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愕然张大双眼,无力的看她在自己面前做大。
“陛下,如若就此封妃众口纷说!”
谢君突然跪在地上,其他妃嫔也跟着跪了下去。
“望陛下三思!”
冉浅兮早料到事情会这样,故而沉稳坐着不动声色。
谢赢作为皇后长兄自然要为她说话,于是走出席桌端起天揖。
“陛下,此事虽然不能轻易听信,但冉姑娘是否和太监有染关系皇家颜面确实需要彻查,还望陛下延后封妃。”
上一世几人联手把她送上后位,这一世几人又联手为她压下圣旨。
柳寻:“陛下,实事时为,为事亦时,臣虽不信冉二小姐与太监有染,但众口对二小姐而言是扰,与皇家而言是刃,眼下不是封妃之大好时机。”
檀千焕一旁看着没有任何动作,彼时胥远朝也走了出来。
“臣愿替陛下查清事实。”
冉浅兮得意一笑站了起来。
“不用查了,我既然没入宫也还未封妃,喜欢谁是我的自由。”
百里庸看向她,她一脸骄傲不知从何而来,似乎写着就是真的,我就是和太监有染。
“你究竟为什么不愿做朕的妃子?”
冉浅兮缓缓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道:“你要是不在乎就娶呗,反正这里这么多人都知道我喜欢太监。”
谢君:“陛下,皇贵妃乃是副后,是大昌皇室象征,臣妾只望陛下三思。”
戌时末—
宴席尾声冉浅兮巧妙逃过一劫,走出千秋殿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殿内已经剩下零星几人,百里庸早已回宫,檀千焕、柳寻、谢赢、舒宣和几人其实都是在陪她。
胥远朝径直跟出去,四人的眼睛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你为何不想进宫?”
冉浅兮看着他嗤然一笑道:“你问没问过你妹妹过的好不好?”
寝殿内百里庸大发雷霆,宫女与太监跪了满地,孙隆颤颤巍巍的举起一个木盒,百里庸拿起便欲摔在地上却被孙隆拦住。
“陛下三思这是二小姐送的!”
他语速快的到一闪而过,最后几个字成功送进了百里庸耳中。
孙隆松下一口气赶走了殿中的宫人们。
盒中放着一艘木雕的大船,船头站着两个人,一人身穿龙袍一人穿着凤袍,仔细看会发现一人是他一人是冉浅兮。
望着栩栩如生的礼物,他想的出神顿时红了眼眶,灼热的泪水瞬间溢满凤眼。
“兮儿你到底为何不愿意了?”
御花园前—
五人陪着冉浅兮走过每座宫殿;舒宣和被风吹起发丝邪魅至极,柳寻步履款款清冷雅然,谢赢和檀千焕同四人并肩在身后相随,百花齐放各有所长,唯胥远朝优雅的在她身边跟着。
宫中的夜晚安静不已,有寒风吹过松柏的萧瑟,更有吹起梅树的遥香。
舒宣和望着她的背影着实难以理解,连皇贵妃都不屑当她到底想要什么。
“真乃奇人也,竟然能看上我儿子?”
同行的三人望过去没有理睬,他忽然大步上前跟了上去。
“二小姐竟然不愁?”
“我为啥要愁?”
舒宣和嘴角一扬打开了折扇。
“放着皇贵妃不当跑去和太监狂欢,难道就不愁冉府名声扫地吗?”
冉浅兮怒横他一眼猛的提高声调。
“我呸,太监怎么了?冉府清廉名声会被一个太监影响?我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有你大冬天的拿个扇子扇什么扇也不怕受风!”
话落一把抢过上林赋为题的折扇,看的舒宣和一愣。
“有其父必有其子。”
舒宣和错愣的看向胥远朝,不料却发现他脸上难以掩饰的笑意。
冉浅兮渐行渐远,檀千焕三人急忙跟了上去,生怕她出现什么意外。
走出御花园突然碰到正在等候的赋霜,冉浅兮虎躯一震差点摔倒。
“我的天!”
一声怪吼把五人全部喊了过来。
谢赢:“怎么了?”
檀千焕:“兮儿。”
柳寻:“当心。”
胥远朝:“站那儿别动。”
舒宣和:“小心我的扇子啊。”
几人的出现看的赋霜心中一惊,还是带着笑意行了一礼。
“见过国舅、冀北王、柳太傅、遇安侯、慎王。”
行完礼她自觉起身请走了冉浅兮。
“二小姐太后有请。”
四人顿时警惕,看着被带走的冉浅兮心中全是担心。
慈溪宫外王侯将相齐聚一堂,尽管已经黑的看不清五指,他们还是不厌其烦的等着。
“慎王今日倒是好雅兴。”
听到讽刺的声音,舒宣和看看谢赢轻轻一笑。
“国舅可知本王那把折扇值几千?必得保它无虞。”
“哼,民脂民膏。”
“哈哈哈哈。”
舒宣和仰天大笑了几声道:“本王府中确有闲钱,可并非民脂民膏。”
檀千焕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他感受到不同的目光点头行了一礼。
胥远朝不忿。
“同是外姓王你与他抬什么礼。”
“非也,冀北王乃两朝权王。”
权王和权臣的意思差不多,在大昌算不上什么尊称,舒宣和故意说了出来显然是有恃无恐。
殿内—
魏忠被抽一顿鞭刑,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看着他碎掉的眼神冉浅兮实在于心不忍。
“臣女参见太后。”
太后睁开的双眼看向她,第一句话就进入正题。
“哀家听闻这个太监勾引你可有此事?”
魏忠并没寄托希望在冉浅兮身上,他早做好惨烈的准备,却也不后悔能入她双眼。
“是我勾引他的太后明鉴。”
“荒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一个阉人竟有本事让你胡言乱语!”
冉浅兮脱下斗篷为衣不蔽体的魏忠披上,简单温柔的动作让他甘愿赴死。
“太后,恕臣女冒犯了,您其实知道我不想进宫所以才出此下策,宫中谈及对食往往避之不及,虽有大臣公主偷偷豢养宦宠,可摆上明面谁都不由鄙夷,放到后妃身上更是礼法不容,你也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远离后宫。”
太后啪的一声拍到椅子上,冉浅兮虽然心里一颤却未曾跪下。
“哀家真是将你宠坏了,他哪怕是个侍卫都说得过去,他是个没根的东西!”
“太后既然这样说臣女也敢说,本就是您将我惯坏的。”
“你!你何时敢如此同哀家讲话!”
“今天才敢的!”
太后顿了一下被她噎住,尽管再大的气还是自己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是哀家太偏袒你,才让你变得越发离经叛道,既然是一场误会待将这太监处死便算揭过了。”
“为何还要处死他啊,奴才也是人啊,再说一切皆因我而起。”
“你何时才能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臣女明白,正因为明白且有十足把握才敢忤逆的。”
“你…简直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太后闭上眼睛摆摆手赋霜就命人架走了魏忠,却再次被冉浅兮拦住。
“不行不能处死。”
太后愕然睁开眼睛有些生气了。
“你还要闹。”
“太后知道我不想进宫。”
“那你要如何?收了这个奴才不成?”
冉浅兮再次跪在地上拱起双手。
“魏忠无辜受累,还望太后高抬贵手让我带他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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