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结果一公布,不仅仅是李元锦和盛涉川,在场的其他人也十分激动。
毕竟他们两个一个是本届比赛的黑马,一个是稳操胜券的种子选手,大家也很想知道究竟谁能获胜。
“不行,我不同意。”
盛涉川在看台上听到这个消息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楚佚闻言,解释道:“盛掌门,这是他们自己抽签选择的结果,此乃天意,如果让他们两个跟别人换的话,恐怕有失公允。”
一旁的楼翠微显然也十分好奇盛涉川的反对:“是啊,盛掌门,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莫非你觉得陆辞云比不过律宗瑢?怕给嵩山派丢脸吗?”
“……”
盛涉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很郁闷,很愤怒,又觉得有点儿窝囊。
他最不想让李元锦接触到律宗瑢,但眼下,他们之间却不得不有一场比试要打。
盛涉川闷闷不乐地领着李元锦回梨瑭别坞。
李元锦猜到他为什么生气,有些心虚,同时更不敢招惹他,只好小心翼翼抱着剑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进了屋,楼倦早就命人热好了饭菜,等着两人回来吃饭。
楼倦本来想恭喜李元锦闯入决赛,但等两人真进了屋,他才发现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比李颜轻会察言观色多了,连忙捏了个借口告退,拉着李颜轻快跑了。
屋里只剩下盛涉川和李元锦,盛涉川等到房里没有外人了,才回头狠狠瞪了李元锦一眼。
李元锦有些尴尬,但问题是,他不是他自愿跟律宗瑢比试的,所以他多少有点委屈,说道:“你……你瞪我干什么,又不是,又不是我要求的。”
“哼,这个律宗瑢!他真是阴魂不散!”
“……”
“李元锦,你今晚不许早睡了!”
“为……为什么?”
“我今晚要好好教你几招,免得跟他比赛受伤。另外,你给我打起精神,好好学习,不论输赢,三十招之内,你给我尽快结束战斗!我不许你跟他有过多接触!”
李元锦见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一副大难临头的急躁样子,觉得他有点儿小题大做。
他小声嘀咕道:“急什么,多大……多大点事……”
盛涉川很不满他的态度,把他拉过来,摁到餐桌前,给他的饭碗里添满了饭,压实,又补上两三根鸡腿,命令道:“吃!吃完就跟我去练!”
李元锦感到很无辜,也很无奈,但是他也明白对方正醋意大发,再反驳他,两人肯定又闹得不愉快,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吃菜。
嵩山的后山附近,积雪早已融化,律宗瑢站在一处回廊下,昂首看着山谷中的明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兰若贴心地取来一件大氅,柔声说道:“瑢哥,夜深露重,你小心着凉。”
律宗瑢的思绪被打断,表情有些茫然,但他也只是茫然了那一刹那,很快,他的表情就恢复了平静和疏离。
“谢谢你。”
他说完,转身就往房间里走去。
谢兰若能明显感受到他的疏离,她的眼神中有一闪而过的失望,但很快,她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快步走上去,挽住了律宗瑢。
律宗瑢犹豫了一下,没推开她,但他也并没有看着她,或者跟她说任何的话。
谢兰若主动找话题,道:“瑢哥,你是在担心明天的比赛吗?”
律宗瑢的确是在想明天的比赛,但他担心的并不是比赛的结果,而是在担心李元锦。
他没有回答,但谢兰若却很聪明,她反问道:“瑢哥,你……是不是在担心度小少主?”
“……”
是担心他。
担心他回去以后会被盛涉川欺负,担心盛涉川会因为自己而跟李元锦闹不愉快,跟李元锦为难。
不过,这些心声,他并不打算跟谢兰若讲。
尽管两人已经成婚,但他打心地里并不想接纳这个曾暗害过李元锦的女子。
他不愿据实相告,在略做思索后说道:“天色很晚了,我想先休息,你也回自己房里休息吧。”
说完,他轻轻抽出自己的胳膊,将谢兰若留在原地,自己离开。
谢兰若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
随着丈夫的体温逐渐散去,谢兰若眼眸中的失望逐渐消弭,一种可怕的怨恨的情绪笼罩着她。
“李元锦……都怪你,所以他才不会爱我。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谢兰若说完,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试图跟自己和解。
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婢女匆匆走过来说道:“小夫人,琼月山庄的那位小宋庄主又来了,说是想见一见少岛主。”
“这么晚了,他见瑢哥做什么?”
“回小夫人的话,他说,明天少岛主就要比武了,他想亲自见见少岛主,亲手送少岛主一个平安符。”
那婢女是律氏的人,在她面前,谢兰若免不得要装出一副贤惠可人的样子来。
她微笑着看向她,柔声说道:“山月,少岛主刚觉得累了,已经进屋歇息去了,我正要去服侍他呢,他哪儿有空见宋庄主呢?”
“你去告诉宋幻星,就说我们早就一起睡下了,等过几日再来吧。”
“是。”
“哦对了,你记得替我谢谢他的好意,另外,你把他的平安符收下来,拿给我就行,我替瑢哥守着。”
“是。”
山月认真地点了点头,对这位小夫人的话不疑有他。
这位小夫人看起来美丽温柔,与人相处更是和善,这让她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很喜欢。
不一会儿,山月就返回到谢兰若的身边,把一个精心绣制的平安符送到了她的面前。
谢兰若跟她道谢之后,打发走了她,然后拿着那个平安符仔细看了看,表情阴沉,很是可怕。
“一个大男人,拈针绣花,真是恶心。”
谢兰若说着,用她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上面的花纹。
那上面被精心绣了一个“瑢”字。
“绣的真难看,还没李元锦绣的好呢,也好意思勾引瑢哥,哼……既然你这么犯贱,那我正好儿借你的东西,好好整治你一下。”
谢兰若说完,一条一石二鸟的毒计立刻被她想了出来。
一宿无话,转眼就是天明。
李元锦昨晚压根就没睡好,一整个晚上,盛涉川都翻来覆去在被窝里唉声叹气,弄得李元锦心情很郁闷。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动身前往擂台。
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压抑,连平时神经大条的李颜轻都被他们的样子吓得不敢吭声。
律宗瑢一家来的更早,当李元锦被送上擂台的时候,他早已站在擂台上,等着他的到来。
李元锦低着头被领到擂台上,他用余光轻轻扫视对方的鞋子,顺势看到了对方利落的雪白衣袍和一尘不染的靴子。
他不敢正视律宗瑢,除了因为盛涉川,更因为对方已经娶妻,自己已经失去了跟他对望的资格。
他敢确定,如果自己看向对方,眼神绝对算不上清白,可若那样的话,无论是对他还是对自己都不好。
“比赛正式开始,嵩山派陆辞云对战轩辕岛律宗瑢,刀剑无情,点到即止!”
司仪高声宣布开始,场下擂鼓阵阵,众人皆拭目以待。
李元锦握紧了长剑,随时等着律宗瑢出击,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律宗瑢迟迟没有出手。
两人就这么干站着,动也不动。
他们出乎意料的举动令台下的人都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不是开始了吗?”
“对啊,我也听见了,他们不会没听见吧?”
“他们两个为什么不打啊?”
“不知道啊,总不能想通过瞪眼瞪死对方吧。”
面对众人的非议,作为知情人的闻涤非十分尴尬,他连忙让司仪起开,自己拿起一面小锣敲敲打打:“喂喂喂,比赛开始了!现在开始!”
闻涤非的敲锣声极其响亮,众人也跟着呐喊催促。
“打啊!你们怎么不动手啊!”
“就是啊,还比不比了?”
“谁怕了就自己先下来行吗?我们武当和他们峨嵋还要比呢。”
“就是……”
听到台下的抱怨声,律宗瑢终于有了反应,他素来不愿意看李元锦因他为难,所以率先拔剑,准备出招。
而李元锦也犹豫了一下,缓缓拔出长剑。
李元锦剑术深得盛涉川真传,他的《尊青剑法》虽然还没学全,但所学会的那几招几式都被盛涉川教地非常到位,应付律宗瑢的武功其实勉强够用。
不过,说心里话,他并不想真的跟律宗瑢为敌,尤其在他们交手的过程中,两人的目光偶尔会相对接,律宗瑢看他的目光太专注,这让李元锦未免有些方寸大乱。
“他们两个怎么打得软绵绵的?这是他们的真实水平吗?怎么倒像是在打太极?楚盟主?你们武当派在赛前给他们两个做指导了?”
蔺九师戏谑地挑了挑眉,发表了自己的评论,两人从作战到现在,一共打了不到十几招。
楚佚被他揶揄地有点儿尴尬,不过他也注意到两人的比赛太过温柔了,像是小孩过家家。
“是不是因为李公子从前做过轩辕岛的奴婢,所以不太敢进攻律宗瑢?”
“哼?奴婢?怕不是旧情难忘吧?”
蔺九师微微一笑,竟丝毫不顾场合,将旧事重提。
一旁的盛涉川脸色狰狞,狠狠瞪了蔺九师一眼,立刻就站起来道:“蔺盟主!我还在这儿!你说话干净些!”
“你……”
蔺九师脸色不太好看,毕竟盛涉川江湖地位再高,在他面前也是小辈,被他这么当面顶撞,确实足够丢人的。
盛涉川骂完蔺九师,冷冷回头看向擂台,然后走到闻涤非面前,把他撵开,抓起敲锣的棒槌狠狠打在那面小锣上。
“陆辞云!你犯困了!不想去蜃楼趁早给我滚下来!都多长时间了?表演够了吗?”
盛涉川的怒吼响彻云霄,李元锦吓得一哆嗦,有点儿委屈地看向盛涉川的方向。
他后退两步,看向律宗瑢,律宗瑢进攻的手势也跟着停下,眼神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李元锦形容不出那种感觉,他觉得律宗瑢的眼神中既有茫然又有一些伤怀,而那种情绪是在前天见面的时候不曾有的。
“瑢哥……不,瑢……律少主,我,我认输吧,不比了,你去蜃楼吧。我要,下去了。”
李元锦还是习惯称呼他为瑢哥,改了两次口总算改了过来。
台上是他曾经的美好,可台下才是他要面对的现实。
“小锦……”
眼看李元锦就要转身离去,律宗瑢忍不住踏上一步,用剑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锦……我……我不想去蜃楼,我……如果你想去,我不跟你争。我只要你别为难,别被他欺辱。”
“瑢哥……”
李元锦听他这般说,心中一片酸楚,他张了张嘴巴,想要说话,但律宗瑢却刺出一剑,佯装攻击李元锦的心窝。
李元锦下意识地举剑去挡,岂料兵刃相接的瞬间,律宗瑢忽然松开手,任凭自己的长剑掉落在地上。
李元锦的剑尖刺伤了律宗瑢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襟。
“第一场,嵩山派陆辞云胜,备战下一场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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