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李元锦有些担忧自己的身体能否侍奉好盛涉川,但比起回到蜃楼……
李元锦还是慢慢解开了衣扣,任凭盛涉川将自己扑倒,玩弄,乃至欺凌。
盛涉川今晚有故意折磨他的意思,李元锦过得尤为艰难。
他盼望着第二天赶紧到来,这样盛涉川就会离开,去他该去的地方。
他愿意一直待在这个小小的耳房中,这会让他很有安全感……
反正他在这里没有任何朋友……
也并不想看别人对他残疾的右腿投来任何同情的目光。
可是,他没料到的是,第二天的嵩岳派由于大雪封山,引发了局部雪崩,平日里掌门和众位长老议事的明山中堂被压塌了,盛涉川的公务全部取消,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是在李元锦这里度过的。
好在盛涉川还算有些良心,虽然嘴上说饶不了他,但实际上并没有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除了偶尔招惹一下李元锦以及陪李元锦吃药吃饭,盛涉川大部分时间都会用来钻研自己的剑谱和佩剑。
他出身名门,得遇名师,十七年前像李元锦这般大的年纪,便已经在剿灭魔教的“屠日城”一战之中大放异彩,成为江湖上战绩最为显着的少年英雄,此后十几年中,不断有新人崭露头角,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超越盛涉川的成就,而且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在盛涉川面前获胜。
如此傲人的成绩,除去他本身天赋惊人,更得益于他的孜孜不倦对武学的钻研。
而今经过十七年的积淀,盛涉川的武功日益精进,几乎在江湖上无人能敌,若非因为脾气太差,杀孽太重,他必然会成为武林盟主的第一人选。
李元锦跟盛涉川相处了有三四天,身体非但没有被折腾坏,还在盛涉川的眼皮子底下吃了好些补品和汤药,脸上开始变得红润健康,越发鲜嫩好看。
在掌门暂居梨瑭别坞的期间,嵩岳派所有的弟子都以为自家掌门正沉溺于与娇妻度无忧相处的甜蜜时光里,殊不知自家掌门正金屋藏娇,并与新夫人相看两厌,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青城派嫁一陪一的事做得很隐蔽,除了梨瑭别坞的人,几乎没有其他人知道李元锦的存在,而盛涉川一直夜宿花园耳房的消息更是密不透风,不被任何人知晓……除了度无忧的父母,青城派掌门度千岁和掌门夫人令狐娴。
就在度无忧和盛涉川发生争执的当日,听到讯息的度千岁和令狐娴便第一时间找到了盛涉川,并且想要替女儿道歉,然而盛涉川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们,搞得度千岁与令狐娴只得返回女儿的房中。
“你是怎么回事?你已经十七岁了!都嫁人了!怎么还是这般不知收敛?亏得对方是盛涉川,要是换了旁人,你可是要吃大亏的!”
“……”
一进门,度千岁便气急败坏地找到女儿大发牢骚,度无忧从小被度千岁捧在手心里长大,哪儿受过度千岁这般训斥,不由得生气跺脚道:“爹你干什么!干嘛骂我嘛!明明是女儿受了委屈,你怎么向着那个盛涉川嘛!”
“你!你知道什么!”度千岁见度无忧满不在乎,不由得心急道,“你是堂堂的青城派大小姐,青城派家大业大,任你如何刁蛮任性,都能让你嫁得一个好人家!自你出生起,你知道有多少门派多少世家上门找我议亲吗?他们给你提的每一个少主,每一个公子,都与你年岁相仿,家世相当,可我为什么还是偏偏要把你嫁给这个脾气不好,又有克妻命的盛涉川做续弦?这你难道就没想过吗?”
“我……”
“还不是因为他是天下第一大门派嵩岳派的掌门!是武林第一!全天下的英雄豪杰都要看他的脸色,依仗他的颜面?万一有朝一日我出了什么大事!也只有他才能保护你和你娘啊!”
“夫君……”一旁的令狐娴见度千岁越说越激动,忍不住站起身来轻声劝阻道,“夫君,无忧还小,你别跟她说这个,会吓着她的。”
度千岁话说到激动处,不由得按住气息翻涌的胸膛,剧烈咳嗽起来。
“爹!爹你怎么样!”
“夫君!”
令狐娴和度无忧一见度千岁动气,便知道度千岁动了气,牵动旧伤,连忙陪伴在他的身边,想要去搀扶他。
可是度千岁却挥挥手,一边让她们散开,一边叹气道:“是啊……我们的女儿还小,但是我却已经老了。”
度千岁说这话的时候,略显苍老,疤痕纵横的脸庞上隐隐闪烁着怅惘的情绪。
“当初,我与盛涉川算得上同辈中人,不过我比他要大上几岁,那时候盛涉川是嵩岳派掌门的独生爱子,初出茅庐,不谙世事,而我是青城派的新任掌门,经验老道,涉世颇深,武功甚至高出他许多,我们一起受命去魔教的总部屠日城刺探消息,我见他年纪不大,总会特意关照于他,而他那时候也天真烂漫,总是度大哥,度大哥地叫着我。”
“我们的情谊就是那时候结下的,而在那之后,盛涉川一战成名,风头无两,我却为了救他,被魔头重伤,功力大减,不复从前,那时候我就躺在病榻上,看着盛涉川英姿勃发,气宇轩昂的样子,你们可知我心中是什么滋味?”
“我也曾是天赋异禀,年少成名,才不到二十五岁,便已经成为一派掌门……可是……”
“唉……从那时起,我看着他,心中就暗暗想着,自此之后,我在武功上虽然再也无法与他相提并论,但他将会成为我在江湖上最大的人脉。只要他一日认我这个大哥,只要他一日记得我的恩情,那么他就必须答应我所有的要求。”
度千岁说着,怜爱地抚摸着度无忧的头发,叹息道:“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最疼爱你,也知道你厌恶做别人的续弦。”
“可是,你需知,你娘也是我的续弦,续弦未必就不好,何况,你还是盛涉川的续弦,江湖上第一大门派嵩岳派的女主人。”
令狐娴闻言不由得点头道:“是啊无忧,你到底是太年轻,其实你无需介怀自己的身份,无论你是不是续弦,你在嵩岳派都有不可替代的地位。即便是那个什么李元锦,他也只不过是你的一枚棋子,根本翻不了身。你在嵩岳派,没有人敢欺负你,但到了青城派,可就不一样了,你大娘娘留下的那个孽障,处处难为咱们母女,他做的那些事,你难道忘了吗?”
令狐娴口中所说的那个“孽障”不是别人,正是度千岁的前妻所生下的长子度无倦。
度千岁年少时曾经与峨嵋派的一名同辈师姐成婚,但二人之所以走到一起,皆是因为二人的师尊定下的娃娃亲,度千岁对她并无感情,在遇到令狐娴后更是火速与其和离。
那位师姐在和离后不久便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儿子,也就是度无倦留在世间。
度无倦从小天赋惊人,悟性极高,在青城派年轻一辈之中颇有声望,加上令狐娴身为续弦,有逼走原配的罪过,因此青城,峨眉乃至江湖上众多门派都对度无倦抱有欣赏与同情之意,而对令狐娴母女多有偏见,纷纷拥护度无倦为下一任青城派掌门。
度千岁深知度无倦对令狐娴深有敌意,一旦度无倦成为下一任掌门,那么令狐娴与度无忧必然会失去他的庇护,从此任人宰割。
为了保护令狐娴和度无忧,他不得不找一个可靠的人,给度无忧一个可靠的身份,让度无倦不敢轻易动这对母女。
而这个可靠的人,就是盛涉川,而那个可靠的身份,只能是盛涉川的妻子,嵩岳派的女主人。
“无忧,若你是个男孩,或者有一个兄弟傍身,青城派下一任掌门的位置,绝对不会落入无倦的手中……可惜,事到如今,我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了。”
“我也曾经与众位长老商议过,提出改立你为继承人的想法,但是他们却以青城派没有女子做掌门为由,拒绝了我的建议。”
“盛涉川虽然年纪比你大上许多,但样貌出挑,武功盖世,与我是生死之交,有这些条件在,你嫁给他绝对错不了,他也万万不会薄待于你。”
“至于那个李元锦,你可以尽情拉拢他,利用他。我知道你不愿意和盛涉川圆房,盛涉川为人虽然轻狂傲慢,但绝不会强人所难,你需要的只是作为妻子的名分,剩下的就让李元锦去做。有他蜃楼的把柄在我们手里,他是万万不敢爬到你头上去的。”
度千岁拉着度无忧的手谆谆教诲,这些话其实早就被度无忧听了无数次,但是每次重新听度千岁讲这些话,她都不由得感慨父亲的良苦用心。
她虽然生性刁蛮,但也知道自己和母亲的尴尬处境。
她知道父亲年事已高,他和母亲已经很难再给她生下一个兄弟,因此母亲的后半生能够倚靠的只有自己。
她素来目下无尘,脾气娇纵,口无遮拦,能够耐下性子,顶着江湖人的编排做一个足以做自己父亲的人的妻子,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至于其他的,她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不然她也不可能一二再而三触犯盛涉川的底线。
“爹,您说得话,女儿都知道,只是女儿自小受宠,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女儿以后一定会改的,待雪灾过去了,女儿会亲自去盛叔叔那里道歉,再也不敢给爹和娘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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