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帆宣布招收到心仪的徒弟后,便不再参加后续的物理系复试面试。
引发学生们怨声载道:
“我们的核物理教授,居然被学生拐跑研究量子力学了……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合理学院欠我一个陈教授!”
“面试个球儿,回去复读了,明年招生再见,没事勿cue!”
“我也是!”
陈帆与高铭相谈甚欢,虽然目前对进一步实验和研究没有想法,但是两人在理论方面“情投意合”。
高铭告别说:
“我还有很多相关的计算和推演,都在我家里的大记事本上。”
“等我来学校报到,会把所有东西整理好都带过来的。”
陈帆挥挥手:
“好的,我等着你回来。”
告别以后,陈帆就拿着高铭半成品的资料,回到办公室里研究去了。
陈帆同意高铭回家收拾行李,尽早来学校报到,自己则拿着高铭的论文,返回了学校里独栋独院的小办公室。
世人不理解,也没有机构愿意发表高铭的论文……但在陈帆这个“后世人”的眼中,这份理论有部分是正确的。
甚至……
超前于陈帆重生后的时代。
按照这个方向推演研究下去,甚至连爱因斯坦罗森桥(时空虫洞),都会成为人类可以触及的东西。
虽然只是雏形,但这些内容给了陈帆极大的启发。
陈帆沉浸在研究中,大量的物理、数学公式一行行被写下。
他恍若进入了“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悠悠境界。
虽然在追求真理的路途上越走越远,但是那遥远的真理,好像永远都距离陈帆有一线之隔。
明明只差临门一脚,但推演进行到一定地步之后,就容易停留在门口止步不前。
不知不觉,陈帆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个礼拜了。
他做研究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就安排了孟岩看守在门口。
就连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由工作人员放在陈帆指定的窗口位置,由陈帆自己安排时间去取用。
如果不是送下顿饭的时候,能看到上顿饭的空盘子、空碗被搁置在窗口,院的领导甚至害怕陈帆出了什么事。
随着陈帆“闭关”的时间变长,找陈帆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了。
负责给陈帆保管手机的孟岩,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经过背景调查,科学院同意莉莉安作为陈帆的学生在华国学习。”
“不过仅限于数学专业。对于化学、核物理等SSS级涉密内容不得张其透露,请转告陈帆知悉。”
“好的,我一定转达。”
“吕玉林递交了博士阶段的研究课题,与常温超导相关。希望陈教授有空的时候过目。”
“陈教授正在闭关,等他的研究结束,我会把东西送过去并通知你。”
“……”
找陈帆的,都是各种超级大领导,或者是华国学术圈的大咖。
开始几天,他还答应等陈帆“出关”就帮忙转告相关事宜,但后来时间久了,他不敢轻易答应了。
最开始是学院的老师、陈帆的学生请教这种小事。
后续则都是重大事件:
程建华和向小园,他们从航空基地打来电话,在核动力推进技术上遇到了难题,希望陈帆总顾问加入探讨和指挥……
但陈帆“闭关”前安排了:
“任何人都不要打扰我,按时送饭……如果高铭来了,让他直接进来找我就可以。”
孟岩知道陈帆的习惯,他一旦闭关,后续肯定会拿出惊天的研究成果。
在南方实验基地,陈帆有3次闭关,都是一个礼拜后,解决了技术上的“老大难”问题。
但一不留神,时间已经拖沓了一个月过去:
南方可控核聚变发电站的改造已经竣工了。但林心诚对能否点火运行,还需要陈帆做最后的检查和定夺。
这方面陈帆是权威。
可以说不光是林心诚,整个皖敏市,甚至是全国人,都在等待陈帆做出指令,等待第二座核聚变发电站运营。
孟岩是**,以服从命令为己任。
但他拎得清孰轻孰重。这个节骨眼,他必须“打扰”一下陈帆了。
他推开陈帆房间的门。
发现陈帆的书桌边上,已经堆了两垛稿纸了,每一垛都足有一人高。
陈帆听到声音,回过头来:
“高铭来了?”
孟岩对打扰到陈帆很抱歉:
“教授,是南方基地运营在即,全国人都在等您去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南方核聚变电站项目……
陈帆记得,这个项目预计5月份正式投产。但现在是……
“我闭关多久了?”
“现在是哪天了?”
孟岩扬了扬陈帆的手机:
“您已经闭关一个多月了,现在是5月3号。您不在这段时间,感觉全世界的人都在找您……”
陈帆沉浸在研究中,忘记了时间:
“我研究了这么久么?”
陈帆看着眼前一大堆的草稿纸,陷入了沉思。随后,他问到:
“对了,高铭呢?”
“他怎么没来办公室找我?”
对于两人探讨过的构想,陈帆经过一个月的努力,总算把研究向前推进了小小的一点进度。
“他并没有联系我们。”
陈帆与高铭有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高铭的想法太超前了,放眼50年后,也是新颖的观念。
在去往南方基地主持工作前,陈帆亲自给高铭打了一通电话。
但接听的却是高铭的母亲。
“高铭,我是陈帆教授……”
“陈教授你好,我是高铭的母亲。高铭同学,恐怕无法去学校报道了。”
“什么?”陈帆心尖一颤。
高铭的母亲支支吾吾的说:
“他……疯了。”
“复试回来后,他就反复念叨,说您一定会证实他的理论。”
陈帆愣了一下。
有关时空和量子力学的证明,是陈帆迄今为止接触过最困难的难题。
就算是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也仅仅把这个问题向前推进了一小块。
陈帆问:
“怎么会疯的?”
高铭母亲:
“这很难说,他回来后就开始收拾自己本科时乱七八糟的草稿。”
“一边整理一边自言自语,谁叫谁都不理。我们嫌弃他吵,打断了他……然后,他就像受了刺激一样,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只会‘阿巴阿巴’……”
“一个月以来,我们看了很多精神科医生。但都没有好转。”
“他清醒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真理属于人类,谬误属于时代……”
陈帆沉默了好一段。
“那他……”
“他需要在精神病院住院观察。恐怕不能去读您的研究生了。”
“……”
“我听这孩子说,您想要他大学的草稿是吧。您提供收信地址,我会给您寄过去……”
陈帆一时语塞,想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吐出口只有两个字:
“谢谢……”
“别客气,希望能对您有所帮助。”
挂断电话后,陈帆想着高铭和自己讨论过得内容,还有他留给自己的未发表的论文……
真的?假的?
疯子?天才?
或许只有一线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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