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欢乐居,黎正仲正于堂中等候,刚风尘归来的冉浅兮竟油然而生一阵愧疚,是一名女子对未来丈夫的愧疚。
“你来啦?”
黎正仲莞尔起身,一眼便看出她脸上的不自在,紧忙关心道:“阿浅遇到不开心之事了?”
“没有啊,就是大哥也回来了还打了胜仗,又在年根底下我们要回老家了。”
“回孝县过年吗?”
冉浅兮坐到他的身边道:“对啊,你回蓬莱吗?”
黎正仲想都没想就道:“我跟你回去。”
冉浅兮一愣看着他不知说些什么。
黎正仲:“当时孑然一身伴你北上,余生自然陪你左右,阿浅去哪儿仲必同行。”
此时话中的温度打动了冉浅兮,也温暖了她的心灵,她洋洋一笑,馁馁的抱住了黎正仲,这一刻她像交付了所有依赖。
“好样的,那我们一起回家。”
黎正仲心中也如沐春风,有一个女人闯进他的生活,带走过去照亮了所有。
泰昌二十八年腊月初八-
今日腊八,城中富豪乡绅施粥行善,虽在皇城脚下,穷苦之人处境却也多有艰难,城内城外开放疏通,方圆百里皆可觅得恩惠。
难民稍多,达官显贵皆无不知却无行动,唯大理寺卿程陌、太子太傅柳寻、刑部侍郎吕为恩、翰林院掌院学士冉跃廉 、皇城县令陶晴华皆广施恩惠造福百姓。
卯时刚过天还微微灰暗程陌便亲临周棚施粥,蒋如眉从旁而伴,经过之人无不感叹夫妻鹣鲽情深,但程陌看她的眼神只是妻子毫无半分儿女真情。
“哎呀,程寺卿真是大善人啊。”
打粥之人发自肺腑的感叹,多家皆有施粥唯他亲自到场,故而也都觉得他才是真正平易近人的善人。
冉府整装出发,陶夭满心欢喜的拎着糕点赶了过来。
“冉将军!”
她气喘吁吁的声音唤的冉浅兮和冉琼兮同时回头,不知是谁一瞬间的回眸惊艳了她。
“陶小姐?”
陶夭上前行了一礼,转眼看到冉浅兮却是一脸娇羞....
“我做了些糕点给你和二小姐带着,饿了可以拿出来吃。”
冉琼兮笑意接过道了谢,陶夭双眼又游走到了冉浅兮身上,她顿时感觉问题有点大。
“哈哈...谢谢陶小姐...”
“不必谢,那天谢谢你为我解围。”
夏侯瑾也觉气氛不对,洪藩眉头一挑以为自己明白了一切,唯冉琼兮还殷勤夸赞。
“陶小姐手艺真好。”
“没什么...二小姐喜欢就好...”
冉琼兮一愣,分明是自己在说话,陶夭却看着自己妹妹一脸害羞...
“这个糕点是给舍妹做的?”
陶夭紧张的低下头,冉浅兮似乎在端木眼脸上看到过这个表情,瞬间如坠深渊...
“糕点是给冉将军做的...只是心意希望二小姐清楚...”
冉浅兮大脑转了两秒欣然一笑。
“啊..哈哈..懂了懂了...妯娌这关你过了...”
陶夭忽然抬头,冉浅兮一愣她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哎呀...反正你就当这个意思吧...”
此时的冉浅兮眉头已经皱成深川,费解和尴尬同时袭击而来。
洪藩轻轻一笑走了上来:“风雪一会儿该大了,我们上车吧。”
这时的黎正仲也走了过来,作为准女婿的他,无论在冉府怎么行事都比别人方便。
“走吧阿浅。”
他伸出左手示意,洪藩猎鹰般的眸子忽然盯上了冉浅兮的手,瞬间变得瑟瑟缩缩...
冉浅兮:“我我我...我们仨坐一辆好了...”
待话落,到底还是把手放到了黎正仲手心上。
洪藩眉头一皱,这一刻他终于理解,司空前为何总针对这个泰斗了...
冀州属于国之要地,南边的桐州和西边的驺州也都是要城,百里庸的计划是舒宣和领兵于抚县埋伏,因为这是从皇城回冀州的必经之路。
再派百里裳于驺州而上截下孝县后援,胥远朝则留在皇城与郝标等人周旋,不料目标上路却没有檀千焕踪迹。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驾驶进了抚县界,城中年味浓厚百姓富足,几人没有停留而是继续赶路,等出了抚县城已经天黑,林中南风呼啸声音异常,普通人听不出什么不妥,但洪藩和冉琼兮突然警惕起来!
洪藩:“你也听到了?”
冉琼兮:“周围有大规模驻军!”
二人眉间紧皱,冉浅兮还靠在黎正仲肩上睡得安稳。
洪藩:“绝有不妥!”
冉琼兮:“摇醒我妹妹。”
睡梦中的冉浅兮和黎正仲被摇醒,睁眼便被洪藩捂上嘴唇。
“嘘。”
此时此刻的冉浅兮处于高度灵敏阶段,一眼便察觉出事有不妥!
方圆几里鹘州军大规模压近阻断风声,尽管舒宣和看出端倪但仍下了截杀令,他并不在意车上女人是谁的爱人,在他眼中,那就是能让自己立功的跳板!
“上!”
将军岑回犹豫不前,因为他也看出那不是檀千焕的马车!
“王爷,这似乎是冉家的车。”
舒宣和一个阴鸷回眸,他瞬间噤若寒蝉。
“本王知道,有她在手,檀千焕怎会不来。”
岑回纠结片刻领了王令,待士兵冲向那两辆马车,舒宣和竟然感到了担心与害怕,他楠楠自问:“我在担心什么...她吗...”
夜晚的星很明亮,却亮不过鹘州军手中的火把。
冉跃廉夫妇二人被率先包围,夏侯瑾闻声掀开车帘,干脆洒脱的动作竟十分有气场,与以往的她截然不同。
“逐尘县主有礼了。”
因为是太后的金兰之交,她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县主,前辈人都知道她心机颇深又有手段,却不知她武艺高超也曾生性顽皮跑上过战场。
当日在太后寿宴上,若非昆宁郡主知道冉浅兮是她的女儿,那一巴掌定会恶狠狠地落下去。
“认识我还敢来截?”
岑回为难的行了一礼,直起身照常下了军令,乌泱泱的鹘州军将两辆马车严严实实围了起来。
“好大的胆子,你们可知你们截的是谁的车?”
岑回:“回县主,翰林院掌院大学士、太后金兰之交逐尘县主、定胜大将军冉将军之车。”
夏侯瑾从容走下马车,冉跃廉担心的跟了下来。
“阿瑾。”
她单手背过围着将军转了一圈,凌厉的眸子瞬间落在了他的身上,这种压迫感使他感到三分发怵。
“我儿新为大昌立下赫赫战功,诸位一言不合便上前拦截,敢问是奉了谁的令?陛下可曾知晓,太后可曾知晓?”
“县主勿怪,我等鹘州将士自然是奉慎王之令,但慎王是奉谁的令在下不好言说,诸位应当有数。”
岑回一招投石问用的巧妙,夏侯瑾反应片刻嘴角不屑的扬了扬。
“很好,我倒要问问陛下慎王是奉了谁的令,问问陛下尔等如此礼待于社稷有功之将可有不妥。”
岑回先礼后兵的招数在舒宣和眼中只是浪费时间,挥手间一名士兵跑上前去,在他耳边私语片刻他立刻抛出凝视。
他后退一步准备战场,士兵们顿时长矛相向。
夏侯瑾赤手接过士兵手中长矛护在冉跃廉身前,掷地有声的道:“慎王好大的威风!”
另一边洪藩与冉琼兮将妹妹和黎正仲紧紧护在身后,一场不可言说的无妄之战就这样没有预兆的打响了。
舒宣和:“别伤了二姑娘。”
闻到舒宣和闲庭信步的走进视野,岑回又抱拳行了一礼,二人身侧早是一片狼藉。
“末将明白,其余人呢?”
舒宣和折扇轻轻打开道:“诛杀奸邪难免磕碰。”
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只要不伤了冉浅兮,其余人自求多福。
双拳难敌四手,尽管洪藩冉琼兮武艺高强,也抵不过舒宣和人多,二人已经稍乱了阵脚,冉浅兮孤木难支被士兵一把推个跟头...
见此情形的舒宣和,转扇甩出直接割了那士兵的喉管,顿时,所有人都开始惊慌失措。
“本王说过别伤了她!”
王爷发威,其余士兵立刻跪在地上!
“是。”
夏侯瑾看着反常的舒宣和破然笑了几声,这边的士兵还在与她对峙。
“哈哈哈哈,我这闺女可真是宝贝啊!”
舒宣和闻声回头,夏侯瑾又打倒一人。
“县主何出此言?”
“哈哈,欺师灭祖的慎王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哈哈哈,真是活久见!”
舒宣和眉头一皱便挥扇向夏侯瑾冲去,冉浅兮焦急地喊了一声娘,他立刻迫使自己收住扇子 。
“哈哈哈,你看啊,怎么,你也喜欢我女儿?”
舒宣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未理睬,此时的夏侯瑾似乎明白了前因后果。
“你们要截的是谁?要用我女儿威胁谁?”
舒宣和傲慢回首,邪魅潇洒的脸庞依旧让人三观震碎。
“住手。”
他轻描淡写一声住手,所有士兵都停下长矛秩序有度的站成了方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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