿曼娅迪欧看碟下菜。
“……”法塔莉提沉默了。
“我知道您和麦泽金的赌,如果我赢了,我就将那颗古树送给您们怎么样?”阿曼阿迪欧抛出了交易。
“……”法塔莉提思考了些许,才道,“我们又不是一定会输。那古树也不一定会在你手。”
姐姐啊!姐姐!在二楼的希贝尔有些无语,就因为这颗古树,她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还受那个老女人那么大的气,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的接受了啊!这样古树怎么都会到我们手里啊!人家只是问个人,难道你还要得寸进尺?就是麦泽金也没有你这么会做生意啊!
“等价交换!所以,我也不会问您奈克洛·梅·加斯的细节与过去。您只用回答我一个是与否的问题就好了。”阿曼娅迪欧不等法塔莉提点头,便抛出了问题:“奈克洛·梅·加斯是不是‘强盗王’涅求斯?”
“……”法塔莉提长久的沉默了。
很久之后,她才望着阿曼娅迪欧,摇了摇头。
而看见法塔莉提摇头,阿曼娅迪欧先是一呆,继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么我没有问题了。”阿曼娅迪欧再次行了个礼,“恭喜您已将古树收入囊中。”
未了,他望一眼希贝尔的方向,再次努了努嘴,便正身道:“那么,我就此告辞了。”
哎呀!这个贱人!希贝尔把法杖往护栏上一砸,也撅着嘴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法塔莉提则注意到了二人的这一幕,若有所思。
是夜,希贝尔躺在房间里,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今天,她穿上了久违的内衣。
——倒不是因为心血来潮,而是不知为何,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和法塔莉提姐姐一块儿去买内衣时候的事。
“姐姐,为什么要穿这个啊。也不是穿出去给大家看的,怪难受的?”(希贝尔问)
“啊。希贝尔还是个小孩子呢。这可是为了给人看的那个时候而准备的哦。内衣啊,对女孩子来说可是最后的王牌呢。”(法塔莉提答)
“是那样呢?”(希贝尔问)
——算了算了算了,我才不是因为那个呢!
——就是天凉了,觉得睡觉要穿上衣服!
——嗯!就是这样!
希贝尔翻了个身,双腿夹住一个枕头,并将其抱在怀里,她回想着自己的一天。
“今天啊,有点糟心呢。大早上我竟然觉得麦泽金有几分道理。我怕不是疯了。”希贝尔喃喃道。
而现在,她好像知道麦泽金的人兽之论错在哪里了。
人,是不可能脱离社会活下去的。
但自作主张的全面否定别人的价值,强迫别人脱离社会而活下去,哪怕社会仍然接纳他们。
这本身就是错误的。
无论有多少人遗弃了你,就算连你自己都放弃了你,仍然会有人关心你,爱护你,喜欢你。
擅自的决定他人在社会中所要承担的责任、从事的活动,就好比野兽在吃掉猎物之前不会询问猎物是否同意一样,这本身就是一种兽性,而非人性。
我们不是提线的木偶,没有感情。
就像一无所有的灾民,也有法塔莉提所代表的“社会”爱着他们。
就像我,也会有……
想到阿曼娅迪欧,希贝尔觉得,这还是美好的一天(It`s still a fine/fire day)!
“咚咚——”
不知哪只鸟那么无聊,又敲了两下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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